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馮強說：“那你肯定把耳朵貼在了墻上。”

    高揚回答：“小強送了一套六級真題給我。昨天班上好多同學(xué)給我送了小禮物，成哥，你有收到什么？”

    鄭成沒有回答，走到高揚跟前，輕輕說了一句：“起來。”

    高揚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問了一句：“干什……”

    鄭成伸手把高揚攬在了懷里，貼著自己的胸膛緊緊擁抱著，用手摸了摸他腦后的頭發(fā)，很快就分開了，輕聲說：“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也算是你送給我的。昨天我喝醉了，答應(yīng)你的事沒做到，對不起。你的腳今天怎么樣了？”

    高揚覺得鄭成有點奇怪，又不是什么大事竟然那么鄭重其事地和自己道歉，把自己的左腳伸到他面前晃了晃，說：“沒事，已經(jīng)不疼了。我送你的另有別物。”說完從六級真題中拿出一半塞到了鄭成的手中，笑著說：“分你一半，我肯定寫不完。”

    鄭成也笑了，兩道劍眉肆意揚起，狹長的眼睛泛著光芒，說：“我陪你寫。”

    馬馮強站在一旁不高興了，說：“你們都只有十套試卷，就我還有二十套，我也想分一半給誰。晚上去圖書館嗎？一起刷題去！”

    鄭成看著高揚，等他的回答。高揚想了一會兒，說：“我想去實驗室一趟。”

    馬馮強問：“你們導(dǎo)師不是讓你這幾天不用去嗎？”

    高揚：“還是去吧，腳其實沒什么大事，實驗室離寢室也不是很遠。去了還能表現(xiàn)一下我身殘志堅的精神，沒準我們導(dǎo)師還會夸我呢。”

    鄭成說：“那我也去實驗室吧，實驗室也能做題。”

    馬馮強一臉無奈，說：“那我也去實驗室得了。”

    晚上高揚帶著貓線團和六級真題去了實驗室，在樓梯間門口遇到了郝建軍，據(jù)他所料不僅被慰問了一番，還被夸獎勤奮努力。

    郝建軍樂呵呵地問：“你籃球打得不錯，私下小白有沒有傳授什么秘籍給你？”

    高揚老實回答：“比賽之前師哥有陪我練了幾天，教了我不少技巧。”

    郝建軍說：“難怪你有些動作我看著那么熟悉，小白當年可是籃球場上的明星，他跟了我快四年了，真是各方面都優(yōu)秀的好學(xué)生啊！

    你跟著他多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我見他對你比對別的師弟師妹都上心，夢尹都和我抱怨說他只對你一個人偏心，看來只有你和小白處得好啊！之前楚念還在的時候也是和他關(guān)系最好，看來你們倆有相似的地方。”

    高揚心想是因為自己和楚師哥有相似的地方，白賦嵄才格外關(guān)心自己嗎？楚念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人，在大家的眼中，他就像是冒牌貨的另一半。那個傳說中的國新雙壁，高揚開始有點反感這個詞。

    高揚問：“郝導(dǎo)，我聽說是楚師哥找白師哥一起創(chuàng)業(yè)的，那為什么一年后他又出國了？”

    郝建軍回憶里一下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出國前的一個月，突然找我說他想出國交換，讀完剩下的兩年博士課程。憑他的成績出國交換肯定沒問題，只是當時學(xué)校沒有對外的交換項目，我就讓他等等。

    一個月后，他和我說他在網(wǎng)上申請到了美國哥倫比亞大學(xué)的博士交換項目，已經(jīng)辦好了手續(xù)，他想出國我當年很高興就同意了。我問他和小白一起創(chuàng)業(yè)的公司怎么辦？他沒和我細說，只說公司還在，小白愿意繼續(xù)把公司做下去，他只是暫時退出。

    他走后的幾個月，小白的狀態(tài)都不是很好，白天忙公司，晚上忙學(xué)習(xí)。我怕他的身體受不住，就讓他暫停手頭上的學(xué)術(shù)工作，負責(zé)在論壇上和考研的師弟師妹們交流一下考研心得，換換腦子，兩三個月下來，他終于恢復(fù)了正常。”

    楚念突然丟下公司要出國是因為什么？冒牌貨也是因為這件事而精神崩潰的嗎？他倆現(xiàn)在還有聯(lián)系嗎？難道是因為什么事意見不合導(dǎo)致的？可是他們關(guān)系那么好，不可能因為一件事而分道揚鑣。白賦嵄那么冷靜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和別人發(fā)生沖突……

    一大串疑問突然出現(xiàn)在高揚的腦子里，他知道他倆之間的事絕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簡單。白賦嵄也是，高揚有點難過自己其實完全不了解他，他的心里永遠是一個人。

    高揚向郝導(dǎo)道過謝往小黑屋走去，看見羅尋師哥卡著危樓師哥的脖子，說：“是不是？”

    危樓師哥扒拉著他的手，臉上發(fā)紅說：“不是。”

    羅尋沒有放開，反倒加大了手上的力氣，問：“怎么不是？”

    危樓師哥說：“你看，你仿真了三十個數(shù)據(jù)，頻譜上的顯示卻是……”

    高揚見他倆醉心于科研上的事，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免得打擾到他倆，便悄悄從邊上往里走去。小黑屋里沒有白賦嵄的影子，看樣子他下午也沒來，不知道晚上還會不會來。高揚拿出了揣在口袋的貓線團，還以為冒牌貨會在實驗室，在手心捏了幾下又放了回去。

    第五十章抽筋

    高揚嘗試著做了一套六級真題，從作文開始一直到翻譯，本以為自己是不可能堅持下來的。沒想到放下筆的那一刻，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半小時，整套試卷不論會不會都給填滿了。高揚伸了個懶腰，把試卷往邊上一扔，心想對答案的事明天再說吧。

    高揚出去上了廁所找鄭成聊了幾句又回到小黑屋坐下了，打開電腦看了一眼沈浩學(xué)最近更新的。幾天不看，他不僅簽約了作者，連正在連載的這部《血靈印》也入V了。他充值了十塊錢把入V的部分看了，順便留下幾條評論。心想過不了多久沈浩學(xué)肯定能成為有名氣的網(wǎng)絡(luò)家。

    “啊……真好！”高揚感嘆了一句，又開始無聊起來。他摸了一下口袋，里面已經(jīng)好多天沒有裝煙了，除了大白兔奶糖就是糖紙，最近吃了好多糖，高揚都有點擔(dān)心自己會得糖尿病。

    窗戶上的窗簾只拉下來了一半，外面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高揚從窗戶玻璃上看到了小黑屋的縮影和百無寂寥的自己。他打開窗戶把頭伸了出去，突然接觸到比室內(nèi)溫度低很多的空氣還挺舒服的。大腦像是在水龍頭下沖過了一樣，突然清醒了不少。

    看著樓下昏黃的路燈和空無一人的路面，銀杏樹葉掉了一地也沒人打掃，光禿禿的樹枝上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鳥窩。他往樓側(cè)邊的那條馬路望去，白賦嵄要是來實驗室十有八九會經(jīng)過那里，可是現(xiàn)在那條馬路上只有幾個來往的陌生身影。望了半天，也沒看見那個修長的，走路不急不緩的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