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寵辱兩忘_分節閱讀_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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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他只不過是個升斗小民,那北梁王族來客為何找上他? 羽仙忍不住發問:“這群北梁國人這般招搖過市,難道不怕被皇城司探查到形跡么?” 陶公子冷笑:“兩國雖敵對,買賣可從不曾中止過,民間來來往往,官方素來是睜只眼閉只眼。那北梁人只消說自己是商販,東楚這廂又怎會無事找事地細查?便是真找出破綻,上面不深究,下面做事的小卒,有幾個是高風亮節到阿堵物不能解決?” 羽仙聽他這般冷嘲熱諷,半晌不能成言,不無惆悵,直到陶公子的手輕搭上她肩頭,她才勉強定神道:“那我得趕緊將這事報予首領——是了,首領還交代了另一樁事,你可知道那個,那個南越貴妃?” “這哪能不知道?”陶公子大笑,“金陵人皆傳他貌若潘安宋玉,傾國傾城,還精通妖法,簡直就是妲己再世,只不過這狐貍精是公的。” 羽仙啞然失笑:“真如此嗎?” 陶公子搖頭嘆息:“趙靜篤在金陵長至少年,方隨父遠征南蠻,認識他的人又沒死光,只是擋不住這滔滔洪水般的流言蜚語。” 稍作一頓,他探詢道:“怎么?你的任務,與他有關?” 于是羽仙便將魏一笑令她追查南越僭王妃之事詳詳細細地告知于陶公子,陶公子邊聽邊手撫光滑的下頜,雖是不自覺的動作,但羽仙看在眼中,心下又是一陣難過。 這等心高氣傲之人,仍肯寄殘軀于萬丈紅塵,要忍受多少屈辱痛楚,她委實難以想像,不知不覺默默握住他柔若無骨的手。 陶公子一驚,回過神來,瞥了眼羽仙,直截了當道:“說來也巧,那僭王妃的下落我是不知,倒是可能有另一個與趙靜篤相關之人的消息。” “誰?”羽仙打起精神,追問,“貴妃的家人么?” “你可知就在兩日前,臥病不朝的謝濂謝尚書,悄無聲息地納了個新的侍妾么?”陶公子不曾正面作答,牽起另一事的話頭。 這老尚書的風流韻事不曾廣傳于眾,也是謝府管事家丁在陶公子的船樓內,沉浸于溫柔鄉中,酒酣耳熱后的笑談,經訓練有素的歡場姑娘巧言如簧,便將這樁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據說那女子年紀甚輕,不過十五六剛剛及笄的模樣,生得清秀俏麗,身姿柔媚——只是來歷可疑,據謝濂貼身服侍的家人說,那女子脾性暴躁,極不好對付。 謝尚書與其同歡那夜,還得是將女孩兒雙手捆縛,強灌了迷情藥物,才算得手。最初還不敢把那塞口的銜木取下,一拿下來,女孩便是聲嘶力竭地痛罵,還張口就咬,別說謝尚書年過半百,就是旁邊幫忙的家丁身強力壯,也頗費了番功夫。 只是后來藥效發作,那女孩兒再剛烈貞潔,也無氣力抗爭,然而屋外之人聽得她聲聲哀嚎,竟都心生惻然。 羽仙也是年輕女子,聽聞這慘事怒意頓生,然她明白自己一來無能為力,二來木已成舟,強壓下惡心不快,問道:“這事與趙……貴妃有什么關系?” “怎么沒關系?”陶公子皺眉輕嘆,“據說那謝濂行事之時,嘴里仍不忘冷冷地嘲弄:‘你大哥殺了我兒,你就該得這報應!他日你要替我生了孩子,你大哥九泉之下,也會放心的!’。” 這話陶公子說出,配以他有意猙獰的笑容,羽仙聽得不寒而栗,她張口結舌,一時半會發不出聲來。 難道那少年女子,竟然是趙貴妃那個原在樂籍,后被皇帝赦免的親meimei? 可是,她不該是在九重禁宮中陪侍其兄么?怎么會落到仇家謝濂的手中?這消息太過石破天驚,難不成是皇帝為安撫謝家,有意為之? 思及這可能,羽仙只覺胸中氣血翻騰,陣陣作嘔,她并不天真,幾遭橫事,早知亂世人命不如狗,然而…… 陶公子似是看破她心中所想,哼笑道:“若無那僭王妃的事,倒確有可能是皇帝所為,畢竟后宮不是人人可進,遑論搬個大活人出來。但是羽仙,你想想,趙靜篤的meimei成了謝濂的侍妾,他元配妻子又給人親證出入謝大將軍謝昆私宅,你若是個局外之人,你會怎么看?” “我……”羽仙頓覺醍醐灌頂,圓睜雙目,失聲叫道,“這不可能吧?謝尚書的兒子可是死在趙貴妃手里啊!” “你覺得不可能?”陶公子微微一笑,“羽仙,弒父殺子的事,都有人可以親手為之,這世間哪有什么不可能?再者,對皇帝而言,只消有一絲可疑,便當滅之于襁褓,省得羽翼漸豐,終釀禍事,你說是不是?” 羽仙微咬下唇,遲疑半日,還是未作表態。 陶公子大笑,湊近于她,不無親熱道:“瞧瞧,嚇著你這小娃娃了吧?你啊,不適合投身在這魑魅魍魎群中,還是快快找個合適的婆家吧,相夫教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 orz我終于知道為毛那些正統的古風正劇文的字數都能拉老長,感覺一章能承載的信息實在有限 加點細節描寫,字數就蹭蹭蹭往上飆——所以我的結局呢??還是看不見彼岸的感覺啊,哭泣…… 第86章 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七章 、 九月至,溽暑漸消,秋風愈發蕭瑟,草木黃落,楓葉紅染。 眼見一年光陰,又將到頭,白駒過隙,而青山常在,流水無情,冷眼人間悲歡離合,興衰成敗。 深宮內古井不波,多暇空寂,縱使在桃紅柳綠、春1色滿園的日子,囚鎖牢籠,空耗韶華的人,也常懷傷怨,君王自有他生約,此生哪得恨長門? 不若為野鶴荒草,雷劈火焚,也落個自由自在。 漫步晴空下,天高云淡,身邊還有活潑稚子躍隨,仿佛波瀾不驚,風云不起,合該心曠神怡,偷歡人世,然趙讓心中,卻始終抹不去壓頂愁云,于這清風涼意中更信奉起“自古逢秋多寂寥”的詩句來。 自那日泰安宮歸來,魚水行歡后,皇帝已數日無蹤無影。 非但如此,連李銘等人,也不再現身,趙讓困于承賢宮內,舉目四望,皆是無形堅壁,長樂和小高俱遠,宮中再無他可托付信賴之人,他耳目壅塞,苦思仍是突圍無策。 李朗離去之時,曾言之鑿鑿要贈送趙讓一特殊之禮,趙讓自行揣度,也許是他的小女兒吧—— 時局迷亂,皇帝當是出于好心將孩子送到他身邊,然而,他現在受制于人,身陷囹圄,多一份牽掛,他便多一層肘掣。 低頭沉吟,口中不由泛起絲絲苦澀,他的三個骨rou,真算托生非人,也不知誰能逃過這險象環生的劫數。 “趙叔叔?”一聲童氣十足的叫喚打斷了趙讓的冥思,他回神,見太子正睜著雙亮晶晶的眼疑惑地看著他。 趙讓情不自禁地向太子微微一笑,柔聲問道:“小殿下是累了么?” 也不知是否太后有意安排,這幾日里,太子完課之后天天到承賢宮中來,嬉戲逗留至晚膳過后,泰安宮才派人來將太子接回去。 最初,太子恭恭敬敬地稱呼他“貴妃”,一來二去,趙讓不曾習慣半分,倒是愈發覺得刺耳,終于忍無可忍地表示異議,幸好小太子從善如流,改口順暢。 以禮法論,這個稱呼既違了君臣尊卑,又罔顧輩分長幼,只能是一大一小私底下的從權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