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懸情_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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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對記者很有意見,去年七月風波后,半年來本省拐賣婦女案陡增,只不過先前是在下面市縣犯案,兩節期間才鬧上省城。 MD五個高中生就能拐賣那么多女生,這不是讓犯罪分子心動嗎?更可恨報道的那么詳細,簡直媲美犯罪教科書!以前不干這行的,知道販賣婦女很簡單,把年輕女人綁進山里就能賣掉,這不是不干白不干嗎? 警方也清楚,犯罪分子這么猖獗地綁賣婦女,和下面縣鎮警察瀆職分不開,甚至有警匪勾結的。如果可能,誰不想大換血?但這一行不是將現任警察開除、調一幫人就能頂上去,且不提警校警大畢業生要工作幾年后才管用,就算經驗豐富的警察,沒有當地人脈關系,下去兩眼一抹黑,能破案?別把自己折進去就是好的。 警方按兵不動,省市有關領導不能不動,連夜召開緊急電話會議——明天大幫記者就殺來了??!話說落后省更希望招商引資,如果被記者報道人文環境糟糕透頂,誰還會來投資?搞不好已經投資的都會撤資。 以上是能放臺面上說的話,不能說、最令領導筒子們心驚的是——國內不會放任記者亂報道,莫非中~央要拿本省開刀?如今官不好當,《國家公務員錄用暫行規定》【注】已試行,公務員招考!自恢復高考至今已經十八個年頭,培養出來的大學生之多,找工作都結結賴賴,已有“大學畢業等于失業”之說,多少人奔向考公務員。 通過考試招來的低層公務員不缺,中層高層也沒什么稀罕,缺什么都不缺官,區區一個省,要不要大換血只看中~央的決心。可恨出問題的又不是只有本省,明明去年七月都是白緊張了一下,怎么馬上過年了會被盯上? 不提夜霧下各處的緊張空氣,省ZF賓館一派和諧,中~央空調暖風吹拂,于莉套件羊毛衫閑閑翻看采訪記錄。她要寫篇冰雕城報道,在元宵前交稿就行,自己不想費事的話,拿冰雕城的通稿改改也可以,這就是一個拿紅包的差事。 大報記者總會這種等同旅游的美差,喬若茜昨晚打電話給她時,她正抓著相機拍燈火下的冰雕,邊上跟著冰雕城旅游局的一位筒子。熱血分子不視美差為美差,當即丟下手邊工作向明華家長互助會報信,然后趕到某企業在該市的分公司、坐人家特派的小車,連夜不遠萬里……夸張了,也就一千六百多公里,但也是今天下午才到。 因喬若茜信誓旦旦只做企業調研,她沒打擾,找上在政法部門宣傳口工作的某學姐。 學姐比她大三歲,已經有孩子了,不復當年的沖勁,被她嚇掉半條命,生恐她大大咧咧跑出去采訪被綁架,晚上都不敢回家,陪她一塊住賓館。 于記者覺得學姐小題大做,雖然她工作不到兩年,經過的事可不少。而且送她來的兩位司機(路太遠要輪著開)都是退伍兵,會充當保鏢陪她在該省采訪。 她估計明華家長互助會那邊的人馬也趕到了,多半正在暗中行動。剛剛還接到消息,一幫大牌記者明天從廣南市坐包機駕到。不信這個省是龍譚虎xue,如果這么多記者在此出事,從省長往下全沒好果子吃! 某學姐洗澡耗時個把小時,吹干頭發才磨磨蹭蹭出來。她頭疼極了,身為ZF人員,她講的每一句話都不能超綱,而學妹突然殺來,上級還沒給綱要!偏死丫頭問個沒完沒了,可憐她從姑娘家的婚姻大事扯到天氣哈哈哈,已經沒詞了,怎么糊弄才好? 于莉才不管學姐的為難,殷勤敬上香茶。學姐打個小哈欠:“不喝了,晚上喝茶會鬧失眠。趕緊休息,早睡早起,女孩子欠覺皮膚變差,小心看上去像阿姨?!?/br> 于莉自認青春無敵,鄙視道:“欠缺朝氣才會變成老阿姨!親奈滴,想想大學時代,你領著我們通宵刻鋼板印資料【注】……” 學姐劈口打斷:“好女不提當年傻!那時我們還無條件支持打工階層呢,都不想想,這和歷史上以家庭經濟條件劃分好人壞人沒區別。什么資本家和工人,地主富農和貧農,分明哪個階層都有好人也有壞人!虧我們對‘越窮越光榮’的年代還有記憶,特么窮到徹底無產、大字不識幾個的大老粗掌權,萬眾一心奔貧窮,荒唐加三級?!?/br> 于莉目光閃閃:“我可沒這么看,咱們還辯論過。哎,記得你說過許多老家的事,我有點記不清了,再說說,就那個山民婚俗?!?/br> 學姐皺眉,她知道于學妹想聽什么,有心岔開話題,但那年代同樣有報紙,于莉費點功夫去圖書館查就能查到。說起來她會熟知那段歷史,是因為當年她的父母都是省城民兵,打擊“販賣女知青”沖在第一線。 說就說吧!她避開了具體怎么殺戮的,只言盤嶺縣是導~火索,但當年打擊的不是這一個縣城,全省安置了知青的生產隊(那時“村”改稱生產隊)都在清查中。當年戶口管理嚴,省革~委會有知青的名單和安置地點,先是下發命令、召全省知青上省城“串聯”(集中),有人逾期沒來的生產隊列入打擊名單。 當時參加行動的包括召集起來的下放知青,省城和地級市的民兵(主要是工人),以及在校的紅~衛兵小將,由武裝部戰士和警察帶隊行動。 革命隊伍沖到各生產隊,抓了人,拷問出女知青賣去了哪兒,不管地點多偏遠,披星戴月殺去救人,或者說抓人——“買媳婦”和販賣女知青同罪! 因盤嶺縣張家村殺了男知青,省~革委會不確定別處有沒有男知青被殺害,當時的口號是“一個不能少”,只要少了一個下放知青,從當地縣領導班子到公社(鄉)領導班子全家聯坐,生產隊(村)更是全村人聯坐。鎮壓力度從今天的法制角度看,殘酷得不可思義。但經此一役,長達近十年再沒有綁賣婦女現象,直到改革~開放后才死灰復燃。 于莉是極端分子,憤恨道:“他們算什么山民,分明是山匪!全國山區這么多,刁毒殘忍的有多少?現在一味否定那個年代的做法,照我看對付山匪就要這么干!現在的嚴打都是毛毛雨,就因為法律太寬容,改革開~放以來犯罪率居高不下。” 學姐苦笑:“當年我們省綁賣婦女現象消失,主要是戶籍管理嚴格。戶籍將人們控制在本地,無論城里人還是鄉下人,出外都要持證明介紹信,否則會被當成敵~特分子抓起來,那年代他們能盯上的也只有下放到農村的女知青。那次橫掃后,我們省建了好些知青農場,除了沒出事的平原地區,山區都是將知青往農場安排。” 于莉忙問:“后來平原地區出沒出問題?” 學姐搖頭:“都說了戶籍管理嚴格,山里人出不來,平原的進不去,怎么販賣婦女?而且平原地區換親常見,卻不像山村有綁架婦女買賣的習俗。這是地理條件造成的,綁架人口販賣從古到今都是犯法,平原不像山里,藏人有難度。平原也容易管理,敢綁架婦孺,古代官府就能殺一儆百,形成不了習俗。” 于莉點點頭:“平原地區比山區發達,更文明?!?/br> 學姐淡笑:“看怎么說了。鄉下重男輕女,女孩子夭折率都高,男女比例嚴重不平衡。那一時期,無論平原還是山區‘共妻’情況都有,打老婆更是家常便飯,鄉下女人活得很慘。只不過這些事壓在低層,黑暗壓在最低層,影響不到城市。現在發展經濟,需要大量用工,勢必要將農民從土地上解放出來,而山民進入城市后,買媳婦的觀念不會這么快改變,民諺有‘買來的媳婦買來的驢,任我打來任我騎’。數千年形成的惡習,一時半會哪能改變?又因現在人員自由流動,客觀上為綁架、買賣婦女提供了便利?!?/br> 于莉沉默片刻,恨聲道:“貧窮導致愚昧!但也不能因為他們愚昧便網開一面,受害者怎么說?一人受害,毀掉的是一個家BLaBLa……” 學姐皺眉道:“不能把一切歸于貧窮,他們真的赤貧,拿什么買媳婦?山有山珍,我們這個省整體落后,深山老林反倒比一些平原農村強點,山民需要用錢的地方少,有貧困山區補助,冬衣都不用買,年年都有捐贈,糧種不用買農具不用買,還不用交稅糧。他們賣菜賣山貨賺的錢基本存著,現在山珍在大中城市能賣出高價。你再想想X東地區,他們窮嗎?遍地石油大亨,社會福利那么高,女人卻活得不像人。我看主要是傳統習俗、傳統觀念導致的,沒那么容易改變?!?/br> 于莉怒擊案:“那就暴力改變!沒理由文明遷就愚昧殘忍!改~革開放已經十多年!” 學姐笑道:“我從精神上表示支持。可以睡了吧?我明天還要上班……不,是加班,馬上過年了都不得安?!?/br> 于莉橫了她一眼:“別以為事不關己可以高高掛起!你們省不只販賣婦女現象嚴重,還有綁賣兒童,你生的是兒子就安全?山里沒兒子的人家很樂意買男孩。” 學姐臉沉下來,哪有這么咒人的!又不好發脾氣,當下淡淡道:“我不過是ZF普通工作人員,怎么辦看上級決定。反正,長此以往肯定不行,一切依法辦事嘛?!?/br>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于犯罪率居高不下,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本卷只將各方看法寫出來。 。 公員員招考:1993年,我國頒布《國家公務員暫行條例》。原人事部于次年(1994年)下發《國家公務員錄用暫行規定》,公務員考錄制度正式建立。2005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務員法》頒布,明確規定錄用擔任主任科員以下及其它相當職務層次的非領導職務公務員,采取公開考試、嚴格考察、平等競爭、擇優錄取的辦法。 。 刻鋼板印資料:又叫“謄寫印刷”,屬于孔版印刷的一種,一度在校園常用。它是將特制的蠟紙放在鋼板上,再用鐵筆刻字(電腦普及后,多為打字機打字),然后在蠟紙上涂油墨,用手推或手搖滾桐印到普通紙上。能印出來,是透過打字或者刻寫的圖紋孔洞印刷到普通紙張上。 。 ☆、第八章、請喝早茶出貓膩 次日清早七點多鐘,喬若茜接到于莉的電話,說請她喝早茶。 小于筒子怕被拒絕,不給喬若茜說話的機會,連珠炮般滔滔絕對不會拉親愛的前輩一塊做采訪,完全是“長久不見”無比思念,而且已經開車來接,停在彭氏辦公大樓前恭候,不見不散!然后聲稱大哥大沒電了欠費了,麻溜關機。 喬若茜哼了聲,什么不參與采訪,騙鬼呢!昨晚她和杜慎行通電話時就知道逃不了,打算九點之后分別給高總、彭大BOSS打電話告假,沒想到于莉已經殺到。明明那個冰雕城因天氣原因飛機不能起飛,而坐火車,這一時期的火車狀況眾所周知,車廂擠的似沙丁魚且不提,于莉關系硬,持記者證應該能買到軟臥票,但火車晚點十來二十個小時常事,尤其年前春運階段,火車幾時開、幾時到站望天打卦,何況冰雕城沒有直達這邊的火車,中途要轉車,簽票就能把人拖瘋,沒可能這么快到……難道那丫頭自駕車來的? 她雖然沒猜中也差不離,咱們的于記者何許人物,人家排場可大了,用不著自駕車,直接抓了兩個司機晝夜不停幫她開車,昨天就到了。而且這一路上,小于筒子貓在后座呼呼大睡養精儲銳,又經過一夜休整,有足夠勁頭搞風搞雨。 喬前輩沒膽放于后輩的鴿子,這丫的老爸是粵省新聞廳廳長,莫說她區區一個記者,報社老總也沒這膽。無奈何,她只好馬上打高總家的電話,按送早餐的時間,這時高太應該起來了。 不料接電話的是高老太太——年老覺少,老倆口向來起的早,高老爺子退休前又是白案大廚,如今身子骨仍硬朗,故此家里早飯多半是他做,老伴幫打個下手。這會花卷包子已經上籠開蒸,老爺子在切小菜,沒老太太什么事,她小跑著往客廳接了電話。 喬若茜估計日日夜宴的高總還沒起身,請假這種事讓老太太轉告不大好,于是只說有位從廣南來的朋友請她喝早茶,早餐送一份到公寓就行。 李曉蔓一聽兩只眼立即鼓圓,無法接受自己被扔下。在滑雪場目睹堂嬸的尸體后,她就變得超過敏,這兩天半夜老發噩夢遇上人販子,于莉又不是能打的,碰上綁架整一個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