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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古塔風(fēng)云及余波

    古塔中喊話的一男一女都是綁賣婦女案受害者，兩個都是學(xué)生，現(xiàn)身說法令警方談判專家不知該怎么應(yīng)對，我國法律對人販子判刑確實太輕。

    女生講完，男生又喊道：“試問買媳婦的人家哪個沒犯非法囚禁罪？！哪個所謂的‘老公’不是強X犯？！山村還流行共妻，這是輪X！他們卻不用受法律制裁！！！”

    通向街心古塔的街道有多條，雖然警察封了現(xiàn)場，但周邊高樓大廈林立，很多商場開著，買年貨的市民們擠在窗口、爬上樓頂，聽得群情激憤，大聲呼喝助威。

    警方只得掉轉(zhuǎn)喇叭呼喚市民們冷靜。其實我國法律并沒有這么荒唐，主要是鑒于現(xiàn)實和歷史原因目前仍承認“事實婚姻”，而這本是為保護婦女兒童，農(nóng)村有不少夫妻擺桌酒就算結(jié)婚了，沒領(lǐng)結(jié)婚證。由于承認“事實婚姻”，那么發(fā)生的那些事便屬于“家庭糾紛”，夫妻之間不存在強X，我國又沒有“婚內(nèi)強X罪”。至于共妻、囚禁，虐待等，那倒是犯法，但家庭糾紛民不告官不究，告還得原告舉證。困在山村做生育機器的被綁賣女子怎么告？就算逃出來了，她們哪來的證據(jù)？法律以事實為依據(jù)，要人證物證，就算某婦女被打斷腿，僅有原告的自述，控告不能成立。沒有別的目擊證人，怎么證明她的傷殘是“老公”或“婆家人”干的？如此這般，很多事便不了了之。

    女生不愧是明華高中生，演講水平了得，高喊：“X東X國提出立法，強X犯娶了受害女性便無罪，受到國際社會強烈譴責(zé)，最終沒有通過那條法律。我國呢？法律明晃晃袒護人販子、強X犯！”說到這兒聲高八度，重復(fù)男生所言：“買媳婦的男人哪個不是強X犯？！被強X的女子殺了強X她的畜牲，卻要判死刑！天理何在？！”

    市民們轟然大喊：“殺了人販子！”“殺了強X犯！”一聲又一聲震耳欲聾，被阻在警戒線外的眾多市民試圖突破封鎖，警察被迫鳴槍。

    塔中男生喊道：“大家冷靜！大家都看到了，警察朝人民群眾開槍！為解救人販子，他們出動大批警力，朝群眾開槍卻毫不遲疑！警察保護犯罪分子！”

    眾警察氣煞，他們分明是依法辦案，打擊犯罪沖在第一線時時面對犧牲，居然撈個“保護犯罪分子”的名聲！他們也很想給人販子一人一槍好不好，奈何違犯！MD如果不是人販子被吊在古塔窗外，又來了這么多記者，他們很愿意睜只眼閉只眼，任由這些畜牲被憤怒的市民打死。

    女生沉痛控訴：“人販子手上、買媳婦的那些人家，命案無數(shù)！多少女子被打斷腿關(guān)在屋里做生育機器！多少女子被他們活生生虐死！山村婦女生孩子不能進醫(yī)院，像古代女人一樣，生孩子一腳踩進鬼門關(guān)，難產(chǎn)便被剖腹，剖腹挖子！如果是懷的是女孩，出世便被捏死！山里男多女少怎么來的？那些畜牲殺了無數(shù)女嬰，沒老婆，往城里綁架姑娘……”

    細雪飄飄，市民憤怒的吼聲響徹昏暗的天空。女生繼續(xù)吶喊：“大家不要往前！我們不殺人販子，叫他們也嘗嘗生不如死！大家都不要殺人販子，閹了他們，廢了他們的手腳，挖了他們的眼睛，叫他們再不能做惡！”

    高音喇叭中轉(zhuǎn)成男聲：“閹了他們，廢了他們的手腳，挖了他們的眼睛，叫他們再不能做惡！警察不保護人民，我們自己保護自己！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

    不知誰起的頭，著名的《國~際歌》響起，各棟大樓的樓頂，大小商場，通向古塔的街頭，市民們扯著嗓子高唱，寒風(fēng)呼嘯中一片悲壯。

    這時從古塔中飄出許多彩色的小氣球，飄飄揚揚，被碎雪襯得格外醒目。

    男聲喊道：“這是傳單！氣球是傳單！大家不要爭搶，氣球要過一陣才會爆！讓溯風(fēng)把我們的聲音帶向四面八方！！！”

    女生接道：“我們將束手就擒，看法律如何懲治我們！大家都睜大眼看著，看法律如何懲治與綁架、販賣女性抗爭的我們！看法律如何袒護犯罪分子……”

    隨著他們的吶喊，眾記者率先往古塔中沖。窩一肚火的警察分了一隊人慢吞吞跟后頭，大隊伍還得維持秩序嘛。

    話說這樣的執(zhí)法著實罕見，警察擺明就是放水，且不提百余記者沖進去會把現(xiàn)場破壞了，搞不好還夾帶一些人逃亡。

    后一件事沒發(fā)生——塔中只有兩位年輕學(xué)生！

    用腳指也能估到“古塔案”不是兩個人就能干出來的，僅僅是布線、架音箱等就很耗時耗力，還有將大量傳單型氣球運進古塔，以及制服四個人販子、再將他們吊到古塔窗外示眾等等，只憑兩個學(xué)生，不可能避人耳目地完成這些工作。

    當(dāng)兩位學(xué)生被戴上手拷從古塔中押出來時，滿街市民大罵警察，并手挽手阻住街道不放行，最后防爆大隊出動才得以將他們驅(qū)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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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者們手中料太多，一個個急著發(fā)出去，喬、李直到晚上才和于莉杜慎行等紙媒記者碰頭，地點RMR報記者站。

    這回何站長不在座，他被ZF拎去了，副站長招待同行們。

    今天該省電臺、電視臺及晚報奉省ZF之命，拿著上午省政法部門舉行記者會的通稿粉飾太平，對中午發(fā)生的古塔事件只做了輕描淡寫的報道。報道中大篇幅描述警方一年來的破案成績，列舉多種對社會治安危害較大的刑事案，包括拐賣兒童案。惟有綁架販賣婦女一筆帶過，而且使用的是人們耳熟的“拐賣婦女兒童”。

    南方記者是領(lǐng)了任務(wù)過來的，誰也不會上交一篇通稿。再說了，惟獨“綁賣婦女案”發(fā)生轟動性事件，不論為任務(wù)還是從新聞角度，外加不可能死絕的良心，大家決定盯著這一塊深入采寫。MD明明是綁賣婦女兒童，卻玩文字游戲用“拐賣”。

    喬若茜拿出磁帶分發(fā)，外加一份打印好的材料。記者站有復(fù)印機，副站長馬上命手下去復(fù)印，人手一份，看更直觀，也比聽磁帶的速度快。

    眾記者手上已有昨天和今天的傳單，不等新材料復(fù)印好便談起分工合作。

    說起來媒體之間競爭激烈，這種大范圍的通力合作少有。但大家心中有數(shù)，某省情況太嚴重，如此負面的新聞就算本報刊能發(fā)，也是蜻蜓點水式的豆腐塊報道，深度報道只能發(fā)往境外。鑒于不必言明的原因，外發(fā)的新聞不能置自己的姓名，揚不了名。至于報酬，雇傭他們的BOSS是發(fā)“辛苦費”，大家拿的紅包是一樣的，沒什么好爭。

    于、喬、李是惟三的女記者，采寫本案的危險性明擺著，男記者們大丈夫一次，留她們與愿意摻和的本地記者在省城采訪，其他人前往各縣市，安全問題由RMR報記者站及該省的省報負責(zé)。

    你問該省ZF怎么允許省報作亂？喳，不能不許啊！事件已經(jīng)鬧大，下去采訪的記者們出了事，他們能有好果子吃？若非記者們不會配合，他們恨不能派警察保護。不過有國家級、省級兩大權(quán)威媒體發(fā)話，倒也不愁召喚不來各地?zé)嵫肿幼栽赋洚?dāng)保鏢。省報在下屬每個縣市都有記者站，而RMR把通訊員算上，觸角通到每個鎮(zhèn)。

    如此這般，大年三十除夕夜記者們沒過，頂著嚴寒四出行動。

    之后……

    果然如人們所預(yù)料的，國內(nèi)媒體幾近于無聲，境外則掀起軒然大~波，比去年六七月還嚴重，這不是幾個高中生作案，是整體性犯罪，而且法律竟將強X列為合法！

    此次事件對吸引外資帶來惡劣的影響，誰愿意前往投資環(huán)境糟糕的國家？

    中~央震怒，元宵節(jié)剛過便宣布進行新一輪嚴打，范圍全國，涵蓋整頓報刊市場。因為國內(nèi)媒體不能報道某省犯罪問題，但這一時期非法地攤雜志走俏，摻了一腳，五花八門的專刊熱銷。這是本土特色，禁什么熱銷什么。

    “嚴打”也是我國本土特色——嚴刑峻法影響經(jīng)濟發(fā)展，也影響國際形象，所以法律制訂是往文明靠。而這可悲地不合現(xiàn)階段的國情，國民素質(zhì)的提升趕不上經(jīng)濟的發(fā)展，舉目望去遍地犯罪。實在亂到不行了，就來一次嚴打。嚴打期間頂風(fēng)作案，從重從快判刑，舊案翻出來也是重判。

    嚴打令出，眾記者返回南方。喬若茜還要留在彭氏做調(diào)研，想讓李曉蔓跟著他們一塊走，蔓妹子堅決不走。無奈何，喬若茜只得同意她向?qū)W校請假。

    如此拖了小個半個月，緊趕慢趕將調(diào)研搞完，兩人才雙雙南歸。臨走前，喬若茜避開蔓妹子找上郭老大，請他等風(fēng)頭過后幫打聽一下李家坳的情況。

    郭老大雖然是盤嶺縣人，但離開老家多年，過了個把月才給喬若茜電話，說李家坳春節(jié)前出了意外，一幫蒙面兇漢沖進村砍殺、搶女人，反抗的不分男女老幼全都廢了手腳。隆冬大雪封山無法往鎮(zhèn)上求醫(yī)，死了好些人，李曉蔓的大哥和父親在其中。那段時間不少山村發(fā)生類似“意外”，年輕女人好些主動跟著兇漢們跑了，李曉蔓的兩個嫂子也在那時跑掉。對此，警方定性為“村與村之間的尋仇械斗”。

    喬若茜暗抹冷汗，嚴重懷疑是她引來的某方勢力尋找被綁賣的自家女孩，如果真的是“搶女人”的兇漢，年輕女人不會“主動”跟著他們跑掉。

    郭老大還告之江主任的那位繼妹死了，三月中旬出“車禍”身亡。另外古塔中喊話的那兩個學(xué)生判了刑，罪名有“擾亂社會治安、人身傷害罪”等，外加態(tài)度惡劣拒不認罪、拒不供出同伙，從重判處男生無期徒刑、女生二十年有期徒刑。

    喬若茜心情沉重，英雄不好當(dāng)，以我國特點，他們這種情況逃不脫重判。不過活著就有希望，法理之外有人情，女生家庭不一般，男生……也應(yīng)該會獲關(guān)照。

    她沒估錯，女生不到一年便“精神失常”轉(zhuǎn)入精神病院，男生多呆了兩年，然后先是因“表現(xiàn)良好”減刑，再“患重病”保外就醫(yī)。

    這些是后話。同年五月的某天，喬若茜和于莉等姐們一塊吃夜宵。于莉提起明華高中的女教師姜雨琳“五一”節(jié)結(jié)婚了，丈夫是高三老師張博士，她去參加了婚禮，聽老師們說明華的王校董不幸破產(chǎn)，他的一對優(yōu)秀兒女退學(xué)。

    喬若茜暗自冷笑，這年頭破產(chǎn)不稀奇，但王校董的破產(chǎn)怕是內(nèi)有乾坤，他那個好女兒害的明華學(xué)生恐怕不是一兩個（見第五卷最后一章），富豪們聯(lián)手，憑他多能耐也要裁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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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多慘烈的案件，都會隨著時間推移淡去。到同年秋李曉蔓轉(zhuǎn)戶口時，某省風(fēng)云已恍若前塵往事，綁賣婦女案又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