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寒冷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嗚……”

    什么啊，干嘛把自己弄得這么可憐，鼻尖紅紅的，耳朵紅紅的，眼眶也是紅紅的。

    “我這不是來了嘛。”

    這句話說出口權志龍自己都覺得溫柔的不行。

    “不行！不能哭！”

    崔鶯兒突然叫起來嚇了要伸手撫摸她頭發的人一跳。

    “不能哭，哭了會變丑。”

    “噗……”

    “你笑什么？”

    他含著笑搖了搖頭。

    “是吧？很好笑吧，才參加完電影節就被像垃圾一樣丟在路邊。為什么這么隨意的對我啊？不管誰都是一樣，我是什么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

    她皺著眉，眼淚又要掉下來。

    “啊！煩死了！不能哭啊！”

    大冬天的，就只穿著晚禮服和外套，一個人在黑暗的街道上不被冷死都要被嚇死了。手機還沒電，不確定人家會不會來接她，就算會來也不一定找得到她。

    權志龍看著身旁那個裹緊外套仰著頭的人，瞪大了眼睛要把淚水生生憋回去。他調高了空調溫度，聲調也溫柔許多。

    “所以你為什么會在那啊？”

    “因為玄彬哥喜歡我。”

    崔鶯兒回頭，又是一副喜不自勝的模樣。

    “哈哈哈哈哈！你看到了吧！玄彬歐巴說我很漂亮，很可愛！哦莫，是玄彬啊～”

    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沒心沒肺啊，真是沒心沒肺，還覺得她可憐，他也真是被蒙蔽了心智。

    “崔鶯兒，你真的懂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意思嗎？”

    “嗯？”

    她囂張的笑容還沒有收起，抬眼便對上權志龍一雙能讓人沉溺的眸子。

    他把車停在路邊，點燃香煙深深吸了一口才繼續開動車。她看著他的側顏，明明是溫潤如玉的精致長相卻又自然有一股妖孽的氣息，他吞吐著煙霧，眼神晦暗不明。

    “我才是真正被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啊。你一個電話，我就帶你去錄制現場，兩次，你一個電話，我大晚上開著車在汝矣島轉了三圈，甚至那天晚上，你叫我走我也立馬就滾了，崔鶯兒……”

    被他喊出名字那人沒有回答，她呆呆看著他流出了一直憋住的眼淚。

    她原來，欠了他這么多嗎？

    “你真的很討厭我嗎？”

    “不是。”

    不是討厭。就算見到YG社長讓她嚇了一跳，就算那晚的激情讓她懷疑自己，也不是討厭，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但絕不是討厭。

    “我做錯了，對不起。”

    “不要道歉，要補償。”

    氣質這種東西裝是裝不出來的，氣質妖孽的人本身自己就是個大妖孽。

    “十七號陪我一起去日本。”

    崔鶯兒偏著頭笑了：“你真的很喜歡日本啊，是喜歡日本，還是喜歡日本的女人？”

    “吃醋了嗎？”

    “不是，我憑什么？”

    這樣的相處很輕松，不去看以往就只往前看，不去看對方和其他人的交往就只看著對方，不用說抱歉，因為想要什么補償可以直接提出。

    “不要哭，哭了會很丑。”

    “我只掉了一滴眼淚啊一滴！”

    Be   a   bitch,bitch   of   our   life.

    “完蛋了！Happy!”

    “沒關系，在那呢。”

    順著權志龍下巴指向的方向一看，一個男生坐在她的樓下，只穿著T恤而懷中抱著裹著羽絨服的白色小狗。

    “Happy!”

    “呀！穿上外套啊外套！”

    韓東賢抬頭，雪白香肩暴露在空氣中，她卻只顧提著裙擺飛奔，可能因為知道身后有為她披上外套的人吧。

    “Happy，歐尼米安，歐尼做錯了。”

    Happy天真的笑著，在溫暖的懷里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東賢xi謝謝你，真的真的謝謝你。”

    “我呢？把你撿回家的我呢？”

    干嘛啊？怎么今晚遇到的男人都這么愛爭風吃醋？先是鄭雨盛前輩和玄彬歐巴，又是崔燦宇和師父，現在權志龍又硬要和韓東賢爭什么啊？

    “嗯，也謝謝你志龍哥。”

    她把Happy從羽絨服中抱出，可那衣服已經染上了它的味道，怎么也不能讓人家再穿上。

    “東賢xi要先上樓去吧，這里太冷了。”

    “我呢？”

    今晚可能真的是爭風吃醋之夜。

    “歐巴，真的真的很謝謝你，但是你先回家好不好？”

    權志龍真的無語，又是再一次的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你忘記剛剛和我說什么了嗎？”

    “抱歉……會給補償的。”

    “現在。”

    “莫？”

    崔鶯兒還沒反應過來權志龍的吻就已經落下。

    “干什么呢？有人在啊！”

    只是輕輕一碰她便用力推開了他，權志龍被推的倒退幾步臉上的笑容卻是抑制不住。

    “我走了，記得關好你的鏡子。”

    那可是他的專屬密道，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崔鶯兒又氣又羞，說什么鏡子的事情啊，哪有人會像他那樣？

    “我們沒有談戀愛哦，不要誤會，真的沒有。”

    韓東賢尷尬的點點頭，Ian和GD有沒有談戀愛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很冷吧？”

    客廳里很溫暖，可她還是抱來了毛毯給他蓋上。

    “對不起，因為突然被導演扔到路上，手機也沒電了，等了很久吧？”

    他搖了搖頭，一個半小時應該不算久吧？

    “啊，現在已經快兩點了，你回不了宿舍了吧？”

    “嗯，我待會兒去找酒店。”

    “要不……”

    想到上次留宿那個人的事情崔鶯兒的臉又紅了起來，可是人家為了Happy在樓下等了她很久，還把衣服也脫給Happy穿。

    做人要懂得感恩啊。

    “要不你今晚在這住吧，那邊有客房。”

    “這怎么可以！”

    和Ian同處一個屋檐下嗎？這怎么可以？

    “沒關系的，我也得謝謝你才行……可是你除了浴室和客房不可以去其他地方！”

    “汪汪！”

    Happy也搖著尾巴圍著他轉圈像是在挽留。

    “快點睡吧，Happy也得睡了。”

    她紅著臉把Happy抱回小窩又鎖上了自己的臥室門，在韓東賢看不見的臥室里用床頭柜堵上了鏡子，權志龍雖然討厭，但這個建議也得采納才行。

    不去管外面那人，崔鶯兒洗漱后舒服地躺到了床上。再打開手機，卻是有一通意料之外的未接電話。

    “宋旻浩？”

    還在疑惑中她就手抖的點了撥通，現在已經是兩點半了人家早已經睡了吧？

    從十一點半到兩點半，姜勝允實在是受不了這個翻來覆去每隔五分鐘看一次手機的人。

    “睡吧，電話打過來會有鈴聲的不是嗎？”

    “嗯，知道了。”

    知道個鬼，不是又開始翻人家的新聞了嗎？

    宋旻浩正看著她今晚的照片傻笑著，真漂亮啊，就算把她設為壁紙也怎么都看不夠。

    手機還沒來得及響鈴，只是震動他就瞬間接起，剛想掛斷的崔鶯兒都被這速度嚇到了。

    “哦？還沒睡嗎？”

    不止沒睡，還一直在等這通電話。

    “嗯，有事想問你。”

    “什么事？”

    崔鶯兒翻了個身把燈光調暗，躺在大熊的懷里準備打完這通電話就睡了。

    “我15號要去東京，你想要什么禮物嗎？”

    這是他第一次出國，也是第一次以藝人身份參加演出。

    “不用了，17號我也要去。”

    “你也？”

    “嗯，志龍哥讓我一起去，不過你為什么去啊？”

    那晚在Club之后他就知道她和樸宰范分手了，所以現在和志龍前輩在一起了嗎？

    “我們去做Bigbang前輩演唱會的開場嘉賓。”

    “是嗎？加油啊。”

    她的語氣聽起來興致不高，不只是因為困了，更是因為他的話讓她想起了當初從東京帶回來沒機會送出的禮物。

    “你還有事嗎？我要睡覺了。”

    不說話的話就不要打電話啊，這點事發短信說不行嗎？

    “晚安。”

    等待了三個小時，換來的不過是一分鐘的通話。

    十一月的寒冷，宋旻浩是五味陳雜的，是鎮定自若的，他有了一絲了然，卻在不停隱隱作痛。

    眼看著她安然入睡，眼看著他們成為似曾相識，眼看著夢想從他身邊溜走，眼看著那些仍然閃動著的灰燼。

    好一個寒冷的十一月。

    黑色貝雷帽，金框方形墨鏡，e的排扣西裝外套和直筒長褲，頸間搭配一條鐵銹紅的絲巾。

    宋旻浩果然在后臺再次看到了崔鶯兒，YG上下都默認她和權志龍是戀愛關系，他一個人的申辯甚至沒有資格進入法庭。

    權志龍晃眼看到他們走來立刻就護著她遠離了Winner   tv的鏡頭。隊員們拍了拍他的肩，已經晚了，就算你全力奔跑，可也還是晚了。

    “做得好。”

    才下臺他就看見了來自她的信息，是有關心在的，可也僅僅到關心為止。

    看來，和這短信一樣，他曾經欣喜若狂當作一定要出道的動力的那兩次見面也不過是她和志龍哥約會中的順便拜訪罷了。

    他渴求的一切，不過是別人唾手可得罷了。

    “避開攝影機過來一下吧，有東西給你。”

    是一雙Nike的鞋，2011年東京特售限量款。

    宋旻浩只看一眼便知道了它的來歷，當年他走的太急，來不及回頭看一眼她給自己準備了什么驚喜。

    “試試吧，尺碼應該是對的。”

    他把鞋穿上，果真如她所說正合腳，一滴淚就這樣滑落下來，注視著舞臺上的她不會發現。

    “對不起。”

    “說什么呢，都過去這么久了。”

    崔鶯兒脫口而出，她已經不在意了，如果在意也不會再把這雙鞋拿給他。既然是當初準備給他的，如今就了結了當初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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