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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池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差點摔蒙了。 那時,他兩眼一黑,驀地感覺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腦袋,再定睛一看四周,乞丐已經消失不見,耳邊卻還殘留著中年人的郎朗之聲:“為師將這本絕世劍譜交給你。望有朝一日,能見到你一展其中的五重劍法。哈哈哈哈哈,我終于有徒弟了——!” 那一天,聶池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如神仙一般,自他眼前飛檐走壁地離開;那一天,聶池事后翻看著那本只有劍法沒有任何文字的所謂劍譜,心中突然涌現了對于未知江湖的強烈憧憬。 種種回想皆在一念之間。 對于他的疑問,許逸濯語調悠長地回答道:“嗯,我也覺得他甚是大方,臨死前揮揮手,就那樣將自己用了多年創立的組織就這樣交給了一個,只不過是在路上遇到的,素昧平生的人。” 這個故事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吧,但如若許逸濯不想說,或許真覺得不重要,那也就沒有一一說明的必要了。 顧縱英拿下發間的白玉簪,看著其中宛如好似梅花一般的紅痕,思忖道:“所以大哥這次告訴我這些事,是為了告訴我之后可能會有無數人覬覦我這根簪子嗎?” “這世上,目前應該還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許逸濯一個眼神看向顧縱英,顧縱英便明白了:“沒人知道才是最可怕的。如果被人知道有這樣一種大補靈藥在顧府……” “我不久前已經讓四象居的人暗中去保護顧府上下了。” 在還未認顧秋雙做義母,還未和顧縱英達到如今這樣親密的關系之前,錢恒并沒有想過要幫助顧府脫離那樣的劫難。 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可這根簪子里是怎么藏進丹藥的?” 許逸濯修長的手指滑過顧縱英手中的發簪:“義父將焚氳珠磨成了粉末,再找人將這些粉末融進了這根白玉簪里,所以它才是這個樣子。” 顧縱英腦海里忽然閃過錢恒的臉,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問了出來:“青面獠牙當年挑戰申屠良,是為了得到焚氳珠治療自己的臉?” “……他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錢恒承認了自己曾經的想法,他雖然對容貌并不看重,但卻不想以面目全非的臉面對葉和璧,當年偶然得知焚氳珠或許可以治療他的傷口,他也有些蠢蠢欲動。 許逸濯說道:“當初焚氳珠被盜取一事,少有人知,有人以為申屠良已經吃下了,一度很是忌憚摧魂門。后來,師兄偶然知道了焚氳珠,就找上了摧魂門,他當時覺得也不過就是戰敗一死,人在江湖,哪有真正的安全。但申屠良臨死前卻告訴他,焚氳珠已經被人偷走了,那人叫荊輝。” 盜賊暗鷹早已消失在江湖中,世間之大,他又去哪里尋找,所以他放棄了。 那一次次的重置前的故事里,錢恒得知焚氳珠在顧府,也做出過傷害顧府之人的手段,后來有一次利用顧縱英對宿水蓉的深情,逼顧縱英交出了玉簪,取出其中粉末后,卻發現…… 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這些事是他告訴大哥的?” 許逸濯不置可否,沒有說話。 “大哥,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嗎?”顧縱英并非意有所指,只是單純的疑問。 許逸濯似乎還未想好該怎么說,他沉默了半晌,然后像是做下了某個決定一般,沒有回答顧縱英的問題,只道:“阿英,后天,也就是武林大會那一日,我會將可以說的,我的所有一切都告訴你。” 也就是說現在告訴他的還不是所有? 今天所知道這一切都聶池很震驚,他至今還是有些精神恍惚,現下聽到許逸濯這另外言外之意的話,不進行各種猜測是不可能的…… 而此刻,他靠在許逸濯胸口,聽著對方平穩而有力的心跳,其中似乎也訴說著其主人毅然決然的信念。 顧縱英抬頭,與許逸濯溫柔的目光對視。 聶池本身也有不能說的秘密,其實就算許逸濯就此隱瞞,他也可以理解。可許逸濯卻做出一副要將自己的所有都展現在他面前的獻身姿態,這不禁狠狠地觸動了他的本來還不斷猶豫的心弦。 所以,他的決定是對的吧。 他確實不應該逃避下去,應該將自己可以說的都告訴許逸濯吧。 雖然,不知為何,聶池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恐慌,這種恐慌就像是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似乎只要他說出了某些事,他與許逸濯之間便會萬劫不復…… 怎么可能。 對方可是他的許逸濯,就算真的知道了他是聶池,小許也不可能會對他那么無情吧。如若真的被冷眼相看,他就死纏爛打也要纏著許逸濯。 心有戚戚然,顧縱英沒有繼續再問,他“嗯”了一聲,說“都聽大哥的”,然后不能自已地湊到許逸濯面前,輕啄他的嘴唇。 手也被意志所驅使,摸到了許逸濯的衣襟里面。 既然所有的疑問都會在后天解開,那他就耐心等待便好,為何要急在一時,不享受當下這份與小許之間的溫情時刻呢。 翌日,顧縱英依照與謝開荊的約定,拉了許逸濯一起前往謝府。 許是從仆從那里得知了他和許逸濯來了家里,當顧許二人進府,走在去往前廳的路上,便看到謝淳和還是那道熟悉的女子身影迎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