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闋晴辭賦誰知_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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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我自有保命的手段,只是想試試自己的極限在哪里罷了?!辩婋x晴微微一笑,撫了撫頸間的紅繩——那里掛著一枚能夠防御分神期修士全力一擊的玉佩,而這樣的玉佩,在阿娘的儲物戒指之中,還有許多——耐心與她解釋,也沒有如以前那樣嫌棄地推開她亂蹭的腦袋,甚至好脾氣地摸了摸,令她頗有幾分受寵若驚的欣喜,也驟然生了膽子,得寸進尺地問道,“阿霽,緋兒可以把不聽話的家伙都吃掉嗎?” 鐘離晴動作一頓,在九嬰以為她生氣了,訕訕地縮了縮腦袋時,就覺得頭頂一暖,那柔軟的指腹又撫了撫她的鱗片,聲音飄忽,好似帶著一股子漫不經心的幽冷,待要仔細感覺,卻仿佛只是再平常不過的語氣:“嗯……隨你,別嚇壞了小孩子?!?/br> “好好好,緋兒吃相可斯文了呢!”小赤蛇開心地將尾巴都扭成了麻花,“蹭蹭蹭”地從鐘離晴手臂上滑了下來,繞過她的腰,又在她腿上打了個旋,親昵地在她腳背上又點了點,而后迫不及待地奔向那幻境,好似已經預見到了一頓大餐正等待著她。 “哦對了,阿霽啊,”樂顛顛地滑行出一小段,想到了什么似的,小赤蛇又扭頭趕了回來,追上鐘離晴的腳步,在她邊上天真爛漫地糾正道,“真要說起來,那群小妖都比你年長,就連最年幼的妙妙也三十幾歲了,所以你才是最小的小孩子……” 她還要說什么,卻覺得身子陡然一輕,已經被鐘離晴一把提溜著脖頸拎了起來,翻手繞了兩圈,而后一下子甩了出去:“咿呀!阿霽你欺負人!” 鐘離晴冷冷都瞥了她一眼,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朝著鬼狼宗宗內走去:“你又不是人……” 徒留下不悅地吐了吐蛇信子,打算將滿腔怨氣發泄在鬼狼宗弟子身上的九嬰在原地氣咻咻地抽打著尾巴。 在林子里的時候感覺還不分明,等到穿過幻境,又經過前院廣場,眼前慢慢映入宗門的建筑全貌,鐘離晴才逐漸明:為什么黎光宗會被人盯上——這雕梁畫棟,美輪美奐,全都是修士夢寐以求的良材佳木所筑,地基是能夠凝神靜氣的沉水玉鋪成,墻面上漆的是有助于疏導靈力的點靈樹脂漿,就連那廊下點的熏香壁燈也是利于調息運功的五方蘊靈香——從一個專門救濟孤兒的破落看護所,到這樣一個家底豐厚的豪富宗門,看來扈輕黎那師父誤打誤撞進入的秘境可不簡單,也怪不得招人眼紅了。 就連鐘離晴都覺得被吊起了幾分興趣,想去那秘境見識一番了。 剛踏進院門,景色倏然一變,卻見那居中端坐高臺的男人懷中正摟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上下其手,嬉笑親狎,見到鐘離晴進來,卻毫不意外,反而嘿笑一聲,將懷中女子一把推開:“來得正好!送上門來的爐鼎,本宗若不收下,豈非辜負天恩?” “天恩?閣下莫非是在說笑?究竟是天恩,還是天譴,交手了才能見分曉?!辩婋x晴掃了一圈守在邊上嚴陣以待的弟子們,卻見那男子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去清理其他小妖,而他自己則不緊不慢地從高臺上站起身,放肆的眼神將她來回打量,仿佛已經將她收作了囊中之物。 ——是太過自大,還是故意迷惑自己,教她放松警惕呢? 從之前鬼狼宗的行事來看,這個鬼狼宗的宗主雖說狠辣,卻不是個沒腦子的魯莽之輩……狼妖的jian猾,他可是半點不缺呢。 “區區一個元嬰期的丫頭,竟然口出狂言,真真可笑!本宗可學不來人族那套憐香惜玉的假把式,奉勸你就此叩頭求饒,本宗或可勉為其難饒你一命,將你收用,否則——”他拖長了尾音,掌風一揮,登時將被他推在一邊的女子轟成了碎片。 漫天血霧伴著支離破碎的布料,已經看不清人形,只有濃重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飄散開來。 那鬼狼狠戾一笑,轉過頭想要看看鐘離晴臉上流露出一絲害怕或是不忍的神色,卻不料對方只是無動于衷地回視著他,眼中沒有絲毫動容,仿佛他只是隨意地揮了揮手,拂去一片灰塵,而不是殘忍地奪走了一條性命。 ——這個女子心性堅韌,不好對付啊。 冷眼看著鬼狼談笑間便滅殺了一個才剛親熱過的女伴,鐘離晴卻沒有什么動容,只是默默感受了一下那一瞬間對方的靈力波動,分析了一下敵我雙方的實力差距,暗嘆一聲這廝分神中期的修為很是棘手,倒是沒有慌亂,暗暗觀察著地形,尋找最佳進攻路線。 這鬼狼擅匿,來無影去無蹤,若是被他占得先機遁入暗影之中,陷入被動,便再無翻身的可能了。 趁著那鬼狼凝眉思索時,鐘離晴趁勢一個閃身,忽然移動到他的背后,手中扣著三張靈符,就要往他背后貼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可說是趁其不備,十分刁鉆,尋常人都難以反應過來——只是鬼狼畢竟已經是分神期的高手,靈覺較之鐘離晴要更敏銳得多,是以只是剎那間的驚愕,驚愕于這個僅僅元嬰期的姑娘有膽子主動攻擊自己;隨機卻是嗤笑,笑她不自量力,以卵擊石——即便是小境界之間的差距,都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彌補的,更何況鐘離晴幾乎落后了他一個大境界。 然而因為鐘離晴在他看來近乎自尋死路的進攻,挑起了他的興趣,教他起了戲弄的念頭,也就沒有下死手,反而是微微一側身,避開了她甩過來的符箓,五指成爪,反手朝著鐘離晴胸口抓去,眼中yin異之色毫不遮掩。 鐘離晴冷眼看著他襲來,也不退避,只是招來絕螭劍格擋,感覺手腕力道一沉,連忙旋身卸去了那勁道,又是一個瞬移閃身到他背后,絕螭劍刃扎向他的脊骨,空余的手依舊扣著三張符箓,伺機以動;眼前身影一閃,卻是他倏然在鐘離晴眼前消失了。 絕螭劍護在身側,她淡漠地看向平臺另一邊——那燈影下,一個身影漸漸浮現出來,從陰影中悄無聲息地降臨。 在他移動的時候,鐘離晴只來得及捕捉到一絲極細微的靈力波動,雖說不及她的瞬移隱蔽,卻勝在捉摸不透。 這鬼狼宗主的鬼影之名果真不虛。 “你的身法倒是快,是個什么功法?本宗竟然感覺不到靈力波動……有趣,姑且試試是你的身法變幻莫測,還是本宗的鬼影虛實難辨,哈哈哈……”他一邊說著,一邊再次沉入了陰影之中。 鐘離晴立即放出神識——盡管她的神識要遠遠超過普通元嬰期的修士,只是這鬼狼有心藏匿,一時之間卻感知不到他的所在。 鐘離晴索性也就不再做無用功,轉而將所有靈力都覆在身體表層防御,神識也結成一層護罩,將自己包裹起來,一旦有異動靠近,馬上便能察覺。 她提劍警惕著,同時不著痕跡地觀察著腳下平臺地面的陰影——這個大廳的墻邊同廊下一樣布置了許多盞壁燈,而穹頂上更是吊著數十盞大大小小的八角玲瓏燈,或明或暗,將整個大廳都交織掩映在一片深淺不一的光影之中——這個地形絕對是有利于鬼狼行動的,這也是他有恃無恐地與鐘離晴玩鬧般纏斗的緣故。 在他的主場,還有誰能勝過他呢? 哪怕這個姑娘的身法同樣詭譎難測。 這地上與墻上的陰影處實在太多,教人無法立刻判斷出對方會從哪一側攻擊,要破掉這不利的局面,首先便是減少地面的陰影團,截斷他藏匿的路徑——鐘離晴暗自警惕著,陡然間足尖一點,騰身而起,注了靈力的絕螭劍揮過,頓時劈爛了三盞壁燈,而后輕踏那下墜的壁燈殘骸,翻身躍向另一邊,仰身揮砍,將頂上的三盞八角玲瓏燈斬了個四分五裂。 她的斬擊角度計算得極好,那碎裂的燈角正好扎向了離得她最近的幾處陰影,準確地封鎖住了鬼狼從那幾處冒頭偷襲的可能——若是他執意從其中之一現身,必然會因為出手打開碎片而身形一滯,這個機會便足以鐘離晴發現他而做出反應。 從她躍起斬碎了六盞燈,毀去六處陰影到穩穩落地,聽起來復雜,實則不過是一個呼吸的功夫——鐘離晴感覺到在她劈砍到天頂上的八角玲瓏燈時,鬼狼的氣息有一瞬間的波動,仿佛是要從某個陰影中探身,卻又因為她拂去的碎片而打消了念頭。 鐘離晴將絕螭劍橫在身前,目光在剩余的陰影中掃了一圈,眉峰微蹙,絲毫沒有壓制住對方現身的喜悅——這鬼狼比她想象中更謹慎。 只是有三分影響身形的幾率便選擇隱忍不現身,雖然看似自負,卻并沒有驕傲到盲目,仍是沒有給她可趁之機。 她縱然能夠借著這樣的辦法毀去一些陰影,卻也同時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給對方,若是被他反過來利用,那么吃虧的就是她自己了。 只不過——舍不得孩子,可是套不住狼的。 片刻的權衡過后,鐘離晴再次躍向另一邊,借著劈砍那壁燈的力道,扭身反躍,故技重施,毀去了頂上的三盞吊燈;而這一次,當她的身形還停留在半空中不曾落地時,一道極細微的靈力波動從右后側傳來,教她神色一凜——情急之下,手腕竭力翻轉,猛地將絕螭劍甩向背后格擋。 只聽腕骨一聲輕響,劇痛襲來,而她也被一股巨力推得猛然向前沖去。 鐘離晴知道是鬼狼在她背后偷襲,只是,她卻沒有馬上轉身,而是就勢松手,由著絕螭劍落下,左手一抄,而后提劍一擋——就聽“刺啦啦”一下刺耳的摩擦聲,絕螭劍上又是一陣巨力,將她又推得倒仰,好容易才穩住了身形,小心地落在已經被毀去陰影的地面上。 右手無力地垂下,鐘離晴左手舉著絕螭劍,冷冷地看向從對角陰影中浮現出的鬼狼,面如寒霜,卻有些蒼白——方才情急之下,已經無處躲避,只能拼著受傷堪堪擋住了他的偷襲。 只是他連串的攻擊并不給人喘息的機會,而她第一步落了下風,之后便應對得狼狽,若非他還有心與她戲耍下去,沒有下死手,只怕此刻她已經被那利爪撕成了碎片。 這鬼狼的力氣之大,與他硬抗委實沒有勝算。 ——幸好她在關鍵時刻避開了要害,手腕只是脫臼,而非骨折斷裂,否則這右手怕是廢了,對于這個時刻倒是有些難辦……心里對他的速度和力量有了大概的估計,鐘離晴面不改色地將移了位的右手手腕推拿正骨,那正骨時的疼痛與她而言,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只是眸光緊緊地盯著對面笑得不懷好意的鬼狼。 對方也不急著進攻,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正骨,咧著嘴陰陰一笑,仿佛享受貓捉老鼠一般的樂趣:“小美人倒是對自己心狠,你不疼,本宗看著都替你疼——不如你到本宗懷里,讓本宗給你治治傷,可好?” 鐘離晴甩了甩還有一些酸痛但已經不影響動作的手腕,將絕螭劍換回了右手,不冷不熱地瞥了他一眼,聽他意有所指的調侃,也不動怒,而是勾起一抹微笑:“依我看,你還是看顧好你自己吧……接下來是誰要治傷,還未可知?!?/br> 她話音才落,腳下一踏便朝著鬼狼的方向沖了過去,而對方不屑地揚唇,正要隱身,卻陡然發現身形一滯,竟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扯著他,教他無法在第一時刻便隨心所欲地潛入陰影之中……是那小丫頭扔下的符箓! 鬼狼心中一驚,引以為傲的隱匿之法居然出了紕漏,教他不由有幾分慌亂,心境有一瞬間的裂痕,他立即鎮定下來,再次發動靈力,終是成功地潛入陰影之中——最后卻被已經沖到近前的鐘離晴一劍劃傷了肩頸。 很快從另一側冒頭的鬼狼捂著被劃破了一層皮,微微滲出鮮血的頸側,面目猙獰,眼中不由浮起了殺意——這一下若是力道再大一些,去勢再深一些,便要劃破他的主動脈,要了他的性命! 看來,是時候給這女人一點顏色瞧瞧……他鬼狼可是堂堂分神期的修士,難道還拿捏不了一個元嬰期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