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喊您回家_分節閱讀_87
“既然如此,我便只好下車了。”文知禮說著,便要起身下車。 “慢著!”燕于琴急忙扯住文知禮的袖子。“外面天寒地凍,你不坐馬車要怎么回去?” 文知禮冷笑道:“這路上許多行人均沒有馬車可坐,不也照樣走回家去?” 眼見文知禮要甩開自己的手,燕于琴連忙撲過去抱住他的腰:“別人怎么樣我不管,我只管我的文師弟冷不冷,餓不餓!明天就是新年了,難道在這最后一天里你也不肯給我個好臉色嗎?”聽到他的話,聯想著刀劍連綿的天下。文知禮心中一緊,覆上燕于琴交疊于他腰間的雙手,默然無語。 一騎快馬從馬車旁奔過,馬上的人抱著一個圓形的盒子,那里面是楚王千里迢迢送來給齊國昭樂太子的禮物。 ☆、第十五章 塵世中最堅強的小烏龜 (3515字) 喜慶的鞭炮聲在各地響起,獨獨拋開了周國故土中渴望復國的六郡。 鞭炮聲連連,從離他們不遠的各郡傳來。在鞭炮和歡笑聲的對比之下,卷入戰爭的他們是這般可憐。 年輕的青年手里握著各自的武器,坐在房檐下啃著手里的干糧,積蓄力量等待梁軍發動下一次戰爭。 從不遠處的聞喜郡中,傳來了女孩的歌聲,唱的是昔日的周曲。 這是昭樂的命令,分到周國的土地后,他除去減去今年的賦稅外,再沒有對四郡做出任何整改。昔日的郡守在審查合格后可以繼續擔任,昔日的歌曲和語言可以在日后慢慢學習,就連昔日的耕地的分割都不曾改變。 黑衣的青年呸地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不要臉的小yin婦!既然已腆著臉去做了齊狗,為什么還唱我大周的歌曲!” 他身旁的幾個青年也跟著義憤填膺起來,一邊痛罵著這個不要臉的小yin婦,一邊走向了聞喜郡。他們就這樣忘記了徐先生的命令:“在與梁軍的戰爭結束前,切莫招惹西部四郡的百姓。” 他們在聞喜與長山交界處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子里,找到了那個不要臉的小yin婦。 這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來歲的小女孩,穿著身喜氣洋洋的花衣裳。她應該是農戶家的女兒,院中還擺放著木質的農具。 她的年齡和家庭情況不能制止這些已經被火燃燒了的生命。 他們叫罵著沖進來,將小女孩打倒在地,惡狠狠地罵她個小yin婦。這樣的辱罵觸發了青年們隱藏的欲望,不知道是誰的手第一個抹上了女孩的身體,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扯掉了女孩兒的衣服。 在屋里的母親聽到外面的聲響,舉著菜刀沖著出來,企圖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保護女兒。 等她沖到現場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瞎了,什么也看不到了,只能看到女兒代表著貞潔的那一汪紅色,正在因為外界的碰觸而流到土地之中。 沒有人因為畏懼她的菜刀而停手。 兩個青年從小女孩身邊站起來,劈手奪下了母親手中的菜刀后,將母親推倒在女孩身邊,粗魯地扯掉母親的衣裳。 等到他們離開的時候,這個小院子中還存活的生命,只有角落里的那幾根枯草,就連院子里的雞鴨,他們都沒有放過,全部帶走了。 院子里,那個小yin婦最貞潔的血還在流著,但她已經沒有辦法去看看,在她身旁的母親。母親的胸口,那個方才被兇手舔舐親吻的部位,此刻不知道被捅了多少刀,成為了一個仿若潰爛的洞。 他家的男人正滿心歡喜地揣著剛從集上換回的一對金耳環和一個小玉墜往家里來,這小玉墜是給女兒的,這一對金耳環自然是給家里那婆娘的,為了一對金耳環她已念叨許久,年前攢夠錢,今日便圓了她的愿吧! 當他走進院門的時候,還在大聲喊著:“快出來瞧瞧,我給你們買什么好物件兒了!” 沒有人回應他的話,只有兩具赤裸的身體直挺挺地躺在院子里,以一種令人難以接受的靜謐回應他。 眼前的一切都在向他昭示著剛剛發生了什么。 赤裸裸的軀體,大大張開的雙腿,女兒腿間的血跡,妻子胸口上的印記…… 每一樣都在清清楚楚地、大聲地告訴他:“你的女兒,你的女人,都已經死了,就算死也保全不了她們的貞潔和名聲!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珍貴、最重要的東西,她們都沒有了!她們就連死都是可恥的!是污濁的!” 男人蹲下來,痛苦地抱住頭,開始不停地大叫。 坐落在村外的獨門獨院曾經被人羨慕,如今卻成了他女兒與妻子喪命的幫兇。 男人的尸體是在第二天后被人發現的。 前來探親的親人見到院門大敞,心中正兀自好奇的時候,三具尸體映入了眼簾,他大叫著跑向村里,引來了許多人。 男人跪在女兒和妻子面前,身上沒有傷痕,卻也同地上的女兒、妻子一樣,死去多時。 正月里的慘劇令每一個人心驚,人們開始查探究竟是誰導致了這樣慘絕人寰的事情。 兇手只需要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已經找到,前去討要說法的人,又一次倒在了青年復國者的刀下。這些討要說法的人,激起了血氣方剛的青年們對西部四郡的仇恨,也激起了西部四郡對復國者們的仇恨。 隨著西部四郡與東部復國者們戰爭的展開,昭樂在正月初三的深夜里,不禁開始懷疑,那首周國的歌中是不是帶有周王室的詛咒?詛咒這些復國者與叛國者,都將陷入自相殘殺、萬劫不復的境地?同時也詛咒著他們這些入侵者…… 太多問題糾纏在一起,讓昭樂在深夜之中也無法安眠,他感到一個個問題像是荊棘頑強地生長在他床上,刺得他在多么疲累的情況下都沒有辦法安寢。 西部四郡與東部四郡的戰爭已經打響,接下來很有可能就會發展為齊國與梁國的戰爭,這是他渴望看到,又不渴望看到的結果。當他還在是否與梁國宣戰中踟躕不前時,東部四郡的復國者已經替他做了選擇,這樣快速的轉變令他感到不安,他沒有做好立刻與梁國開戰的準備。 梁國以及東部四郡的危機尚處于萌芽階段,如果梁國不能成功迅速地壓制住東部的叛亂,那么他此刻的危機還可以暫緩,但是,隨著戰爭時間的延長,在雙方的拉鋸戰中,埋下的禍根只會越來越多…… 他翻了一個身,想到東部與西部的戰爭,難免就會想到趙國與楚國一觸即發的戰爭。 趙國現在大概是在全力防備楚軍吧? 聽說與楚國接壤的三井、屯留附近已經駐扎了重兵,就連附近的鐘離、靖和、洛安等郡都已安排了眾多人馬,隨時防備楚軍的突襲。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中部六郡趁機聯合東部四郡的復國者卷上趙土又會如何呢?趙軍是否還能控得住場面?又如果他們是等到楚趙開戰后才去攻打趙國,那么這一切又將會如何發展? 世事實在令人難以預料。 昭樂扯了扯身上的棉被,將自己與寒冷的空氣隔開,他深深地陷入了被子里,開始思索吳晉的爭端。 他能夠肯定,吳國必已同趙國結成聯盟,吳王遲遲不同晉國撕破臉面,一定是在等待趙楚開戰。 照這樣想來,趙王已經拖得太久了,吳王是不是會有些不耐煩了呢? 日前有一支吳國的船隊在咸郡登陸,從咸郡前往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