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妖后的小太監_第191章
孟立鞍小臉微紅,乖乖張開了嘴。視線不經意瞥到萍兒戴著玉鐲的手腕,臉更加紅了。那玉明明是成色極好的白玉,戴在萍兒的手腕上竟被襯得有些灰蒙蒙的。 萍兒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扭頭一看是太后娘娘和姚姑娘來了,趕緊從椅子上站起身放下碗行禮道:“娘娘。”她已經從別的宮女口中聽說了姚喜是女子的事,可一想到從前太后娘娘和“姚公公”在轎里鬧出的動靜,萍兒就羞得不敢抬頭。 “你先出去。”萬妼對萍兒道。 萍兒走后,姚喜把椅子從床邊拖得遠遠的,扶太后娘娘坐下了,然后合上了值房的門,手也摸向腰間隨身攜帶的小手銃。 怕娘娘受傷,她不得不防著孟立鞍。想想也覺得心酸,明明昨日出宮時還兄弟情深的。 孟立鞍看姚喜對他戒備的模樣,什么都明白了,認命地道:“娘娘知道了?”多日前,他下決心要保護姚喜的那刻就料到會有今天。要么會被孟公公當成叛徒,要么會被太后娘娘知道身份。怎么想也是后一種來得好,他心里清楚,以姚喜的性子對他不可能見死不救。 “嗯。孟德來派你來做什么?”萬妼好奇這個。 “讓我伺機偷娘娘那本閻王冊。”孟立鞍答得坦蕩。他已沒了什么向上爬的野心,唐公公和孟公公都做到太監頭子了,結果又如何呢?唐公公差點被東廠的人毒死,孟公公接下來要么下大獄要么被處死。 萬妼捂著嘴輕聲笑了。“哀家還當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兒呢!”那冊子就是個帳本,有把柄在她手里的人偷去了也沒用,她想搞死誰還需要證據么?不過要是想對付誰,她那本閻王帳倒是值得一偷。她笑了一會兒又問道:“你既是孟德來的干兒子,為什么要救姚喜啊?” 姚喜哀傷地看向孟立鞍。 孟立鞍望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姚喜道:“認孟德來做干爹是情勢所迫,眼下他一出事就急急忙忙拉我下水,哪有半點父子情分?救姚喜是因為她真心對我好,我這人記仇也記恩。有仇必報,有恩也必報!” 萬妼點了點頭,而后道:“拉你下水的是一個姓齊的百戶,聽說孟德來被用了刑也不肯認你。” 孟立鞍呆住了。 “皇上命人拿你,哀家念你與姚喜有些情分,告訴皇上你重傷不治昨兒夜里死了。”萬妼站起身,拍了拍裙褶道:“你收拾一下,哀家馬上命人送你出宮。” “現在就走嗎?他傷得這樣重……”姚喜擔心孟立鞍受不了顛簸。 “傻丫頭,你太小瞧你這位小兄弟了。”萬妼從頭上取下簪子,像扔飛鏢一樣用力向孟立鞍擲去。 孟立鞍一抬手,將發簪穩穩夾在指尖。 “賞你了。”萬妼拉著目瞪口呆的姚喜離了值房。姚喜不住地回頭,想回去與孟立鞍道個別,萬妼抓緊她的手道:“有什么好說的?圖增傷感。”姚喜要是因為孟立鞍難過,她只會更難過。她不舍得讓姚喜難過,便是難過也只能是因為她。 “那我趕緊備些東西給他帶著路上用?” “哀家會賞他些銀子,缺什么出宮買便是了。” 孟立鞍沒什么行李要收拾,寧安宮那邊的配房里也不過是些破銅爛鐵,倒是姚喜偷偷送了不少東西來。 萍兒打點好馬車,幫孟立鞍把包袱搬了上去。 “萍兒jiejie快到可以出宮的年紀了吧?”孟立鞍坐進馬車,捂著傷處問萍兒。 萍兒不知道太后娘娘為什么要忽然送孟立鞍出宮,估計是救姚喜有功,還他自由吧!她笑道:“還真是。日子過得真是快,想當年我剛入宮那會兒比你還小一點呢。” “jiejie出宮后有著落么?”孟立鞍世故陰沉的臉上,難得地浮現出少年情竇初開的羞澀。 “家里人都沒了還出去做什么?我這輩子啊,就想在娘娘宮里做事。”萍兒取下腰間別著的水壺,遞給孟立鞍叮囑他道:“路上小心啊。這壺里是照著太醫給的方子熬的藥,你忽然要走,熬的時辰可能不太夠。” “謝謝萍兒jiejie。”孟立鞍將身子探出馬車與萍兒揮手作別。他看到姚喜站在大殿門口望著他,便也笑著沖姚喜揮了揮手。 “娘娘,咱們是不是犯了欺君大罪啊?”孟立鞍離開視線以后,姚喜關上殿門后知后覺地問太后娘娘。 “是啊。”萬妼坐在大殿的桌案后,面前擺著一口鐵皮大箱,她拿著鑰匙將箱子上的鎖頭打開,從里面取出一本平平無奇的冊子問姚喜道:“喜丫頭。想不想知道孟德來為什么處心積慮想得到這本冊子?” 姚喜趴在桌邊,接過娘娘遞過來的冊子漫不經心地翻了翻,猜測道:“這上面是不是記著孟公公的把柄啊?” “不止。”萬妼將姚喜拉進懷里,親自翻開帳冊向她解釋道:“這上面記著滿朝文武的把柄,你抽空把里面的每一筆銀錢來往記清楚,以后哀家要是出了事,這些東西關鍵時刻或許可以救你一命。這把是帳本箱的鑰匙,你小心收好。” “干嘛突然說晦氣話?娘娘不會有事的。”姚喜沒接鑰匙。娘娘這話怎么聽都像在立flag,她不敢接,照電視劇里的套路,她一接娘娘鐵定出事。 萬妼笑著捏了捏姚喜的小臉,將鑰匙塞在她手里道:“這有什么晦氣的?囑咐好你哀家心里才踏實。難道有事沒事的全看話吉不吉利?還有,哀家打算升任你為正一品宮令女官,代哀家執掌后宮鳳印。” 鳳印以前在朱皇后那里,后宮里的事她嫌麻煩一直沒怎么管,可后宮出了那么多亂子,朱皇后又轉了性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就不得不cao心替皇上管管了。 “執掌鳳印?”姚喜忙推辭道:“不不不,我有多少本事娘娘最清楚了,怎么能執掌鳳印呢?” 萬妼笑道:“瞧把你嚇的。放心,這就是個名頭,不用你做什么。有了這個名頭,你論品階和隆宜都是平起平坐的,宮里再沒人敢壓你。” 姚喜羞羞色色埋進太后娘娘胸前道:“娘娘騙人,您就敢壓我啊!” 萬妼正兒八經地道:“遠的不提。近來哀家何時壓過你?”她在姚喜面前越來越沒脾氣,姚喜要是病了疼了不開心了,她恨不得把丫頭當祖宗供著。 “我數數啊!”姚喜掰著指頭道:“街市的木器店里一次,大殿地上一次,暖閣榻上一次……” 萬妼這才明白姚喜所謂的“壓”是何意。她笑著戳了戳姚喜的小腦袋:“死丫頭,真是學壞了。你怎么不說你也壓過哀家呢?” 姚喜騎坐在娘娘腿上,笑著又掰起了指頭:“對哦。我是壓過娘娘的。寢殿的床上一次,瀾液池的池邊一次,大殿的地上一次。” “瞎說。大殿的地上何時有過?”萬妼懷疑自己失憶了。 姚喜壞笑著解開娘娘的腰帶道:“娘娘別急,馬上就有了。” 第150章 過了月余, 轉眼近中秋。 后花園的玉簪和海棠開得正好, 姚喜一早去摘了些海棠插瓶, 擺放在書房的桌子上, 鋪紙研墨準備畫畫。這些日子虧得有娘娘教導,她書畫有很大進益, 雙蘭jiejie又時常過來教她女工刺繡,慢慢的, 她竟真的有了幾分大家閨秀的樣子。 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萬妼靠坐在椅子里, 手里把玩著姚喜做給她的繡帕懨懨地道:“喜丫頭。哀家昨兒聽皇上說, 你爹娘過幾日便到京了。”姚父姚母一到京,姚喜肯定要回家住些日子的, 她再難受再不舍也不能攔著。 “嗯嗯。”姚喜的筆尖頓了頓, 心情復雜地道:“早上jiejie過來的時候我倆還商量呢,想要不要早些出宮把宅子收拾出來。”三公主那事兒后她再沒動過出宮的念頭,一心在宮里陪著娘娘。jiejie雙蘭過來找她說話, 她也纏著不許太后娘娘走,幾乎從早到晚粘著娘娘。 兩個人朝夕相對了這么久, 按說會膩才對。可是她和太后娘娘不僅不覺得膩味, 反倒越來越離不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