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跳虎和維尼熊

    “嘉爾你知道過去北京天橋賣藝是怎么做的嗎？”

    跳跳虎搖了搖頭，他只知道天橋賣藝卻不知道是怎么做的。

    “就相聲來說，他們會先唱一段太平歌詞吸引觀眾圍過來然后才開始說活，說書的話也是先有一段定場詩攏耳音，再開始說書的。”

    王嘉爾不知道這些故事卻聽懂了她的意思。

    “你是說我們應該先把人吸引過來再開始表演？”

    “嗯，你不是會武術嗎？我也會一點，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以武術作為開場，然后再開始唱歌。”

    跳跳虎和小熊維尼的比武……想想就很引人目光吧。

    毫不懼場的站到了廣場中間，兩個人的裝扮和攝像機的存在就已經吸引了幾個人駐足。

    面前放著兩個吉他盒，他們寫上了跳跳虎和維尼熊的名字，還是靠彼此的實力來分錢。

    “嘿！”

    “哈！”

    “啊打！”

    兩個人搞笑又認真的做著武術表演，嘴里嚷嚷著各種擬聲詞甚至是游戲或者動漫里的大招音效。

    招式靈巧又汗流浹背的五分鐘吸引來了近三十幾個駐足觀看的人，兩個人的吉他盒里也有了一點錢。

    “大家好，我們是，超級偵查隊！”

    超級偵查隊是動畫片小熊維尼和它的朋友中的隊伍名稱。

    “接下來為大家帶來一首Fantasía的新曲《Running》！”

    節奏歡快的Running經王嘉爾吉他一彈竟然也清新可愛，崔鶯兒邊跳邊唱，就算剛經歷了五分鐘的搏斗也沒有多影響她的氣息。王嘉爾在一旁附和著，兩個人的合作竟是這樣默契。

    “呀！這個就是原唱吧？！怎么跳著舞都完全不抖的啊！”

    “跳舞跳的也太好了吧？！是練習生吧？”

    一曲結束，下一曲是GOT7的《girls   girls   girls》。

    “跳跳虎的實力也好強啊！”

    “怎么可以完全不喘的啊？”

    兩個人就這樣用一把吉他伴奏交換著把兩個團的大熱曲都表演了一遍，幾首歌曲結束，身邊圍的人越來越多，好多人都在拍攝視頻甚至還出現了應援的聲音。

    果然，有實力在哪都能掙錢的。

    崔鶯兒揮動著手大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言語間就彈著吉他把這幾句話改成了即興歌曲，嬌嬌的叫著歐巴和歐尼，扭動著小屁股一副好不可愛的樣子。

    王嘉爾只是一個喝水的時間就發現對方的琴盒里比自己多了好多，這是要分崩組合的節奏啊！

    他也抱起了吉他，帥氣的唱起歌來，女生們果然都朝跳跳虎那涌過去了，雖然看不見長相但聽聲音看身材就一定是個帥哥啊！

    崔鶯兒的撒嬌攻勢也為她穩定了一波粉絲，她盤腿坐下了，輕彈吉他開始唱起本來就是用吉他創作的《夜色里》彩蛋曲《回頭》。

    比起兩年前更成熟的聲音讓她把這首歌唱出了更上一層樓的風韻，她甚至看到人群中有人在悄悄擦著眼淚。

    她對這個生存戰有了更深一分的理解，作為藝人，看到粉絲們因為自己的實力而不是外表或者包裝這些東西而喜歡自己是最高興的事了。

    她更認真了，又毫不吝嗇的唱起各種各樣或抒情或流行或搖滾的歌曲，好像贏得多少錢已經不重要了，她想要回報喜歡聽她唱歌的這群人。

    “I’m   officially   missing   you～”

    最后兩個人還是合到了一起，和超級偵查隊的粉絲們一起圍坐成一圈，像是朋友一樣唱著歌。

    “謝謝大家，我們的演出結束了。”

    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他們肚子餓的咕咕叫而且經過四個小時的演出也確實很累了。

    正在兩人開心的數著錢的時候幾個人走了過來和攝制組交涉，交涉后又徑直走向了他們。

    “你們好，我們是弘大的路演管理員，你們在這里表演了四小時零十七分鐘，按照規定是要收取場地費的。”

    他們心里均是咯噔一下，只想著賣藝哪又想到什么場地費的事情？

    “多少錢？”

    “一個小時是五萬元，按你們四個小時來算的話就是二十萬元。”

    二十萬，他們累成這種樣子也就每個人賺了十萬都不到而已，交了二十萬之后不都賠本了嗎？

    “那個，先生怎么稱呼？”

    “我姓李。”

    “李先生是這樣的，場地費肯定是要交，可是因為我們也沒有設備，占地面積也不大可不可以稍稍便宜一點。”

    崔鶯兒低聲下氣的為了幾萬塊而懇求著，自從來到首爾好像再沒有這種經歷，但她在紐約的生活討價還價可是常態。

    男生用還是不會說這些的，她和李先生一來一往說了好幾個輪回才最終確定交十五萬的場地費。

    “謝謝您，謝謝！”

    兩個根本不會在乎便宜的那五萬塊的愛豆現在卻因為這一點點錢而拼命鞠躬。

    最后每個人交了七萬五，崔鶯兒還剩下十七萬三千二百元，王嘉爾卻只有十萬一千四百元了。

    累了四個小時，兩個人也就賺了兩萬零一點而已。

    精疲力盡的朝著志源哥發的方向走去，原本還想去吃海鮮面的兩個人看來現在只能吃3000元一碗的拉面了。

    “戰況怎么樣？”

    三個食物派的人成為了一個組合，又賣拉面又賣咖啡又賣紅酒。

    兩個人接過速食餐盒里的拉面滿滿吃了一口才苦澀的道。

    “表演了四個小時，原本每個人掙到差不多十萬，場地費一交就只剩兩萬了。”

    “呀！那也比我們好啊！我賣半天咖啡才八千塊！”

    “我除了你們的賣出去一碗，一萬五千。”

    圭賢慘淡的笑了笑：“一杯紅酒800元，賣出去五杯，4000。”

    一群穿著動物玩偶服裝的人們沮喪的擠在一起，這樣下去勉強能住酒店都是問題，更別說撐三天了。

    圭賢靈機一動想到一個辦法。

    “你們場地費不是一共十五萬嗎？不然我們五個人一起去，五個人分就每個人三萬啊！”

    大家都是歌手，靠賣藝賺錢是沒有問題的，而且應該也能撐過三天吧。

    三個人都很激動，吃著面的兩個人卻很平靜，或者說，心如死灰？

    “兩個人是小場地，五個人就算是中級場地了，場地費一小時8萬五，比起我們也差不了多少。”

    他們難道沒想到嗎？當時就已經問過管理員了。

    “而且沒有設備真的很累，也只有很近的人才能聽見在唱什么，所以人也不會多。”

    五個人又陷入了沉默，三個食物Line的人繼續對著人群吆喝推銷著自己的東西，兩個人也安靜的吃著拉面。

    一時間，他們再次對這未來和無情的現實感到迷茫。

    “我把錢還給你們吧。”

    大家都不容易，崔鶯兒實在覺得自己不該趁火打劫。

    “不行，如果沒有你的東西我們現在更不知道做什么啊。”

    圭賢說的是實話，就算他是最艱難的那個也沒想著要回自己的錢。

    “拿著吧，之后你們才會按原價還我啊！”

    五個人都笑了起來，也就坦然接受了她的退款。

    “那志源哥的泡面也不許收錢了！”

    “呀……一千還是要給的吧！畢竟是消耗品啊！”

    “成交！”

    “我的咖啡可以免費提供！不過會摻很多水！”

    “哈哈哈哈！成交！”

    由崔鶯兒開啟的活躍氣氛，一群被生活壓迫著的人們此刻都肆意笑著，這就是生活中的一點小確幸啊。

    “要不我們去打工吧，可以不暴露身份打的那種工。”

    “那就三天誰會收啊？”

    崔鶯兒看向了斂財老地主一樣的崔燦宇：“PD，這種可以去找朋友幫忙吧？畢竟普通人都不會只打三天的工啊！”

    “可以，但是不能聚在一起。”

    “太好了！”

    圭賢哥去找開著網吧的神童去了，金炫美有親戚在開烤rou店，殷志源去找開便利店的朋友。

    而提出了新思路的崔鶯兒卻和另一個外來人口坐在街頭發呆。他們認識的都是圈內朋友啊，也沒有什么可以提供給他們打工的地方。

    “去發傳單吧，正好我們還有服裝，好好說的話也許工資會高一些。”

    維尼熊想了想，總覺得就這樣放棄吉他也太可惜了。

    “那之后我們白天發傳單，晚上做演出怎么樣？”

    “好啊，那樣就算賠錢也有得賠。”

    弘大街頭。

    “小姐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帥哥你健身嗎？”

    弘大的聚集的人流很多，出現的明星們也很多，兩個人在發傳單的時候眼前不斷走過一些前輩或是朋友，他們保持原樣發著傳單，卻在心里狠狠把那些不接傳單的人記下了。

    兩個小時，賣力工作的人就把傳單都發完了，每個人獲得了一萬三千元的工資。然后又毫不停歇的接下了下一疊傳單。

    “先歇一下吧。”

    就算是寒冷的二月王嘉爾也覺得自己的身上出透了汗，他都有些脫力了，更別說是作為女生的崔鶯兒。

    兩個人取下了頭套，坐在不顯眼的街角，頭上都是汗神情滿是疲憊。累到不想說話，他們抱著腿沒有目標的看著眼前的人群。

    有一個打扮精致的女生手中提著各種大牌的包裝袋，笑容洋溢，手機還拿著一個漂亮的棉花糖。

    王嘉爾發現崔鶯兒盯著她的時間比其他人都要久。

    “你就在這不要亂跑，等我一下。”

    不過幾分鐘，跳跳虎一蹦一跳的回來了，看不見頭套里的臉，可崔鶯兒知道他是笑著的。

    他把手中的棉花糖遞給了崔鶯兒，摘下頭套，果然笑得一臉傻樣。

    “Prada和Saint   Laurent我都買不起，但是可以給你買這個！”

    她眼神搖晃著很是感動，卻還是問道：“多少錢啊？”

    “剛好夠付吉他的租金。”

    棉花糖甜甜蜜蜜的，一放到嘴里迅速就融化了，崔鶯兒扯下一塊來放到他手中。一切都在不言中，兩個人坐在路邊分享著把一支棉花糖吃完了。

    “努力！”

    “奮斗！”

    他們的背影就好像《喜劇之王》里的周星馳，讓人充滿了斗志，同時也有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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