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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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戶籍卡死的情況下, 來一趟京城其實并不算方便。來往要路引,路引要有特殊情況才給批,很難拿到手。他家境原先的水平也說不上敗落,就是普通人家能讀得起書的水平。 至于一見鐘情這種事情…… 他們這輩子第一次見面是在品鑒會上, 如果說從那一天他確定了傅辛夷就是他記憶中的傅辛夷,打算送東西的話,也勉強算是一見鐘情。 封凌在心里頭將駱康記了一筆,看著老先生戲謔眼神,失笑拱手:“先生不要笑我。沒有他們說得那么夸張,只是那天看傅小姐那樣危險,干脆將人帶上了馬。” 他頓了頓,也多說了兩句:“我對傅小姐本就有意,生怕京城里姑娘不知,總在我家附近周旋。我很久沒能回家,實在不太方便。” 封狀元的家附近現(xiàn)在和鬧市一般,隔三差五有人過來。 嵇鴻疇點頭:“也是。我記得當(dāng)初有位狀元郎,家里的門被人摸來摸去摸倒了。后來換了一扇,三天沒到又被人摸倒了。” 封凌:“……” 他該慶幸自己租的房子門還在么? 嵇鴻疇讓書生取了一個冊子出來,遞到了封凌手上:“翰林院事務(wù)不少,這些時日就不用過來了。里頭寫的這些書,你都一一去看了。尋不到的就去借,翰林院人多,總有人家里有。” 他沒讓封凌問自己借。 問別人借書,一來二往就是個交情,對封凌熟悉翰林院諸多官員有利。而且這名頭還能打著嵇鴻疇的名頭,讓別人知道封凌就算沒有傅尚書,后頭也有人。 封凌很意外。 他接過了冊子,卻對嵇鴻疇直言:“先生為何樂意這樣幫我?” 嵇鴻疇看著封凌半響,似嘆非嘆“哎”出一口氣:“人老了,總希望小輩能過得好一些。見你這性子難得罷了。路啊,總是自己走的,能走到多遠(yuǎn),還得看你自己。” 封凌還是不明白。 嵇鴻疇不再多說,擺手:“行了,你要是有空多來我這兒給我講講故事就成。” 封凌聽出嵇鴻疇不想多說,且有勸他離開的意思,便起了身:“那先生多注意身體,好好休息。我會常來叨嘮,到時候先生不要嫌我煩才好。” 嵇鴻疇點了點頭。 封凌拿了東西準(zhǔn)備走了,嵇鴻疇又多說了一聲:“你死讀書,少有玩樂,不是一件壞事。” 這話對于如果說封凌僅是個十九歲少年,一下子還真聽不懂。他或許還會覺得:我怎么就死讀書了?要是有錢,我也會玩樂。 但對于經(jīng)歷過太多事情的封凌而言,他聽明白了嵇鴻疇的潛臺詞。 他朝著嵇鴻疇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謝先生提點。” 嵇鴻疇是在告訴他:京城里結(jié)交方式最喜用玩樂開道。有酒rou同僚,有皇家子弟,這些人要是湊上來結(jié)交,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要隨便和一位皇家子弟牽扯過深。 能得到這么一句提點,說明嵇鴻疇是真的偏心了他,但能不能聰明領(lǐng)悟,還是得看自己。 封凌行完禮,再度告退。 留下的嵇鴻疇在心里頭嘀咕了半天:也不知道這樣的人太過聰明,到底是好是壞。 …… 這頭封凌聽過了自己的八卦,那頭最早開始傳八卦的駱康也不算太好受。 他被擰著耳朵哎喲喲叫喚著:“娘子,大人,行行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駱康的妻子羅氏冷笑:“錯了?你錯在哪兒了?我看你是真的飄。人家情投意合是一碼事,男未婚女未嫁的,轉(zhuǎn)頭外頭傳成這樣,你讓傅府怎么做?” 駱康雙手護(hù)自己耳朵,被疼得齜牙咧嘴:“那就成婚唄,成婚怎么了?” 羅氏為人母的,哪能不知道肯定要成婚:“是要成婚啊。可心里頭憋氣,氣得慌。人家好好護(hù)著的姑娘被外頭傳來傳去的,能樂意?回頭一查,喲,是駱康駱大人傳的話。” 駱康覺得不至于,可他又不敢再忤逆自己妻子:“悠著點,您悠著點。我就這么兩只耳朵,哎喲……” 羅氏放開了駱康,手指在他腦門上一戳一戳:“你爹天天叫你低調(diào)一點,低調(diào)一點。守規(guī)矩守規(guī)矩。別人能犯錯,你不能犯錯。別人不守禮制,你得守禮制。你半點辮子都不能給人留!” 駱康揉了揉自己耳朵,見羅氏這般氣憤,小聲說了一句:“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你是忘了我們兩家怎么舉家從江南北上了?還是忘了沈家一家絕戶?”羅氏收起了手指,語氣又變得平和了些,“最重要的是,你得想著我和孩子的命,全系在你手上。” 駱康能扛得住自己妻子母老虎的姿態(tài),可扛不住自己妻子忽然軟下來的姿態(tài)。 他禁不住拉了兩下自己妻子袖口:“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下回絕不亂嚼口舌。封大人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傅小姐又看著確實是喜歡他的。這回不至于。” 羅氏哼了一聲,去拿搟面杖:“我去做點面皮子。你這些天要見誰給我一個個想好了。都考上官的人了,也沒個官大人樣子,不著調(diào)。” 講話確實不著調(diào)的駱康湊上去:“我想吃面。” 羅氏揮著搟面杖,聲音忍不住又大起來:“有本事你自己拉面!” 駱康一臉討好:“沒本事沒本事。您老做的面條最好吃,那是京城第一面,絕對沒有二話的。封狀元都吃不到您出手做的面條。傅小姐肯定不會下廚啊。有您在,我日子過得比封狀元還舒坦。” 羅氏停住腳,手持搟面杖斜眼看駱康:“傅小姐聽說會用花做畫。” 駱康也聽說過:“是。” 羅氏覺得駱康簡直了。家里做的酒樓生意吧,也不怎么上心。考科舉吧,還要她按著頭學(xué)。明明本事有,卻偏生隨遇而安一般不著調(diào)。她當(dāng)年怎么就一時瞎了眼,嫁到了駱家? 她拿著搟面杖指著駱康:“你家那酒樓讓傅小姐來布置布置。錢不是問題,懂不懂?傅小姐布置的樓,老百姓好奇不好奇?狀元郎會不會來?就算狀元郎不來,你酒樓多了新意,到底是利大于弊。” 駱康恍然:“娘子聰明。” 現(xiàn)在全京城都想和傅辛夷和封凌套近乎,沒誰能免俗。但想要套近乎,總歸要有法子才行。 駱康琢磨了一下:“那娘子不如明個和我一道去拜訪一下傅家?大戶人家是不是要送拜帖?我們會不會在門口就被拒了?” 能想到從傅辛夷這兒下手的人肯定很多,傅府或許拜帖最近能收到一沓。 羅氏想了想:“明天先走一遭。多去幾趟送拜帖,總會讓傅小姐知道我們想要請她布置酒樓的。” 去一趟代表著有機會,不去就代表著一點機會都沒有。 駱康想想覺得很有道理:“成,明天一早就去。” 所有人都將自己的行程設(shè)想得非常好。 然而當(dāng)新一天的太陽升起,傅府守門人打著哈欠推開門,就僵在了門口,茫然看向門外,不知道今個是什么大日子。 門口站了三批人。 一是十二皇妃。她穿著簡單坐在馬車上,臉上帶著淺淡的笑:“難得出一趟門,忘了先送拜帖,沒想到今天趕了個不巧,還碰上人一塊兒趕早拜訪。” 二是駱康和妻子羅氏。兩人笑盈盈行禮:“見過殿下。” 三是封凌帶著自己父親以及臨時請來的媒人。他們互相對視一眼,沒想到會遇到這么一個狀況,一樣朝著十二皇妃行禮:“見過殿下。” 十二皇妃朝著守門人說著:“勞煩通稟。我與傅小姐說兩句話就回了。” 守門人忙應(yīng)下:“是。” 在屋內(nèi)并不知情的傅辛夷,這會兒才從被窩里爬起來梳洗:今天要怎么將玫瑰花送給封凌呢? 第90章 守門人算來算去, 沒算出來今天是什么節(jié)。 莫非是一個良辰吉日, 最適合上門拜訪? 他摸不清頭腦,匆匆往里去通知傅尚書, 生怕怠慢了十二皇妃或者封狀元。至于駱康, 不熟,不認(rèn)識, 傳話的時候順帶而已。 正門口。 十二皇妃穿著再怎么簡單,衣服料子上細(xì)線的顏色都表明了她皇家人的身份。馬車上更是有肖家標(biāo)識, 好認(rèn)得很。駱康沒見過十二皇妃, 僅憑著本能猜出了十二皇妃的身份,叫了“殿下”而已。 至于封凌,他自然是認(rèn)識十二皇妃的。 十二皇妃從馬車上下來,對著封凌和駱康一樣行了禮。 封凌和駱康朝她行禮是規(guī)矩, 她回禮是禮賢下士的客套。 她脾氣一向很好, 又是肖家出身,很是會察言觀色, 眼尖看出了封凌的來意, 朝著封凌先一步笑著說了聲:“我今天想來和傅小姐聊聊畫, 問她訂一幅花畫。不會打擾到封狀元。” 現(xiàn)在的京城, 幾乎沒有誰認(rèn)不出封凌。封凌太好認(rèn)了, 眉心點紅,右手有傷。能在這時候出現(xiàn)在傅府前頭的,也不可能是別的學(xué)子偽裝。 這事實在好笑,她突發(fā)奇想過來, 沒想能撞上封凌求親。 封凌含笑:“殿下有心。我和父親今日來拜訪傅尚書,是想請媒人議婚。這兩天在京城,各種故事傳得沸沸揚揚,我總得給傅尚書一個交代。” 羅氏聽到這話,伸手暗中捏了一下駱康。 要不是駱康嘴快,豈會讓故事變得如此豐富。 駱康被捏得疼,又不敢發(fā)聲。 十二皇妃看向駱康夫妻。 駱康見十二皇妃望過來,上前擺明自己來意:“新科進(jìn)士駱康,家中有酒樓,是想請傅小姐幫忙給酒樓裝點裝點的。今日主要是來送拜帖。” 要是不用拜帖能進(jìn)門更好,但看著今個懸乎。 十二皇妃笑笑:“那與我是一樣的。” 駱康哪里能說一樣呢?面前貴人看著和傅小姐是認(rèn)識的,而他只能說間接認(rèn)識過傅小姐,拜帖人收不收還是另一個問題。 他正要解釋,卻被封凌插了話。 封凌沒法對十二皇妃說太過失禮的話,但對駱康很有話說:“駱兄的酒樓不是挺好的么?找個說書先生在那兒說說我和傅小姐的事,想來能賺不少錢。” 這可是話里有話。 大家都是經(jīng)歷過今年玩心眼科舉考核的人,自然能聽得懂。 駱康哪想封凌真把他給記上了,原本還算自然的笑容頓時僵住,訕訕拱手:“沒沒,不敢不敢。昨天剛因為這事被狠狠教訓(xùn)了一頓,下回再不敢隨意往外亂說話了。” 他沒說被誰教訓(xùn),但在場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看了眼羅氏。 羅氏依舊笑盈盈,半句話沒開口,仿佛自己并不知道誰訓(xùn)了誰。 封凌笑了一聲,沒再開口計較。 眾人在場都客客氣氣的,讓封凌垂下眼,收斂起自己的情緒。他再度抬眼時,依舊是帶著客套的笑,看似和善,實際上半點真情實意都沒有。 這時候一個個上趕著來傅府,多是因為有利可圖。不管是封凌還是傅辛夷,在幾個月前對于全京城人而言,全然沒有結(jié)交的意義,幾個月后就全變了。 隨著時間流逝,他位高權(quán)重,傅辛夷斂財萬貫,靠過來的人只多不少。 封凌沒再開口,任由在場的氣氛冷下,逐漸變成了集體沉默的尷尬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