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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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動了封凌,就是臨死前突然昏君。而十二皇子要是動了封凌,那就是剛登基就昏庸開場。 他們誰都不能動他。 “丞相位,等他逾越或是不想做了的那天,你再另尋法子去了。這天下不需要丞相,只需要一位帝王。”皇帝告誡著十二皇子。 十二應(yīng)下。 皇帝說了太多話,有點累了。 他手很輕微晃了晃,示意十二可以走了。 十二躬身行禮:“父皇累了,兒臣先告退。” 皇帝應(yīng)了一聲,閉上眼再不做回答。 十二皇子離開宮殿,轉(zhuǎn)身又去了一趟自己母親那兒。 歲月在皇后身上總算是留下了一些痕跡的。這點痕跡掩藏在精致又明艷的妝容下,就被遮掩掉了很多。 皇后和十二皇子沒說什么,只嘆了一句:“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轉(zhuǎn)眼到了這樣分別的日子。 十二皇子恭敬行禮。 皇后甩手,讓十二皇子直接出宮了。 許久之后,皇后起身:“去看看他吧。” 皇后擺駕,前去看望時日無多的皇帝。時間過得太快了,他們當(dāng)年相知相守,再到后來貌合神離,再到如今,很快就要生死別離。 她進了宮殿,坐在了皇帝身邊。 皇帝醒著,但還閉著眼。 “陛下,這么多年過去。為何我們卻漸行漸遠了呢?”她看著皇帝蒼老的模樣,問出了這句雙方都清楚答案的問話。 皇帝眼皮輕顫了一聲:“最后還不是就剩下我們兩個。” 皇后輕笑:“也是。” 第169章 所有人都覺得老皇帝撐不住了, 但沒想到老皇帝就真的還真又撐了一段時間。 轉(zhuǎn)眼入了秋, 該問斬的問斬,該提位置的提位置。國子監(jiān)改制之后, 一大批學(xué)生陸陸續(xù)續(xù)回到山頭上, 議論著即將到來的新皇登基一事。 老皇帝沒過于把權(quán)朝政,讓十二皇子選了年末的良辰吉日直接登基, 選擇在最后一段時間做一位無憂無慮的太上皇。 權(quán)柄交接,敏感時分。 心有不滿的那幾位該被處理的處理了個干凈, 那些個倚老賣老試圖在新皇面前招搖過市的, 也被老皇帝尋了個由頭處置了。 有人覺得老皇帝快不行了,喜怒無常。唯有封凌知道,這個心計謀略極為擅長,對權(quán)柄掌控欲極高的人, 此刻全是在給十二鋪墊。 有的人新皇上位后不一定能動, 他來動。 只要不動實在動不得的人,那史書上對于老皇帝的記載, 依舊是功大于過的。 封凌這輩子就當(dāng)了這么一個動不得人。 年末, 十二皇子登基, 將于新一年改年號, 并開創(chuàng)新一段歷史。老皇帝就此成為太上皇, 上朝日三次中出現(xiàn)一次,漸漸隱于人后。 天氣漸冷,封凌脖子上一圈毛絨絨的,看著就很暖和。他年紀漸長, 依舊俊美風(fēng)雅,在京城極為吃香。他再次被太上皇叫去聊天時,靜靜幫太上皇研磨著御醫(yī)調(diào)制的熏香料。 擁有老人的屋子會有一股腐朽的味道。 香料貴重,里頭含了不少好東西。 御醫(yī)和太上皇都知道時日不多,便選擇能用好東西拖幾日就拖幾日,能多舒緩點身子就舒緩一點身子。 太上皇和封凌隨意聊了幾句,并沒有讓封凌就此回去。 他聊著聊著,感慨著:“啟光啊,你太聰明了。” 封凌輕聲回著話:“這確實是。” 太上皇被封凌的不要臉逗笑。 封凌喜歡說討別人喜的話,但也不妨礙他依舊維持著自我本真。他說得坦坦蕩蕩,從未有過一絲對自我的質(zhì)疑。是個怪物。 太上皇微微張開眼:“太聰明的人大多都活不久。” 封凌應(yīng)了一聲:“臣是那小部分。” 太上皇笑得厲害,忍不住輕咳嗽了兩聲。 封凌躬身行禮:“告罪。” 他微微扶著太上皇,輕拍了拍太上皇的后背,讓太上皇能緩一緩。 多體貼。宮里頭那些個整天看他眼色的太監(jiān),也就只能做到這種地步而已。 太上皇知道封凌聽懂了他的意思,和封凌說起了往事:“當(dāng)年,不少人想讓云家云娘做皇后。就是你家里那位的生母。朕身子骨好,在這個位置上能坐很久。云娘不適合。梓童最初想要嫁給朕,就是因為云娘不適合。” 封凌知道太上皇念舊,想和他聊往事。 云詩詩是個溫和善良的女子,適合當(dāng)賢妻,不適合當(dāng)一國之后。 “后來,朕真心喜歡梓童。梓童也真心樂意嫁給朕。也算是陰錯陽差被朕得了好處。”太上皇想著這幾日總來看自己的皇后,覺得過往的一切多是美好。 封凌聽著,沒評價任何話。 太上皇陷入回憶,沉默了很久。他大約是想起了瑞王,也想起了云娘和瑞王的一堆事情,可又一件都不能和封凌說。帝王辛秘不可與臣子道。 許久之后,太上皇說了一聲:“梓童還是怪我的。” 他沒有用朕。 他用了我。 封凌不好說人要真怪你,可能早選擇一杯毒酒毒死你了。反正十二早就成年,早上位當(dāng)皇帝,一樣還是有群臣帶著的。雖沒現(xiàn)在時機好,但對于有怨的皇后而言,哪能在意那么多。 “你說辛夷可怨過肖先生?”太上皇好奇問了一聲封凌。 封凌如實回答:“當(dāng)年有。” 太上皇重復(fù)了封凌的話:“當(dāng)年有。現(xiàn)在怎么就沒有了呢?” 封凌說著:“因為她覺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她眼中的惡已得到了報應(yīng),就算是揭過了這一件事。” 丞相大人停頓了一下:“她和當(dāng)年云夫人一樣,是個很善良的人。比較適合臣。” 太上皇又笑了:“對,適合你。”不適合十二。 話到這里,其實問的已不止是傅辛夷怨不怨了,而是問封凌介不介懷當(dāng)年的事情。說不介懷,太上皇就信三分。再多的,只能由時間來證明,讓十二用眼睛來看了。 又過了許久,太上皇和封凌說:“朕以前一直想,朕老了要干什么。朕就想待在一個漂亮的屋子里,旁邊坐著梓童,兩人一道說說話。說到朕閉上眼。” 這話得和皇后說的。 太上皇確實也在這么做。 他問封凌:“啟光呢?” 封凌回答太上皇:“臣想去種田。田不多,請幾個人一塊兒種,琢磨怎么增產(chǎn)。賣的糧食能讓子孫后代吃飽肚子,還能讀得起書,再留點花田給妻子。” 太上皇沒料到會有這么一個答案。 封凌的語氣太過實誠,讓人覺得他是真那么想的。 太上皇頓了半響,最終還是笑起來:“種田好啊,種田好。萬里江山,不就都是靠著種田的百姓養(yǎng)活的么。” 封凌奉承了一句:“是陛下治理的好,才讓臣有這般想法。” 這句話就沒什么實質(zhì)性含義了,太上皇聽多了好聽的話,將這種話直接在耳邊過濾了去。 聊了許久,太上皇問了封凌最后一個問題:“你覺得如今的十二如何?” 如今的皇帝。 封凌想著記憶里那無法掩蓋野心,迫切上位的青年,在想想現(xiàn)在這位已能將情緒隱藏在臉后的新皇,再考慮了十二這幾年做出的成就。 “他能守好陛下的一切,會是個勤勉自律的好帝王。”封凌如是說。 老皇帝也那么想。 他笑了,也讓封凌可以回去了。 宮里頭已很少拿外頭的瑣事來煩他了。權(quán)柄已放下,皇帝已換了一個人,所有的一切會比以前更加好。他該是安心等待那一日到來的。 沾染了一身香料味道的封凌恭敬躬身離開,回到家中。 他一靠近傅辛夷,就得到傅辛夷一句:“你身上怎么一股味道?” 封凌表示:“太上皇新的熏香。我現(xiàn)在就去洗了。” 傅辛夷眼神猶疑,但又不敢開口。 一開口就被要被封凌狗言狗語攻擊,攻擊完肯定還要拉著他一塊兒去洗澡。傅辛夷都能猜測出封凌會說什么話。他會說:“我更喜歡夫人身上的味道,晚上多蹭一些。” 傅辛夷:“……” 想想就覺得自己腰酸。 但傅辛夷和封凌是什么關(guān)系?是多年夫妻關(guān)系,是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么,轉(zhuǎn)頭還能揣測出對方會說什么話的關(guān)系。 封凌注意到傅辛夷的眼神,雖沒拉著傅辛夷去洗澡,但晚上依舊還是用行動向傅辛夷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清白。 傅辛夷第二天還有正經(jīng)事情要做,氣得直接在封凌肩膀上咬了一口。 封凌笑倒在傅辛夷身邊問她:“你是小狗嗎?”第一晚那時候也咬他,后來情緒一上來就又咬他。偏生傅辛夷吃飯喜歡吃軟的東西,牙口一直不算鋒利,一口咬下去的印子第二天就見個紅,到第二天晚上就沒印記了。 傅辛夷裝死不想理睬封凌。 封凌想了想,輕悠悠在傅辛夷肩頭也咬了一口:“禮尚往來。” 傅辛夷更氣,晚上把被子貪了,裹成一團不給封凌蓋。 要入冬的天氣,京城還是很冷的。屋子里燒著暖爐,封凌手上也不再長凍瘡,但也扛不住晚上不蓋被子,只能去柜子那兒搬運出新的一床被子。 一張床兩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