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現在過去，謝謝。”白賦嵄在電梯里給高中同學打了電話，高揚把籠子抱在懷里站在一旁，看他掛了電話，便問：“可以是嗎？”

    白賦嵄點點頭，說：“正好她今天值班。”

    那家寵物醫院果然很近，開車差不多十分鐘就到了，醫院不是很大，應該是私人開的，透過櫥窗可以看到里面布置得很溫馨，和人類的醫院差太多了。高揚突然想起了他的奶奶，在他上高一的時候因為心臟病去世了。

    還記得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父母因為上班很忙，都是奶奶接送自己。她會在回去的路上給高揚買棒冰或者棉花糖，這些在家里陳芝蘭是不允許吃的。

    他從小就調皮，每次被學校批評回來不是挨陳芝蘭的打，就是挨高德壽的罵，只有奶奶會護著他。還會給他做小點心，講她小時候的經歷。

    后來她就在醫院的病床上去世了，病房里冷冰冰的，四面都是白色的墻壁，連床單和窗簾都是白色的。高揚整整哭了一個星期，陳芝蘭沒辦法才給他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現在想來，要是他奶奶可以住這種掛著小熊，墻壁是彩色的醫院，她也不會在臨終前說把最后的一點時間浪費在了冷清的醫院這種話了，她當時是想回家的。如果是這種醫院，我們整天陪著她，和家又有什么區別呢。

    高揚突然想到要是大白治不好了，等會就死掉了，也應該沒那么可憐吧。呸呸呸！高揚在心里罵了自己一頓，想什么呢！大白一定會沒事的。明天就會好的。

    白賦嵄聽見高揚吸了一下鼻子，更加用力抱緊了懷里的籠子，以為他是擔心大白。安慰他說：“大白會沒事的，進去吧。”說完拉開醫院的玻璃門，摟了摟他的肩膀一同進去了。

    一個身材姣好的年輕女性穿著白大褂正在檢查籠子里的幾只寵物，聽到開門聲轉過身來，十分優雅地朝兩位來客笑了笑，打了聲招呼：“小白，來啦。這位是？”見他不回答，戲謔似的笑了笑，問：“不介紹一下嗎？”

    高揚沒想到白賦嵄的這個高中同學竟然是女的，還是一個膚白貌美大長腿的美女。她剛轉身的一瞬間，高揚以為自己見到了天使，她一身白，四周散發著光芒，只差一雙翅膀了，所以這也是她還留在人間的原因吧。

    收回了驚羨的目光，馬上回答說：“我是他的師弟，叫高揚，現在研一，你好。”

    胡珊像個大jiejie一樣朝高揚笑了笑，仔細打量了他一番，說：“難怪看起來這么嫩，我叫胡珊，你叫我珊珊姐就可以了。這么晚了，你能陪小白過來，關系應該不一般了吧。晚上睡他家嗎？”

    白賦嵄：“……”

    “啊？”高揚馬上解釋道：“我睡學校的寢室，只睡過他家一次，那次我喝醉了。”

    胡珊笑笑，說：“喝醉了？晚上有發生什么嗎？”

    高揚不太明白她的意思，猜測說：“發生什么……師哥說我喝醉后就睡著了。”

    胡珊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白賦嵄，爽朗地笑了起來，一雙眼瞇成了月亮的形狀。白賦嵄看著她一臉平靜，說：“給大白看病吧。”

    高揚馬上把懷里的籠子遞了過去，說：“在這里面，大白不吃東西，還瘦了，你快看看它。師哥把小羊也帶過來了，麻煩姍姍姐也檢查一下。”

    “大白？小揚？名字是誰起的？”胡珊問道。把籠子放在了就診臺上，把大白先拿了出來，用脖子上的聽診器測了一下它的心肺功率。

    高揚回答：“大白是我取的，小羊是師哥取的。”

    胡珊又拿出手電筒和藥匙檢查了一下大白的眼睛和口腔，看著白賦嵄說：“大白！”又偏頭看著高揚說：“小揚！你倆真的沒發生什么？”

    高揚這才明白胡珊的意思，她以為自己和冒牌貨是……忙解釋道：“小羊的羊是山羊的羊，因為它的毛色和山羊的很像。”

    胡珊笑著問白賦嵄：“是嗎？名字是你取的。”

    白賦嵄沒回答她的問題，目光落在兩只倉鼠身上，問道：“它們怎么樣了？”

    胡珊開始正經起來，語速平穩地說：“送來很及時，沒什么大礙。大白有點感冒，這才導致的食欲不振，體重下降，還好并沒有發燒，否則就比較麻煩了。

    我給它開點藥，混在食物里吃幾天就好了。這只嘛，小揚沒受影響，一點毛病都沒有，不過這兩天最好將它們分開養，倉鼠之間的感冒很容易傳染。”

    白賦嵄微微點點頭示意，高揚也放心了下來，用手指戳了戳小揚，嘀咕了一句：“沒心沒肺的家伙，大白病了你還照吃照喝，可真不心疼它，它可是你唯一的伙伴。”

    小揚像是聽懂了高揚的話，有些委屈地低下了頭，用前腳撓了撓嘴邊的胡須，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大白身邊，用鼻子蹭了蹭它的臉頰。

    胡珊將手插在口袋里，靠在了旁邊的臺子上，看著兩只倉鼠說：“倉鼠之間的感情沒有其他寵物那么深厚，這兩只都是公的，在一起不打架就算很好了。主人和它們也很難建立起感情，不過我見它倆和你關系還挺好的，小揚都能乖乖聽你數落了。”

    高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也很意外，見到它們第一面就熟絡起來了，我覺得我是討寵物喜歡的類型。”

    高揚看到大白抬起頭直接在小羊的嘴上親了一口，還用舌頭舔了舔，或許舔到的地方是鼻子，還是被嚇到了，指著他倆打著磕絆說：“它們……兩只公的……”

    胡珊看到高揚紅一半白一半的臉，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這在動物之間是很正常的，是一種示好的方式，和性別關系不大。看來大白很喜歡小揚啊，小白，你說是不是？”

    白賦嵄看著她沒有答話，臉上的肌rou微微抽搐了一下。胡珊笑著又加了一句：“小白是不是也很喜歡小揚啊？”

    高揚見白賦嵄臉上表情怪怪的，像是有點難為情，也不說話，就幫他回答了：“它倆師哥都很喜歡，剛才看到大白生病了，馬上把它倆都帶過來了。”

    高揚的話剛說完，白賦嵄就開口了，對胡珊說：“去拿藥吧。”又對高揚說：“回去吧。”

    胡珊去柜臺那里取了兩盒藥，問白賦嵄：“湯圓的貓糧是不是也快沒了？”

    白賦嵄輕輕嗯了一聲，說：“拿兩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