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闋晴辭賦誰知_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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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東西是好東西,只可惜,她買不起。 那姚宣明說完以后,喊價倒是不如第一件拍品熱烈,只是稀稀落落地有幾個修士出價,價格也十分保守,每次都是二十、二十仙石疊加。 也難怪——這毒貘遍布魔域深處,毒貘王也算不得少見,只是這種妖獸的攻擊極為強悍,難以捕捉,而它的尾刺要剝落完整的,更是對捕獵者有著極高的要求,尋常的賞金獵人也懶得去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任務。 尾刺難得,卻也少有人懂它的妙用,更少有人敢將它煉制于丹藥中——這劇毒之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傷及自身,所以,若非對自己的本事極有信心又經驗豐富的毒師丹修,對這東西也看不上眼。 ……總而言之,鐘離晴也只能眼饞了。 遺憾間,競價也磨磨蹭蹭地攀升到了二百八十塊仙石,眼瞅著塵埃落定,就要被底下坐在角落里的一個落拓修士拍下,他眼中已見喜色,而那姚宣明微微一笑,正要落錘——鐘離晴忍不住握緊了折扇。 就在這時,卻聽一個熟悉的清雅女聲淡淡地說道:“三百仙石。” 那聲音不大不小,就在耳邊,底下諸人包括那臺上的主持卻都聽得分明,不約而同地抬頭朝著三號包廂看來——包廂門簾上掛著的金色鈴鐺正發出清越的響鈴聲。 與一層的散座不同,二層的包廂不僅掛著單面隔絕的簾子,避免其他人的窺伺,更在門口掛著一枚精巧的金色鈴鐺,每當包廂的主人要參與競價時,只要拉響那鈴鐺,全場都會注意到那動靜。 鐘離晴疑惑地看著她,話在嘴邊,欲言又止。 從岑北卿對她的描述中不難推斷,這位深不可測的冕下乃是不折不扣的劍修,看她的表現,對那等毒物也興趣缺缺——怎么忽然起意要拍下那毒貘王的尾刺呢? 君墨辭沒有掩蓋她的聲音,也沒有去看鐘離晴驚訝的神色,泰然自若地松開了控制鈴鐺的錦繩,端起桌上的茶盞,悠悠地啜了一口。 看來是不打算替鐘離晴解惑,更不打算搭理她了。 ——若是她以為這是替她拍下的,會不會太自作多情了點? 記起兩人還在鬧別扭,鐘離晴舔了舔嘴唇,還是壓下了詢問的沖動,自顧自轉過頭,裝作不在意的模樣,繼續關注下一件拍品。 因而也就不曾注意到,掩在茶盞后那雙幽深的眼眸正定定地望了過來,很快若無其事地收回了目光,斂下了眸中的幾分黯然。 “恭喜三號包廂的貴客,這只毒貘王歸您了。”姚宣明掃了一圈會場,見無人競價,而那本以為得手的修士抬頭看了一眼兀自輕晃著的金色鈴鐺,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出聲,顯然是放棄了——于是爽快地落了錘,宣布了歸屬。 自有婢女將拍品撤下,換上下一件。 又過了幾輪,陸陸續續上了七八件拍品,盡是些寶衣寶劍類的法寶,五光十色,煞是好看,卻沒一個能入她的眼。 這仙魔域的坊市,層次的確比下界坊市高出許多,就連法寶的等級也到了全新的高度。 她還記得,那時候堪堪接觸到的都是以鐵、銅、銀、金四檔劃分的法器,偶爾也能見到些靈器,然而在仙魔域,這些武器法寶便都稱之為寶器,更是分為赤霄級,橙靈級,黃玉級,綠湮級,青冥級,藍暉級,紫絕級七等。 那時候在千境萬象舫上的坊市,她曾經打算用一顆橙靈級的五兇七殺丹換取那弱水夔龍蛋,不料這君墨辭出手更加豪闊,直接就取出一顆聚元丹,從她手中搶走了那顆蛋——雖然最后,兜兜轉轉,那龍蛋還是到了自己的手上。 想到這兒,鐘離晴心中一軟,不由悄悄去看一桌之隔的君墨辭——不防正對上一雙墨玉般的眼眸。 猝不及防下,竟是各自一愣。 鐘離晴先回過神來,眉眼一彎,正要開口,那人卻抿了抿唇,倏然移開了目光,裝作毫不在意地看向正侃侃而談介紹著一枚強鍵體魄的正陽丹的主持,拉了拉競拍的錦繩。 瞥見她耳尖一抹不自然的嫣紅,鐘離晴心中了然,微垂的嘴角不由輕揚;再看她情急之下用作遮掩而出價的拍品,更是忍不住輕笑出聲。 故作冷漠地掃了一眼笑靨如花的鐘離晴,君墨辭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在她揶揄的目光下又看了一眼臺下的拍品,心下微窘,卻不露聲色地松了手,跳過了下一輪競價——那正陽丹,可不適合女子服用。 這一插曲,無形中卻緩和了兩人之間沉凝的氣氛。 想起那個別別扭扭來送蛋的少宗主,又看了一眼故作冷淡的冕下,鐘離晴只覺得那股子郁結都煙消云散了——有心緩和兩人的關系,不過是礙著面子,找不到開口的機會,只好沉默下來,兀自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細細地描摹她的側臉,目光灼灼,教人難以忽視。 眼看著那本來只有些許紅暈的耳尖,以rou眼可辨的速度彌漫到整個耳朵,幾乎要將白皙的脖頸都染上緋色——鐘離晴陡然意識到:這位看似孤傲清絕的冕下遠不如她表現出來的那么淡漠無情……而只要知道這一點,這就夠了。 那精致小巧的耳朵只紅了一瞬就消退下去,恢復到本來的玉色無瑕,想來是用靈力控制住了。 ——別扭得可愛。 鐘離晴恍然未覺自己的眼神有多么熾熱露骨。 而被她凝視的人,面上淡然,端茶的手已然僵硬了。 心中溫軟,再看那些拍品也就換了目光,不再是充滿挑剔嫌棄的,雖說囊中羞澀,無力競拍,權當開開眼界欣賞也未嘗不可。 抱著這樣的心態,鐘離晴也沒有繼續逗弄君墨辭,微一彎唇,閑適地靠坐在椅子上,單手支頤,另一只手把玩著折扇,漫不經心地看著姚宣明一件件展示著拍品,遇到感興趣的便挺直了腰桿,探頭打量,若是不感興趣的便低頭啜茶,不著痕跡地偷瞧君墨辭無論何時都端然清雋的側顏。 漸漸地,她卻覺出味來——似乎只要她多看一眼,或是表現出幾分在意,這位財大氣粗的冕下就會毫不客氣地拍下那物件,不論最后是多么離譜的價格,都不在話下。 本以為是自己多心,稍作試探,卻有了數。 在下一件拍品出現的時候,起初只是百無聊賴地用折扇輕輕敲打著自己的膝蓋,眼風掃去,君墨辭也不甚在意地輕點著桌面,渾然沒有要競價的意思。 就在競價接近白熱化時,鐘離晴咬了咬嘴唇,忽而身子前傾,屏住呼吸看向那托盤中流光溢彩的七寶琉璃釵,片刻后又慢慢坐了回去,輕輕地呼出一口氣,一展折扇掩住臉,好似是為了擋住臉上的失落——扇面后的眼角眉梢卻藏著一縷期許和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緊張。 神識五感全都放大到極致,鐘離晴耐心等待著,聽得那姚宣明拖長了聲音做著最后的確認,幾乎要放棄那不切實際的想法……苦笑之際,卻聽那道清脆的鈴聲響起了。 君墨辭冷淡又溫柔動人的聲音也隨之飄了過來,仿佛一片毫無重量的羽毛,輕輕落在她心上,酥酥的,麻麻的,下一瞬卻化作一柄力道無窮的巨錘,狠狠砸在了她的心口。 “咚”得一聲悶響,是她的心扉被叩響,心田被擊中的判決。 “下一件拍品,取自東洲的千年養魂木,浸了百萬人的鮮血,卻又得梵宗超度,去了養魂木上的邪祟怨懟,是以這價值也要翻上一番,姚家坊市僥幸得到了這么一截兒臂粗的枝椏,忍痛割愛勻出一尺參與競拍——底價五百仙石,每次加價不少于五十仙石。” 不論鐘離晴心中如何情緒翻涌,拍賣會還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而這件拍品的出場,卻教君墨辭氣場一變,陡地認真起來。 感覺到心上人的變化,鐘離晴也從那種情緒中抽離開,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隔得這些距離,那截枯木上的靈力仍是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神魂澄澈,好似有一汪清泉正柔柔地撫慰滋養著識海一般。 這養魂木,對修士的神魂極有裨益,難怪君墨辭也流露出幾分不同——這也意味著,她的傷勢仍未大好。 鐘離晴不免漫起一絲擔憂。 這時,卻聽隔壁間沉寂許久的廂房忽而響起了鈴鐺聲,一個清朗又不失沉穩的男聲隨即響起:“八百仙石。” 鐘離晴挑了挑眉,正等著身邊的冕下出價,挫一挫隔壁的銳氣,不防底下嗡嗡的議論聲卻有一絲鉆進了她的耳朵:“喲嗬,不愧是姜家六郎,好大手筆!” ——姜、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