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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涅之清風無憂_第66章

    衛無憂倒吸一口氣, 掩下心里的震驚, 暗忖難怪尉遲林當初眼紅的殺人奪寶, 光一株筑基丹原料的紫猴果就這么貴, 更別提一顆煉制完成的筑基丹。

    深想下去,每六年拿出三顆筑基丹的云華派, 真是財大氣粗了。

    風四娘瞥她一眼,媚眼如絲, “你救過我的命, 若御靈鋪有, 送你一株也無妨”,文老頭想說話, 被風四娘瞪回去了, “我雖只是御靈鋪的掌事,這些年我和香兒也有些積蓄”。

    提到香兒,風四娘和衛無憂臉上皆是黯然, “那夜我回去后給香兒殮尸...”,風四娘雙眼泛紅, 露出怨恨、悲切的神色, “元菘那心狠手辣的小人, 香兒的尸身被萬妖令撕的七零八散..”,

    懷里仿佛仍能感受到當初抱著香兒的觸感,能想起她無助、遺憾和絕望的神情。

    衛無憂悵然,兀自紅了眼,良久不作聲, 半響后才哽聲說道,“是四娘給香兒留個了體面”。

    風四娘嘆道,“她自幼跟著我,姐妹情誼深厚,本是理應做這些的”,她媚眼一挑,嗔道,“我跟她多年情分,她不過見了你兩面,便要跟你走了”。

    “.....”,衛無憂語塞,風四娘擦掉淚,笑開來,“不提了”,她抬手,翡翠玉鐲,翠綠欲滴,襯得素手纖白,無名指戴著同樣翠綠戒指,她取出一個儲物袋,遞給衛無憂,

    “我與香兒修為低微,難以自保,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法器和丹藥,就這些年攢了些靈石,你拿著罷”,

    “不必了,無憂救人,非有所圖”,衛無憂推卻道,“叫你拿著,你便拿著,作什么話多?”,風四娘拉過她往手里塞去,

    “四娘,你留著罷,我不要”,衛無憂往后退去,一只手被風四娘抓著,在飽滿的xiong前,無意的蹭著。

    衛無憂雙耳發燙,縮成拳頭往回收著,“按照合歡派的規矩,你若不收下我的謝禮,便要收下我”,風四娘眉梢帶春意,眸含水意,望向衛無憂,柔軟的身子朝她擠去,

    “那我..收下,便是!”,衛無憂慌亂接過儲物袋,警惕退著,“四娘,你我正邪殊途,再說..再說...”,我是女子,衛無憂默念,無語望天,但她不能讓旁人知道云華派的衛無憂是個女子。

    “傻小子”,風四娘捏了把她的臉,“像你這樣的青瓜蛋子,老娘才不喜歡呢?床上可不得趣兒,等你開了葷再說罷”,這句話說完,不止衛無憂,連文老都聽不下去,捂著臉往外走。

    衛無憂漲紅了臉,囁嚅著,沒說出話來,握著戒指,轉身就往外走,“對了,三日后,在登仙閣有修士的拍賣會,你雖買不起拍賣會里的東西,但是,外面會有低階修士以物易物,你可以去問下,說不定能有紫猴果的下落”,

    衛無憂低頭,轉身朝著風四娘拜了拜,頭也不抬,轉身離開了,唯有雙耳紅的發亮。

    “傻小子”,風四娘噗嗤笑出聲來,見她背影漸逝,方斂了笑意,神情黯然,下一次,也不知何日再相見了。

    衛無憂剛出御靈鋪的門,走的匆忙,撞到一人,她頭沒抬,就說道,“對不住”,抬腿想走,手腕被人一把捉住,熟悉的,頗有蠱惑的香氣滲入鼻間。

    衛無憂心里咯噔一下,余光里衣袍的大片紅色,刺的她眼睛疼,抬頭就看到一張妖艷絕倫,雌雄難辨的臉,瞇著眼看向自己。

    “豎刁”,衛無憂沉下臉,她不想見到當初齊國宮里的任何人,“南燭,你可以叫我南燭”,南燭勾著嘴角,打量著她,笑道,“果然活蹦亂跳的!圣姑還真是有法子救你!”,

    “你是魔宗的人?!”,衛無憂心下了然,果真齊公身邊都是妖魔鬼怪,南燭含笑看她,鼻間香味濃郁的叫人頭昏,衛無憂甩開他的手,罵道,“在大庭廣眾下拉扯,成何體統”,

    “我偏要與你拉扯”,南燭湊近她,脖頸白皙,肌膚細膩光潔,根本不似個男子,

    “你究竟是男是女?”,衛無憂往后退去,南燭吐氣如蘭,

    “你若想我是個男子,我便是個男子;你若想我是個女子,我便是個女子,如何?”,

    衛無憂的雞皮疙瘩都起了,頭腦昏昏沉沉的,她擰了把懷里的降靈,嘎嘎,降靈響炮似的叫起來,驅散渾噩,她頓時清醒,怒道,“又對我用媚術!你是合歡派的人?!”,

    南燭神情惋惜,“你可是第二回從媚術里逃掉,我都要懷疑合歡派的媚術不行了”,

    “你莫要跟我糾纏,否則我出手了”,衛無憂正色怒道,“喲,晉升筑基期后,果真有說話底氣了”,南燭掩唇笑道,作勢要拉她的手,被甩開,見她轉身要走,開口說,“你可想去看看齊公?”,

    見衛無憂停住腳步,南燭跟上來,“齊公縱情聲色,這些日子身體大不如前,我和易牙分別扶持的公子,為了國君之位,斗得你死我活,根本沒人管齊公,你若想殺了他,現在我就帶你去”。

    眼前閃過,齊公手持長劍刺入己柳的畫面,衛無憂握緊拳頭,咬牙應道,“好!”,

    南燭神色欣喜,并肩而行,說道,“你且說說,為何屢屢能破我的媚術?是不是你對男子不感興趣?可我瞧你面相陰柔,舉止秀氣,分明有龍陽之相...”。

    “你閉嘴!”,衛無憂咬牙,這些魔宗的人,一個比一個,恬不知恥。

    忍受著南燭的口無遮攔,終是從青州到齊國,皇宮守衛森嚴,氣氛凝重,

    有恭敬向豎刁行禮的,也有目露鄙夷神色的,勢力儼然分立兩派,豎刁領著衛無憂朝偏殿走去。

    殿外重兵把守,殿內無人伺候,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惡臭,榻上的人聽見腳步聲,急聲喊道,“來人!來人啊!孤要用膳!”,

    沒人回應,衛無憂皺著鼻子,走到榻前,見到齊公披發,神態憔悴、蒼老,躺在榻上,虛弱喊道,“孤,孤要吃東西。豎刁!易牙!你們想活活餓死孤嗎?!”,

    “陛下,豎刁來了”,南燭上前,被齊公一把抓住手腕,“豎刁,孤不想死”,南燭嫌惡地甩開他的手,笑道,“陛下身體欠安,難當國君重任,讓公子上位,方是立國興邦之道”,

    齊公咳嗽兩聲,吃力罵道,“兩位公子年幼,你和易牙假意扶持,實則圖謀國君之位!”,

    “管仲當年對孤說,豎刁不愛其身,豈能愛君,易牙烹子逢迎,毫無人性,不宜為相;可孤偏偏聽信讒言,重用你二人!狼子野心!孤悔矣!”。

    豎刁輕笑,側身閃開,“陛下看看誰來了?”,燭火照亮,顯出衛無憂的身形來,面沉如水,雙眸如劍,齊公大駭,頹然往后挪著,“是你!”,

    他劇烈咳嗽著,吐出一口血來,悲愴嘆道,“也罷!也罷!你既來討命,索性就拿去,也免孤這殘軀受他們折辱!”

    衛無憂上前一步,齊公眼皮抖了下,蜷縮在角落,病容消瘦,形如枯槁。

    衛無憂突然想起多年前,己柳拉著瘦小的她,站在糖人兒鋪前,漲紅著臉,被撒潑的老板罵的無力還擊時,

    那個錦衣玉冠的翩翩公子,手握白扇,微笑著,他說,“不該要的東西,可不能亂要”,她笑眼彎彎地說,“無憂,這是姜小白”。

    音容猶在,物是人非,衛無憂垂手,默然轉身走出殿外,豎刁挑眉,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跟著離去,只留下齊公在身后喊道,“別走!孤的命,你拿去!孤不想獨死在此!”。

    絕望的聲音回響在空蕩蕩的殿內,更襯出死寂般的冷清,“豎刁!你回來!”,齊公氣急攻心,吐出一口血,右手捂住胸口,睜著兩眼,頹然倒在榻上。

    南燭走出,四顧無人,他抬頭看去,就見朗月如鉤,清輝溶溶,灑在朱墻琉璃瓦,重檐殿頂上坐著一人,仰頭望月,神情落寞。

    夜風吹著她的袍擺輕飛,南燭躍上殿頂,他側躺著,單手撐頭,另一手拂過屋脊最前端雕刻著的騎鳳仙人,其后跟著走獸,分別是龍、鳳、獅、天馬等,襯托出皇家威儀。

    齊公薄情、好酒色,但前有管仲、后有鮑叔牙,把齊國治理的日益強盛,只可惜,終因輕信小人,不得善終。

    南燭從腰間解下酒壺,遞給衛無憂,“解愁酒”,衛無憂接過來,仰頭飲了一口,嗆著咳嗽了兩聲,又灌了一口下去,抬袖拭去嘴邊的酒液,默然不語。

    南燭勾著嘴角,坐起身來,接回酒壺,往唇邊抿了一口,齊腰長發在夜風里飛舞著,愈發顯得他妖冶、美艷。

    “我以為你會殺了他的”,南燭開口說道,“畢竟,柳姬,似乎對你很重要”,時隔這么多年,他依舊記得那夜被哀慟、悲憤燒紅雙眼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寫點對話的,又怕有粉絲說我精分,后媽叉腰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