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妖后的小太監_第121章
第95章 暖閣里的氣氛悲傷得像悼堂。 即將迎來第三次離別的姚喜望著炕桌上那堆累死累活親手抱回來的寶貝, 有苦說不出, 有淚留不下。 姚喜本來開心得要死。太后娘娘平靜地接受了她是女子的事實, 很平靜很平靜, 沒有一絲責怪。娘娘也沒有追問任何事,只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不必再提。娘娘還說對她的感情不只是喜歡而是愛,說以后誰都傷害不了她。 一切都那么完美! 直到娘娘的摳門勁又上來, 要繳獲她忙了大半日才得來的賞賜。之前是純粹的開心, 現在那份開心里多了許多別的情緒。比如心疼和不甘。 其實跟著太后娘娘什么都不缺, 吃穿用度都是全天下頂頂好的。娘娘對她只在金銀上摳門,在用物上是從來不曾克扣過的。她打算長留宮中, 又有太后娘娘做靠山, 也確實沒有什么需要用銀子打點的地方。 可是俗話說得好??!手里有糧,心里不慌。 倘或有一日她與娘娘的感情淡了散了,好歹有點出宮安家的銀子。哪怕一直和娘娘相親相愛, 以娘娘那捉摸不定的性子,二人之間難免會有小磕碰, 有銀子傍身如果受了委屈也能硬氣些跟太后娘娘較較理。 最差最差, 她不至于為了二兩銀子去侍寢吧?娘娘也不知跟誰學得那么壞, 扮演恩客的角色上癮,明明你情我愿的事兒非得弄得跟做買賣似的。倒不是她多清高,只是二兩也太便宜了! 不行。她要提價! 衣裳剛在大殿里解開過,出暖閣之前,姚喜把衣裳整理好了。系腰帶時, 手摸到塞在外袍口袋里的那本芫茜姑姑給她的小冊子。 她在寧安宮拿到冊子后一直忙著給各宮娘娘送節禮,沒顧得上看,回來后也不敢當著太后娘娘的面看?,F在娘娘不在,姚喜就取出冊子飛快地翻看了兩眼。 里面記著太后娘娘的喜惡習慣。 喜只有一頁,寥寥幾條。第一條就是:娘娘愛財,取之有道。 太后娘娘愛財她也知道,至于取之有道么……這一定是芫茜姑姑為了活命而作的潤色,免得冊子被娘娘無意間發現后看了動怒。一句記敘事實,一句夸贊娘娘,剛剛好。 不得不說芫茜姑姑真是滴水不露??! 不過娘娘喜歡的東西未免也太少了吧!看著那空著的大半頁紙,姚喜忽然笑著趴到炕桌上,磨墨拿筆在后面又添上了一條:娘娘愛姚喜,勝于愛財。 她捧起冊子,看著新寫下的那行字滿意地點了點頭。 再往后厚厚的一疊記的都是娘娘的忌諱和習慣,姚喜不敢在暖閣呆久了,把冊子揣進衣兜里,抱著那堆剛得的賞賜去了大殿。 姚喜去暖閣拿東西的間隙,萬妼打開殿門對候在外面的宮女吩咐道:“哀家要沐浴,把瀾液池的浴湯備好?!?/br> “娘娘不傳膳么?”宮女小心翼翼地問道。這都快過用午膳的時辰了,娘娘不餓么?以前叮囑娘娘用飯這事兒是芫茜姑姑在做,芫茜姑姑上次回來與娘娘說完話離開前還特意吩咐過她們幾個大宮女,要是到了時辰娘娘不想用膳,她們得多勸勸。 萬妼不想吃午膳,至少在把姚喜那丫頭吃掉之前不想吃。 等逗會兒姚喜,一起去瀾液池沐浴,然后讓丫頭換上女子裝束……萬妼喜笑顏開地對宮女道:“傳膳的事呆會兒再說。瀾液池里焚上香,給哀家備兩套干凈衣裳。” “是?!睂m女沒有芫茜姑姑那種不要命的敬業精神,聽娘娘這么說就不敢再勸了。 萬妼合上殿門時,姚喜捧著東西回來了。丫頭的臉色還真是不大好看?。」 肮@是送節禮還是上刑場???臉色這么差。不樂意?” “奴才樂意?!币ο残χ?。 她笑得并不為難,破財的小失落始終無法掩蓋太后娘娘接受她的喜悅,反正以后在宮里掙銀子的機會多得是,她得時刻提醒自己要知足。撿回小命不說,還抱得娘娘歸,相比而言這點財物就不值一提了。 姚喜在心里努力說服著自己。 嗚嗚~可是她說服不了。 娘娘又不差這點東西,為什么不能給她留一點點呢? “哀家倒是瞧不出你樂意?!比f妼指著桌案道:“把東西放下吧!你給了哀家東西,哀家也該回禮才是。” 姚喜的眼睛亮了起來。不過想到暖閣里那幅至今未裝裱的“忠肝義膽”,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娘娘哪里是真心要送她東西,分明是有意逗她取樂。她不會上當了!姚喜表情冷漠,提不起半點期待。 “公公不好奇是什么?”萬妼看姚喜生無可戀的模樣,覺得有趣死了。 “娘娘賞什么奴才都喜歡。”姚喜答得敷衍。 “以后公公不用領月銀了。”萬妼玩著姚喜拿過來的金粽子,輕描淡寫地道:“公公不做太監宮女的差事,而是哀家的寵侍,掙銀子的法子自然也和別人不同。公公要掙銀子只有一條路子——” 姚喜嘆了口氣。她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以后沒有月銀領了,想要銀子就得陪睡,一次二兩。這就是娘娘的回禮?蒼天啊! “奴才愿意伺候娘娘,不過二兩銀子真的太少了?!币ο驳男∧X瓜又轉了起來,在利益的驅使下嘴也伶俐了許多:“奴才能伺候娘娘已是幾世休來的福分,按說高興還來不及,哪里敢收娘娘的銀子?可既然娘娘要給奴才銀子,那奴才就不敢讓自個兒只值二兩了。娘娘是咱大興太后,頂尊貴的人,伺候娘娘的人也該是這世間最貴的!” “依公公的意思,一次多少呢?”萬妼笑了。小丫頭鬼心思真是多,竟然借著她把自個兒的身價抬上去了。 “三……三百兩?”姚喜說得猶豫。她從沒進過風月場,不知道最紅的姑娘是什么價,隱約記得娘娘說過京城香滿樓的頭牌姑娘才二十兩?但她是伺候娘娘的人,得貴!往死里貴!于是才獅子大開口。 萬一成了呢?嘻嘻。 “三百兩?”萬妼輕皺了眉,走到椅子前款款坐下:“公公確定?” 姚喜不確定。娘娘是不是生氣了?會不會覺得她不識好歹得了便宜不說還要訛娘娘一筆?她正猶豫著要不要降價大甩賣,忽然聽太后娘娘笑著道:“哀家本來想給公公一千兩的。” 一千兩?怎么可能! 姚喜不信。這個數字夸張到讓她不得不懷疑這又是太后娘娘給她挖的坑。 她坦白女子的身份后,娘娘不治她欺瞞之罪仍留她在身邊伺候,已經是恩典了。娘娘可以玩笑著把那種事兒當買賣,她卻不能。算了吧!能陪著娘娘已經很幸福了,別貪得無厭掉坑里去。 “奴才和娘娘開玩笑呢!奴才傾慕娘娘,巴不得侍寢,也絕不允許金錢玷污奴才高尚的人格!”姚喜說得正兒八經。 萬妼淡淡地笑著,從書案的抽屜里掏出一個盒子打開,取了一千兩銀票拍在桌案上對姚喜道:“公公想清楚了?當真不要?” 奴才盯著銀票咽了咽口水,倔強地道:“不要!奴才絕不允許金錢玷污……” 萬妼打斷姚喜道:“哀家再給公公最后一次機會。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