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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哥,你在找什么?” 陳邱吉看了一圈表面沒有發現就開始翻找房間里的柜子,一邊找一邊說:“我在看你房里有沒有少了什么。 ” 沈默快要被眼前莫名其妙的現狀搞暈了,忍不住問道:“陳哥,你能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陳邱吉翻找的動作一頓,把打開的抽屜關回去,轉身,沈默看到對方鏡片后的眼睛里一片詭譎,這個瞬間,他的心清晰地咯噔了一聲,他知道,接下去,他聽到了二十四歲為止從來沒有聽過的事情。 “我在找鬼。” 陳邱吉看到青年被嚇到的樣子忍不住走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別怕。” 繼而又問了一句: “你在現世做了什么?” 這句話平淡的就像是平時的攀談,就像問你飯吃了嗎一樣隨意。 沈默卻不懂對方的意思,站在原地“啊?”了一聲。 “不想說也正常,有的人也不愿意說。”陳邱吉又轉身繼續翻找,在打開一個柜門后奇怪地“咦?”了一聲,然后自言自語道:“奇怪了,許纖纖兩人房里少了被子,昌哥房里少了鑰匙,金烈選房里少了椅子,瘦猴房里少了床,你這里到底少了什么……”回頭看到青年還站著,皺眉看了看左手的萬國手表,皺眉道:“還剩十個小時不到,不想死就動起來。” 沈默當然知道找什么,可是,真的、真的有鬼嗎?沈默倒吸一口氣。 像是回應對方心里的疑惑,陳邱吉站起身,也不找了,找了一圈,沒有發現,哪怕在這么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眼鏡男還是理了理身上褶皺的衣角,恢復了他一派沉穩的精英模樣才反問道:“不然你以為我們要怎么回去?” 怎么回去,難道不是某個人做的嗎,把他們一群人關在一起……沈默突然想到了一個電影,一個荒島求生的電影…… 如果真的是這樣。 沈默緘默不語,低下頭,長長的劉海遮住眉眼,顯出了一絲與他長相不符合的陰郁。 陳邱吉接著說道:“從第一個人死亡開始計時,十二個小時以內,如果沒有找到那只鬼,我們就會永遠困在這個地方,直到被鬼殺死。”這一次陳邱吉的聲音變得十分低沉嘶啞,再也藏不住眼里的殘忍和暴虐,眼底深處還可以見一絲恐懼,這絲恐懼被藏得太深了,仔細看,才能發現,這仿佛來自于靈魂。 沈默整個人都不好了。 報告黨和主席,這里有個神經病!!! 這個神經病還跟他說這里有鬼,要捉鬼。怎么的,鬼還會吃人不成? 他到現在雖然見過了死人,但是根本沒有看到他們口中的鬼,聽眼鏡男說這話,沈默覺得實在離譜過了頭。比起找鬼,他更想知道兇手是誰。 這個時候,門口又出現了一個人,好像沒有意識到沈默的房間里還有別人,怯生生站著不敢說話。 直到沈默叫了一聲:“許纖纖。” 對方才開口,磕磕絆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沈,沈先生,你這里還有多余的衣服嗎?剛、剛才我給金耀換了衣服,發現他那里沒有其他可以穿的衣物了。” 沈默頓了一下,才又去拉開柜子,陳舊的柜子底躺著一疊衣服,抖開了,剛剛夠一個人穿。 沈默有些遲疑,良久,還是把手里的這套衣服遞給了許纖纖。 陳邱吉眼里閃過一絲嘲諷的光,這種善良可欺的人…… 他幾乎在瞬間判定了青年的死亡。 “謝謝,謝謝沈先生。”許纖纖忙不迭地道謝,抱著衣服就跑了。 陳邱吉現在真的懶得和這個新人攀談了,因為在他眼里,對方已經是一具尸體了,原來他還以為對方有多余的利用價值,現在看來,沒有必要了。 像是為了驗證他的預料,當沈默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坐在外面的昌哥說話了。 “你。” 沈默腳步一頓。 “去外面。” 沈默知道這個“你”是在叫他,因為在場的三人都把視線投射在他臉上,沈默抬起頭看過去,正對著一把黑洞洞的槍口。 “你去外面找那個雪怪。”昌哥拿著槍,對著青年,只要對方敢說一個“不”字,他就開槍。大漢的臉上掛起殘忍的笑意,那抹笑意卻不達眼底。 這個時候,外面的風雪漸停,天卻不知不覺地暗了下來,沈默現在是又餓又冷,哪怕他身上穿著厚襖子,但是這樣的裝備明顯不能抵擋室外零十幾二十度的寒冷。 但是眼前的槍筆直地對著他,就這么幾秒鐘的時候,大漢已經扳動了擊錘。 “要想活命,就把那個雪怪引過來。” 沈默突然覺得冷了,攏了攏衣襟,抿了抿淡到看不見顏色的唇,埋頭沖進了風雪里。 從剛才起眼鏡男一直沒有阻止昌哥的行為,只是在青年沖出門之前頂了頂鏡架,想到剛才青年抿唇的動作,手指微動。 輕輕地嘆了口氣:“是個漂亮的人,可惜了。” 昌哥斜眼看了對方一眼,他和陳邱吉是第二次碰面了,知道對方在想什么,男人?呵呵,朝地上啐了一口:“惡心。” 現在,他們沒有發現其他線索,只能寄希望于這條魚餌能把那個“鬼”引過來了。 第5章 藤原 沈默一出屋門就感到刺骨的冷,什么叫風冷如刀,他算是見識到了,作為一個地道的南方人,從來沒有切身感受過這么寒冷的溫度,一直冷到骨髓的那種冷,現在天又黑了,他根本沒有自信能走出一千米,尤其他身上又有傷,這么走出來無非是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