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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道今上心善,有明君之相,可除了溫衡,誰又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滋味。 再后來,就是君臣相得,共創盛世,史稱“延康中興”。 延康帝楚辭一生未娶,并未留下任何子嗣,不惑之年,從宗室挑選了一個聰慧孩童,悉心教養,立為太子,培養出一位守成之君,后世稱之為“延康遺風”。 然而,在007的干預下,楚辭給溫衡下藥那日,溫衡半道上被酒醉的葉卿撞上了。 葉卿那時已經放飛自我,心知自己遲早有那一天,便葷素不忌,來者不拒,月黑風高的,也沒看清對方是誰,只使了幾分力氣,便把人給壓了。 第二日,現在的葉卿就過來接手了這堆爛攤子,他一時沒敢去接觸溫衡,把原主的一應人脈謀劃全部摸清楚,便廢了不少功夫,又要揣摩自己日后的言行,力求不出差錯,再分析溫衡的性格,尋找著手點。 等他全部計劃完,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又緩了幾天沉淀思緒,把之前缺失的睡眠給補上,這才重新現身上朝,下朝時,便找上溫衡試探。 這溫衡心思深沉,謀略出眾,單單打感情牌肯定行不通,沒看到原著里的楚辭,以帝王之尊做了一輩子承受那一方,才把這人綁在身邊么。 他開局已經失了先機,必須要加上其他籌碼,才能有成功的希望! 第30章 世界二 明政殿偏殿。 溫衡剛一進來, 尚未來得及行禮, 便被迎上來的楚辭制止。 他將右臂一揮,摒退眾人,幽幽盯著溫衡看了許久,才癟癟嘴道:“先生, 你可是把葉子衍帶回府上了?” 溫衡從未想過, 此事能瞞住他, 于是直言道:“是。” 楚辭被他如此直白的態度噎了一下, 咬咬下唇,突然張開雙臂, 一把抱住了溫衡腰部, 整個人依偎進他懷里, 腦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悶悶地說道:“先生, 我只有你了。” 他的聲音原本帶有少年特有的清脆, 許是因為心里壓抑, 此時低沉暗啞了不少。 溫衡幾乎是陪著他長大的,如何不知他的心情,無聲嘆了口氣, 抬手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柔聲說道:“阿辭, 先生總是站在你這邊的。” 當年,小太子尊敬而孺慕地喚他一聲“先生”,把滿腔信任全部給了他, 他便已許下一世忠心,官位從太子太傅一直做到當朝太傅,乃至如今的內閣次輔,這份心意卻一直沒有變過。 楚辭聽后,緊了緊抱住他腰部的雙臂,心道,若是連先生都離他而去,他真不知活在這世上,還有什么樂趣可言。 溫衡并沒有拒絕,站在那里任由他抱了許久,終于寵溺一笑:“阿辭可抱夠了?你如今已是陛下之尊,這般模樣,讓人見了總是不好。” 楚辭卻全然不顧這些:“誰不知道我待先生甚是親厚,被人看了去又能如何,先生莫非……怕被史官和御史們指責為佞臣?” 這話雖是玩笑,可他因為心里的隱秘心思,說出這話,未必沒有試探之意,前次好容易下定決心,在先生的酒里下藥,最后卻沒能成事。 雖然先生事后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可下藥之事,他敢在頭腦發熱之下做一次,短時間內卻不敢再做第二次了。 溫衡見他不肯松手,也不逼他,只道:“但凡文官,誰不要個清名,我既出仕做官,自也不能免俗。” 在楚辭的堅持下,兩人私下相處時,溫衡只以“我”字自稱,正如“阿辭”這個稱呼,若非楚辭要求,溫衡便是身為太傅,亦不會如此失禮。 楚辭卻道:“我可不在意這些,身后之事,隨史官們怎么寫,我只管活著的時候,事事皆能遂了心意,便足夠了。” 溫衡失笑:“阿辭心寬,先生卻沒有你這樣看得開,這一點上,先生不如你。” 楚辭心里雖早已知曉他的答案,可真正聽了,還是禁不住有些失望,先生如此在意自己的名聲,那他想讓先生只屬于他一個人,豈非更加艱難? 這個時候,只聽外間的小太監聲音尖細,高聲回稟:“午膳送來了,陛下可要擺膳?” 楚辭最后吸了一口溫衡身上那好聞的氣味,終于松開了雙臂,朝外間道:“進來擺膳吧,多加一副碗筷。” 只要太傅大人在,陛下總會拉著大人一起用膳,小太監早知這點,手邊已經準備好兩副碗筷,動作迅速,帶著伺候膳食的太監宮女,在偏殿的紫檀雕花食案上擺開各式碗碟,而后,又把伺候的人全部帶了下去。 他心里知道得清清楚楚,太傅大人在側,陛下便不喜歡被人打擾,他們這些人還是識趣一些,別站在陛下跟前兒礙眼為好。 皇帝的每一餐膳食,都是御膳房的大廚們費心烹制出來的,色香味俱全,光是看上一眼,就讓人食指大動。 溫衡從前沒有少陪楚辭用膳,便熟門熟路地坐在食案邊,舉起銀箸,給自己夾了一朵菜花,放進嘴里細細咀嚼,果然清香爽口,味道層次分明。 楚辭見他只挑著素菜吃,殷情地為他布菜,將碟子里那些芙蓉大蝦、桃仁雞丁、奶汁魚片等葷菜全部夾到他碗里,笑道:“先生多吃點,近些日子,瞧著比往日消瘦了。” 溫衡這幾日,本就是難受的時候,這道奶汁魚片的腥膻之味,雖然被御膳房那些手藝精湛的大廚想辦法掩蓋下去,被夾到近前時,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聞到了,胃里立刻泛起酸水,他下意識地捂了嘴,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