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子有個紅包群_分節閱讀_45
二品的廚師沒有單獨的院子只有單獨的房間,還是單間。 吃飯洗澡睡覺只有一間房! 那伺候的小太監還只有一個耳房。洗澡吃飯如廁都要去公用的太監房。 逐西來了,夏粽在睡覺沒有落腳的地兒,就在外面院子里的大榕樹下的桌子邊兒坐下了。 這大晚上的,月光狡黠,灑落一地清輝入水波蕩漾,逐西穿著青黑色的總管服,整理的很是妥帖。 坐在凳子上抱了抱手。 晚上有點寒涼了。 夏粽推開門走過來的時候就對著逐西笑了:“我的大總管這般晚了還過來不睡覺了?” 逐西醒了神,嘿嘿笑兩聲,喊道:“夏爺爺別拿我打趣兒,奴才這哪里能夠睡得著,沒那個好命!奴才這有點事兒想跟您說,特地過來找您。” 夏粽面色起了好奇,笑問:“逐西大總管有什么事兒盡管說,這么神神秘秘做什么?” 逐西“誒喲”一聲,直拍大腿:“夏爺爺,你這是不知道啊,那主廚劉大壯想算計你了!我今兒個肚子鬧騰的厲害,正上完茅廁要起身,卻聽見旁邊那茅廁傳來劉大壯和劉方的聲音。那劉大壯說要劉方在壽宴當日給您打下手,讓他用在臭水坑里養了一晚的海蝦替換新鮮的海蝦,用發霉的豆莢里的豌豆給你炒菜。您要用的蘑菇里頭切碎了參雜一些毒蘑菇。誒喲,我這都聽不進去了,這才等他們一走,就火急火燎的過來告訴您!” 夏粽聽得面色發黑,他自問和劉大壯沒有深仇大恨,他卻因為嫉妒要自己去死! 本來就覺得把主座讓他來坐,讓外人見了覺得他不知禮數不懂進退不曉高低,是劉大壯的陰謀! 現在…… 為了對付自己竟然要用那么陰毒的法子!夏粽心下一陣惱火,可是面上畢竟還是要過得去,他對著逐西拱手道:“多謝逐西管家了!今兒如果不是逐西管家過來相告,我夏粽恐怕見不到壽宴之后的太陽。” 逐西連忙擺擺手:“夏爺爺說的這是什么話?能夠為夏爺爺略盡綿薄之力也是我逐西修了幾輩子的福分。這以后有什么事啊,夏爺爺盡管吩咐,我逐西啊肯定鞍前馬后義不容辭。” 夏粽聽他這么說面上趕緊露出不勝感激的樣子來,他無以為報一般將錢袋子激動的解下來放到逐西的手上,逐西一副推辭模樣:“夏爺爺你這是做什么?奴才哪里能要您的東西?這能給夏爺爺分憂解難那是奴才的榮幸!” 夏粽面色嚴肅,義正言辭:“我知道逐西總管心地善良!這對您而言可能只是舉手之勞小事一樁,可是這件事情對我夏粽而言那是關乎于身家性命的大事,這點小意思完全不成敬意,您要是不收下,夏粽就只當欠了公公一條命了!” 逐西這才將東西給收下了,哪里能讓夏粽欠他一條命? 兩人分明都是虛與委蛇,但是卻演出積分情真意切來。 逐西趁著夜色而來,兩手空空。 走的時候手上是一袋子細細碎碎約有十斤的金葉子,外加幾盤夏粽自己做的佐酒的涼菜。 一路上面上都忍不住發笑。 這么多金子……不由得感慨,這同樣是在宮里頭行走,為皇家辦差,有的人比如自己,油水能撈也是鳳毛麟角,而有的人呢?比如夏粽時不時的就能夠得些賞賜下來。 劉大壯在這宮里頭做了多少年的事情呢?整整二三十年的光景了,從一個小雜役到現在的主廚……可是人家夏粽呢?才半年不到! 劉大壯得過的賞賜統共才幾回? 加起來有沒有夏粽一次之多? 在劉大壯身上基本上討不到什么油水,能夠利用劉大壯在夏粽身上得到些油水才是他現在應該做的。 逐西沒有半點覺得自己出賣人有什么不對勁的,這宮里頭不僅僅是各后宮主子們的暗流洶涌之地,也是這些個奴才競爭上位的閻羅殿。要是自己自身實力不夠,死了……那也是白死! 夏粽等逐西走后,元福看著月光森然之下夏粽那幾乎慘白的臉孔,可是再一看!竟然就浮現出厲鬼一般的陰森顏色來。 他向來把夏粽當爺爺一樣伺候,可不是嘴里光喊著嚷著夏爺爺,那是打從心底里尊敬的! 然而他從來沒有見過夏粽這般模樣! 以前夏粽不高興的時候也是臉孔冷冰冰的,但是完全不像現在這樣,這眼神里帶著殺氣,面孔上彌漫著索命的味道。 他突然覺得夏爺爺和他以前看到的一點不一樣,以前覺得夏爺爺平和近人,做了什么吃的喝的,經常會順手多做很多,這祁貴園附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包括太監宮女侍衛就沒一個不說夏爺爺是個好的。 可是他今晚才突然有點明白,這個威嚴日益加深,頗受上頭太后娘娘寵愛的夏爺爺,撕開平和的面具后面,還有一副閻羅臉。 夏粽看著元福低下頭去,面上的情緒幾度變化,他皺著眉頭對元福說道:“跟了我做事,要么閉嘴不言安安分分,要么就盡心盡力掏心掏肺,兩般都不會虧待你!你可懂?” 元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奴才知道!奴才以后就是夏爺爺的人了!夏爺爺讓做什么奴才就去做什么!絕對不二話!” 看到有人房間里起了燈光,夏粽淡淡道:“起來吧。我今日既然已經成為一品廚師,從明日起就要搬離了這祁貴園獨門獨戶。身邊離不得你,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里靠你勞累了。” 元福馬上堆出個笑臉:“恭喜夏爺爺了,元福不辛苦!元福能為夏爺爺鞍前馬后是奴才修來的福分。” 夏粽看著元福拍馬屁不要錢一樣,搖了搖頭笑了笑:“起來吧。” 元福站起來,看夏粽還沒有起身的樣式,對著夏粽說道:“夏爺爺,奴才去給您端點飯菜過來,您中午飯、晚飯都沒吃了。” 夏粽點點頭。 元福麻溜的跑來跑去倒了茶水才往御膳房那邊兒去了,進了御膳房也是客客氣氣的請了個值班的二品廚師做菜。 這二品廚師一聽是給夏爺爺做菜,頓時額頭就冒汗了,這、這、這要是……要是做的入不得夏爺爺的口……那、那可怎么辦才好? 元福一說是給夏爺爺做菜,看著二品廚師這手抖腳抖全身冒汗,頓時寬慰道:“夏爺爺是什么人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他今日乏了身子,不過來御膳房。您做了菜我端過去,他只是點評幾句,明日抽了空我再與你說說,你不是撿了便宜嗎?這般害怕是什么道理?夏爺爺可是平和的很的人!” 這二品廚師這么一聽才好些了。 他吸吸鼻子立馬穿了外罩圍裙帶了帽子使出十二分的用心做了自己幾道拿手的菜,趁著熱乎裝進食盒恭恭敬敬的給了元福:“公公那好了,小心有些重手了。” 元福摸出塊銀子放到二品廚師手里,二品廚師哪里能接,可是他推拒不回去。元福道:“勞你做菜是你該得的,夏爺爺可不苛待人!” 二品廚師這才顫巍巍的接了過去。 目送元福離開后大口大口的喘氣,眉頭皺巴巴的,就他那菜……就他那菜能入夏爺爺的嘴嗎? 富官心中一萬分忐忑。 這個時候錦東拍拍他的肩膀勸慰道:“你放心,就算入不得口,夏爺爺頂多也只會呸的一聲,‘誒喲,這瞎幾把臟嘴的玩意是個什么東西?’決然不會當著你的面說你做的東西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