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变撹F俠搖頭，“如果沒有人批評他，他會永遠認為自己做的是對的。”

    “詹姆，用你的腦子?！彼顾酥噶酥缸约旱哪X袋，“保持理智，而不是用自以為的沖動行事。有些困境明明有其他方式而已解決，而不是讓你用唯一的一條生命作為代價犧牲。”

    詹姆茫然地看著鋼鐵俠。

    “以后呢？你想怎么做？每次遇到這樣危機，都奮不顧身地去擋下傷害？你覺得你有幾條命？”斯塔克繼續問道，“你還是個孩子，不要總是逞英雄。即便你不挺身而出，也沒有人會因此責怪你。學學你爸爸，成為一個救世主，而不是死成一位英雄。哦，不，不要學你爸，救世主有什么好當的，這種抱負夢想簡直無聊透頂?！?/br>
    詹姆咬著唇，他的眼眸里卻藏著倔強的堅持，少年搖頭，“我沒有辦法看著他們死在我眼前?！?/br>
    “哦，別傷心，小可愛?！焙诠褘D走了過來，伸出雙手揉了揉詹姆的頭發，出聲安慰道，她也不知道為何托尼在這件事的態度上竟然如此嚴肅，“托尼，你在指責他什么？他可是個無可置疑的正義的小英雄，只不過，他需要再好好練習一下他的魔咒而已?！?/br>
    對于黑寡婦而言，這不是托尼指出的心態問題，而是能力問題。

    “好吧，我看出來了，你們都覺得我說的是錯的。”鋼鐵俠環視了其他超級英雄，看到他們臉上對他不認同的眼神，顯然是不怎么認同他的教導模式。

    “詹姆，如果這是你第一次做這種事，我會夸獎你?！彼顾酥币曋材?，神色異常嚴肅，“但是這不是第一次了，說實話，在見到洛基之前，我都不知道你還活著。事實上，我還為你舉行了一個盛大的葬禮，相信我，小蜘蛛也會給你搭個漂亮的小墳的?！?/br>
    包括詹姆的眾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鋼鐵俠。

    “你明白我在說什么了嗎？”鋼鐵俠的神色一改往日的輕浮的神色，“我們都以為你死了，因為你在我們兩個眼前，做了絕對會讓自己死的行為。彼得不會希望你死，我也永遠不會愿意讓一個十七歲的孩子因為救我而死。而你口中的本叔叔，你自己想想他會不會因為犧牲了你而能夠活下來，為此感到開心?！?/br>
    “沒錯，你覺得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人沒什么事。但我覺得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你才十七歲，你卻已經為了其他與你相識沒多久的人，死了兩次。我不想在下一次，我又聽到你為了救誰奮不顧身地死在沒人知道的地方?！变撹F俠深吸一口氣，“詹姆，你對你自己的生命看得太輕了，不是每一次你都能這么幸運地活下來的。你的身上也沒有背負著什么救世主的命運，不要將拯救每一個人當成是自己必須要做的義務?！?/br>
    詹姆定定地看著鋼鐵俠，并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們又覺得我說的是錯的，但是我還是得說……”斯塔克轉頭看向其他復仇者們，然后又將目光落在詹姆的身上，“孩子，自私點，享受點孩子的特權，不要每次都沖上去保護別人。去玩，你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十七歲的少年就是到處享受生活、浪費青春的年紀，你自己看看其他孩子在做什么。還有拯救世界這種事情，你等到了美國隊長這個年紀的時候再做吧?！?/br>
    美國隊長：“……”被托尼用的一直停不下來的高齡梗。

    “你們，離開前都留個聯系方式給這個小巫師，省的他遇到事了，都找不到人幫忙?！变撹F俠起身終于停下了這個訓話的話題，自然地將復仇者聯盟的英雄們都介紹給了詹姆。

    詹姆還端正地坐在沙發上不吭聲，似乎是被這一次訓話給訓懵了。

    “你有什么話要反駁嗎？我可以虛心接受?！变撹F俠現在浮夸地表現出了謙虛的樣子來。

    “我其實……很多年都沒有被訓話過了?！闭材费銎痤^看著站在眼前的斯塔克，眼眶不知為何卻紅了，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

    詹姆一直覺得被訓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為這就代表他讓家人失望了，代表他落空了別人對他的期待了，代表他配不上“救世主的兒子”的名字了。所以他不敢做任何錯事，循規蹈矩地努力，想要做到最好想得到所有人的夸獎稱贊，卻也因此更加害怕哪一天會被批評。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此時的他卻不覺得很可怕了。

    之前緊張驚慌的心情，在此時突然輕松舒暢了下來。

    我還是個孩子，我可以變得自私點，我與救世主沒關系，我也可以被別人保護……

    詹姆喜歡這個世界，因為他熱愛這種完全可以敞開心扉的感覺。

    不用再桎梏在那個他已經習慣的模式里，不用再沉默，不用再壓抑，不用再小心翼翼。

    就好像他在這里，任性地做任何想做的事都可以。

    即便當眾落淚也毫無干系，不會成為下一秒震驚整個霍格沃茲的新聞。

    鋼鐵俠都被嚇得低聲罵出了Sword，怎么這就哭了，是我說得太狠了嗎？

    斯塔克的身體僵硬了，有幾分無措地看向他的超級英雄伙伴們。

    復仇者聯盟盟友們都是一臉“都是你的錯”的指責的神情：你的過，你自己去哄。

    “當然，我的話你完全可以不聽。我以前也不喜歡聽我父親的話，我覺得他說的話都是垃圾?！变撹F俠深吸一口氣，盡力用緩和的聲音說道。

    “不，不，我其實還挺高興的?！闭材酚檬钟昧δ四ㄑ蹨I，紅著眼眶笑道，“訓話感覺還挺好的。”

    “所以這是，因為受訓而開心感動的淚水？”斯塔克問道。

    “托尼……”史蒂夫無奈地叫著鋼鐵俠的名字，這句話完全可以不用說出來的。

    “我想是的?！闭材沸χf道，“因為沒人，不，是很少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很少有人？”鋼鐵俠覺得自己聽出了詹姆這句話的弦外之音，男人深嘆了一口氣，用一種無可救藥的眼神看向眼前步入歧途的小巫師，“你別告訴我，那個人是洛基。”

    詹姆眉眼彎起笑了。

    第29章 左手X右手X擊掌

    “你真該去洗洗腦子?！变撹F俠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拯救眼前這個一心與洛基墮落為伍的小巫師了。

    幸好正直的詹姆還沒愚蠢到被洛基蠱惑, 一起來征服人類。

    “我現在總算知道為什么洛基對這個孩子與眾不同了?！焙诠褘D看著神色愉悅燦爛的詹姆說道。

    即便是洛基，恐怕也會因為這個少年這樣純粹而又全然的依賴，而稍微起點人性之心的。

    或者這不是人性之心, 而是……對寵物的寵愛之心也說不定？

    就像是被洛基偷偷圈養的一只可愛的小貓咪一樣, 不得不說，這個少年相當惹人喜愛。

    “與眾不同？”詹姆并沒有覺得他有享受差別待遇, 在洛基面前, 他根本就不是個享受平等待遇的人, “他還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將我變成了一只貓?！?/br>
    “至少, 你是一只貓?！柄椦埸c頭道, “而我們，恐怕都只是最渺小的螞蟻?！?/br>
    詹姆：“……”那我還要因為成為一只貓而感到榮幸了？

    “所以你來這里又是為了找洛基？”斯塔克現在真想將這個腦袋糊涂的小巫師扔回他的魔法城堡去。

    “……總得見一面吧。”詹姆弱弱地回答道，“當然，我也要去見彼得，他還不知道我也是一個人?！?/br>
    “好的，喵喵，去找你愛出風頭的主人總歸比找一個征服人類的反社會神要好得多?！变撹F俠點了點頭，小蜘蛛的名字可比洛基聽起來要順耳多了。斯塔克更愿意看到這個小巫師和小蜘蛛搭伙天天在紐約上空隨意廝混, 而不是總想著去見那個世界觀完全不正的自大傲慢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