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闋晴辭賦誰知_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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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這一茬,鐘離晴也不氣餒, 只是臨到要實施自己的計劃,又有幾分不甘與不舍……搓了搓指間烙著戒指印痕的位置, 想到了阿娘, 又想到了崇華, 她嘆了口氣,又壓下了那些復(fù)雜的情緒,神色便再次堅定起來。 五派大比,以往都是各自派上最得意最出色的弟子相互切磋——可以是叫陣挑釁,也可以是輪番守擂, 全憑自己喜歡挑選對手;總之勝利場次最多的,堅持到最后的那個,便是本屆大比的魁首,而魁首所屬的宗派,便是這次剿滅魔修的總統(tǒng)令。 以往的大比,不出意外,最后的魁首都是崇華,這已經(jīng)是約定俗成的慣例了——是以,這個大比還保持傳統(tǒng),一屆又一屆流傳下來的緣故,除了冰焰島與千羽門還是不死心地想要爭上一爭外,便是為了給這些年輕一輩的小弟子們奮勇向上的目標(biāo)。 只有一顆不服輸?shù)男模攀切拚媛飞献詈玫募睢?/br> 而在各派對決以前,作為主辦方的崇華往往會設(shè)立一些彰顯主動權(quán)的活動,例如本派弟子間的演武和挑戰(zhàn)……無形間便是一種實力的展現(xiàn)和威懾。 鐘離晴找到徐伊景的時候,她正抱著自己昏昏欲睡的妖獸,不耐煩地端坐在長老席上,周圍的位置卻空了一大片,無人敢靠近;黑袍掩去了她青筋暴起的手背,也攏下了她蠢蠢欲動的魔氣。 這場為了聲討魔修的盛會,卻沒人想得到,一個正統(tǒng)的魔族,竟然就這樣光明正大地坐在席位上,冷眼看著這一群烏合之眾討論著怎么圍剿那些魔修。 壓下心中暴虐的念頭,冷冷一笑:雖然在崇華潛伏了那么久,每當(dāng)這個時候,卻還是不得不感慨人族的愚蠢和孱弱——魔修與道修,本質(zhì)上全是人族修士,為了道統(tǒng)之爭你死我活,實在是可笑之極。 卻不知道在魔的眼里,所有人族都是一樣的。 一樣的卑賤,一樣的弱小。 是食物,是玩具,是踩在腳下的螻蟻。 她也曾經(jīng)質(zhì)疑過魔之主交付給她的任務(wù),后來卻又無比慶幸自己沒有違抗命令,乖乖地潛伏來了崇華——不然又如何能遇到懷中這只笨兔子? 只要這笨兔子安好,而崇華依舊屹立不倒,其他的,她并不在乎。 鐘離晴來到她身前站定,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行了一禮,悄悄奉上了丹藥,而后提高了聲音說道:“青蓮峰座下白衣弟子秦衷,愿挑戰(zhàn)佑原峰長老徐伊景,望前輩不吝賜教。” ——來了。 纖指又撫了撫蔫了吧唧的小兔子,見她服了丹藥便再次昏睡了過去,狀態(tài)卻好了不少,那些正在肆意毀壞經(jīng)脈的魔氣果然被抑制住,徐伊景點了點頭,將她放到一邊交由信得過的弟子護著,便起身隨著鐘離晴走上演武臺,兌現(xiàn)與她的交易。 論理說,鐘離晴區(qū)區(qū)一介金丹期的弟子,越階挑戰(zhàn)元嬰期的弟子無異于以卵擊石,更何況是成名已久,威勢赫赫的刑峰長老? 眾人聽她叫陣便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雖然大都嘲諷她不自量力,不過是礙著她掌門親傳的身份而約束著不曾大聲調(diào)笑罷了。 “你既然誠心,我也不推辭,權(quán)當(dāng)指點你一番……出招吧。”徐伊景負(fù)手立于場中,凌厲的眉眼平靜地望著鐘離晴,端的是不怒自威,身上元嬰期的氣勢壓制著,依舊教人膽寒,一些修為較低的弟子已經(jīng)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鐘離晴微微一笑,不卑不吭地與她行了一禮,目光相對間,已是了然雙方的意圖,她也不拖沓,翻手一招絕螭劍,輕挽了一個劍花,足下輕點便主動朝著徐伊景攻了過去。 不說別派的弟子,便是崇華的弟子們也鮮少見過這個得以被掌門相中,拜入門下的小師姐,更不要說是她手中這把造型狂肆的骨劍,那骨刺根根外放,劍柄處的紅寶石鮮紅欲滴,揮舞間劍風(fēng)凌厲,好似那一根根骨刺都要激射而出,扎向那些旁觀者似的。 她這邊來勢洶洶,攏在黑袍之中的徐伊景卻不閃不避,只是微一抬手,一道黑色暗光便從她掌心竄了出來,好似一支利箭直刺向鐘離晴的眉心。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耳邊卻聽得“當(dāng)、當(dāng)、當(dāng)”三聲悶響,那暗光竟是一柄巴掌大小的飛刃,與鐘離晴的絕螭劍在她身前連擊三下,卻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刁鉆地循著空隙,突破防線——索性鐘離晴的劍道功底打得十分扎實,苑瓊霜傳授她的劍招也尤為精妙,因而面對元嬰修士的不算狠戾的攻擊,才能堪堪抵擋,分毫不差地將那飛刃盡數(shù)攔下,最后一揮劍,竟是反手將那飛刃抽擊了回去。 黑色暗光回到徐伊景手中,極速地打著旋,切割風(fēng)聲“刺啦啦”地響著,可見轉(zhuǎn)速之快,若是割到人的身上,也不知是怎么樣個光景。 第一個回合權(quán)作試探,不過鐘離晴既然能夠毫發(fā)無傷地避開,勉強算作平手,以金丹硬抗元嬰來評判,已是極為出色了。 也因而這一回合才落罷,圍觀之眾中那些好事又急躁的已是忍不住拍手叫好,替她鼓起了勁來。 鐘離晴卻不驕傲,只是將那交手時從暗刃中渡來的魔氣悄悄攝進掌心,咬牙忍受著魔氣的侵蝕,按計劃好的做起了布置。 第二回合交手,她便故意落了一些敗象,任由那暗光轉(zhuǎn)換成的飛刃削去了一縷鬢發(fā),同時稍稍逸散出一縷魔氣,釋放在場中。 那些專心致志關(guān)注比斗的修士即便不曾及時發(fā)覺,總會有人察覺到……這五派之中,有心人可不少。 第三個回合間,魔氣已經(jīng)收攏不少,看著時機便要成熟,鐘離晴與徐伊景使了個眼色,后者會意地點了點頭,順勢斂起了所有魔氣,那脫手而出的黑光卻陡然間幻化成了三把,而近到鐘離晴身前時,又是一次變化,陡然間進了三三之?dāng)?shù),九把寒光凜凜的飛刃朝著鐘離晴的罩門逼近,攜著風(fēng)雷之勢,元嬰之威,鋪天蓋地地壓下,竟是避無可避。 旁觀之中,那些閱歷尚淺的小輩們多是為鐘離晴捏了一把冷汗,那些個修為高深,看出門道的長者卻不由生疑——這徐伊景本還壓著修為,怎么一下子咄咄逼人起來?那九道寒刃若是襲中了,這金丹期的小弟子怕是性命不保。 危急時分,在那其中一道黑光就要擊中鐘離晴以前,手中的絕螭劍忽而生長了猙獰的骨獠,幻化成了一條白骨長鞭,將她護攏在其中,叮當(dāng)聲不絕于耳,卻無一道黑光能夠擊中鐘離晴。 本以為是那寶劍通靈,自行護主,這就算完了——卻見她腰間的御獸袋紅光一閃,從中躍出一條手臂粗的小赤蛇,仿佛那樹妖精怪似的迎風(fēng)就漲,呼啦啦一下,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變成了一只龐然大物——八只巨頭盤旋在空,陰沉地俯視著全場所有人,鱗片覆蓋的粗壯軀體充滿了力量,四肢有力,指爪如刀,輕易便能將修士撕成碎片。 大妖九嬰,伴著森森魔氣,好似從西荒深淵來的魔物,教人如墜冰窟,寒意驟起。 “好重的魔氣!這是一頭魔獸!你是……魔修。”徐伊景冷哼一聲,當(dāng)先照著約定好的臺詞,厲聲呵斥道。 “什么!怎么會如此……” “怪不得老夫方才一直覺得不妥,果真是魔氣!” “魔修?崇華掌門的弟子居然是魔修派來的jian細(xì)……” “荒謬、荒謬!” 雖然早知結(jié)果,鐘離晴卻依舊為著這勃然作色的喧嘩之聲白了臉——崇華之名,怕是要毀于她手。 那些人已經(jīng)找到了崇華,若是被他們抓到了把柄,不說自己,只怕崇華也將迎來覆滅——東明群域鼎鼎有名的大宗門太乙宗也只是那個勢力的走狗,更何況區(qū)區(qū)一個崇華? 要洗去自己與崇華的聯(lián)系,便只有她主動離開崇華,親手?jǐn)財唷m不愿,卻終究是……別無選擇。 鐘離晴不敢去看那高臺之上苑瓊霜的眼神,只能挺直了背脊,撫了撫九嬰湊過來的一只蛇頭,仿佛不屑,實則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壓下心底的悲苦狂躁,冷冷笑道:“我本名鐘離晴,元都東林人士,一介魔修——既然被你們拆穿了,也省得我偽裝了。” 她朗笑幾聲,好似歡欣地提高了聲音:“天下之大,任我縱橫,鐘離晴從此與崇華——再無瓜葛。” 撇清關(guān)系的方法有很多種,然而時間緊迫,她卻只能用最蠢也最傷人的這種。 若是自己與崇華一刀兩斷,甚至以魔修自居,公然叛出崇華,想來這些人也就沒了牽連的借口。 崇華叛徒鐘離晴——這個名頭還真是異常響亮。 鐘離晴心中痛極,面上卻還要做出暢快淋漓的樣子來,隱在白袍下的手指死死地掐著掌心,只能靠著那疼痛提醒自己鎮(zhèn)定下來。 紛亂之際,徐伊景卻悄然退了開來,而其他長老與各派高手反應(yīng)過來,正要上前捉拿鐘離晴,卻聽一聲冷哼,端坐高臺的苑瓊霜一甩袖擺,揮手間化去了所有人的攻擊:“本座的徒弟,誰敢動她?” 鐘離晴渾身一震,卻不敢回頭,更不能動彈,生怕忍不住xiele神色,壞了大計,只能無動于衷地僵在原地。 “莫非苑掌門要包庇門徒,與我正道作對么?”被苑瓊霜掌風(fēng)掃到,毫無還手之力的冰焰島的島主心下惱怒,不由陰陽怪氣地說道。 “她是我的徒兒,她犯了混,那也是我崇華的家務(wù)事,我清理門戶可以,旁的人若敢動她一下,便是與我崇華為敵——柔兒,你去,把你師妹捉回來……不懂事的丫頭,為師要好好教訓(xùn)她一頓。”苑瓊霜輕描淡寫地說道,收在背后的手卻倏然收緊,攥得發(f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