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嘉搖頭晃腦：“真是了不得。”

    具體哪里了不得沈默也沒有問，因為他覺得趙嘉的嘴里肯定吐不出好話。

    ……

    一大早三人就來到了石門市一醫院，這是石門市最大也最正規的醫院，今天又是雙休日，剛進大廳就開始烏泱泱都是人，掛號的十幾個窗口全部排滿，旁邊還有十幾臺自助機器都應接不暇，二氧化碳過多導致就算有中央空調在強勁地運作空氣都是燥熱的。

    “默默，你在這里等一下，我過去問一下。”趙嘉對沈默擠擠眼睛，這讓沈默覺得對方肯定在打什么壞水，蒙泰眼神一凜：“我跟去看看。”

    沈默逛了一圈，說實在的他到這么大，除了去醫院看望領導以外還沒進過這么大的醫院。

    樓下走廊左邊有兒童科還有化驗室，沈默走進去剛巧正對抽血化驗室。

    “mama，我不要打針，不要……”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小女孩被醫生按著手臂，眼看著針頭就要扎進去了，小女孩頓時嗷嚎大哭。

    “不怕不拍，囡囡不哭啊。”女人輕輕拍著女孩的背，輕柔安慰：“囡囡乖，囡囡最勇敢了，醫生不是打針，就是抽點血檢查一下，囡囡乖……不哭mama給你買糖吃。”年輕女人壓著小女孩的身體力氣很決絕，眼里卻盛滿了焦急心疼，一瞥眼看到沈默，針管已經進了女孩蓮藕似的手臂，小女孩哭得更大聲了。“囡囡你看你看，這個大哥哥多帥啊，你看人家正看著你呢，你哭起來可就不好看了……”

    沈默對著一大一小的眼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從化驗室走出來。

    身邊突然走過一大片白衣護士，“讓開讓開，快讓開，病人著急輸血，快讓……”

    “康子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康子康子……”

    一群人在喊，一輛平板推車飛速的經過，沈默只是瞟了一眼，上面躺著一個血跡斑斑的中年人，皺著眉頭表情痛苦。

    沈默速度地躲開還是差點被撞到，往后再看，車子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跟在后面的病人的家屬和朋友一個個哭的哭愁的愁，沈默不忍再看，走遠了一點。

    醫院的長凳上現在都坐滿了排隊等著叫號的人，沈默走過去老遠，突然又走了回來，表情幾乎是詫異的，他在長凳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棺材臉？

    這家伙怎么在這里！

    他就坐了一個邊角，靠著墻低著頭，背著光的臉白的面無血色，沈默看過去的時候正有一個小護士問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是這位江長老沒有理會人家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沈默也站了一會兒。

    有點莫名的尷尬，他覺得也許對方并不需要他的幫助呢，可是這么嗜睡臉色又那么難看，對方看起來好像真的生病了的樣子。想想對方在詭界里幫了他那么多……沈默走過去，彎下腰，“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他看到自己的影子拉得老長，遮住了這位小哥的臉。

    然后他就看到這位小哥抬起了頭，沈默對上了那雙漆黑的眼睛，一愣。那邊傳來趙嘉的呼喚聲和腳步聲。

    “默默，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咿？是江兄弟啊。”趙嘉蒙泰走到沈默旁邊。

    沈默立刻問道：“怎么樣，有溫總的消息嗎？”

    趙嘉搖了搖頭，“我問了這里的醫生，我還去找了院長，說來的患者中沒有溫晴這個人，但是……”

    接下去的話趙嘉沒有說，沈默知道一定有什么。

    “我想著晚一點再來一次，”趙嘉轉移了話題示意回去說，又指了指長凳上的人，“需要我們一起等等他嗎？”之前在詭界里沒有意識到，其實這個棺材臉看起來很年輕啊，叫小哥倒顯得他裝嫩了。

    沈默還沒有說話，棺材臉已經站了起來走了。

    趙嘉忍不住搖頭： “真是個怪人，連馬屁都拍不進去。”

    一行人回到酒店，趙嘉就聊到了，“這個醫院有問題。”

    “啊？”沈默不解，“這可是正規醫院，領導都來的視察過的，能有什么問題。”

    趙嘉面色嚴肅，“我也不知道，但是感覺醫生他們都好像在隱瞞著什么事情……”

    “這跟溫總的失蹤有關系嗎？”

    “最后的監控拍到溫總出現在這個醫院里，那么肯定不假，就算溫總不在，肯定也有什么線索是值得他過來調查的。”趙嘉道，“白天人實在太多了，我晚上再過去一下.“

    到了晚上，沈默算是知道這是個怎么過法了。

    趙嘉穿著制服，戴著帽子，手上拎著一個工具箱，到了樓上就和護士小jiejie聊了起來。

    “我這是你們主任叫過來修電腦……啊，沒有……不可能，你給我看看，你電腦是不是總是卡網，對對對，你看，你最近的報表軟件是不是都壞了，我就知道，哈哈哈哈，是吧，下午的時候是不是發現NTFS里面的東西少了，你看看，Liquid Crystal Display明顯有問題，上面已經出現光斑了 ……沒少沒少，這個資料還在，就是里面出現bug了，我先幫你清清……”

    這里是住院樓，半夜都會亮著燈，現在十點走廊上依舊人來人往，不是換藥的護士就是值班的醫生，還有家屬扶著病人去廁所，沈默有些口渴了，飲水機在窗戶邊上，沈默從窗口就可以看到蒙泰倚在路燈邊抽煙，照蒙泰這樣的身材，進來確實會太醒目，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給趙嘉也倒一杯，端著杯子走回去，發現前面拐出來一個灰衣服的病人，側臉有點眼熟，是下午那個農民工，看來對方的性命沒有大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