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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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尊貴的王妃可不能像家中才一歲的小千金一樣,扒拉著男人的衣角哭得涕淚橫流,抽噎得飯都吃不下。 她面上還是鎮(zhèn)定,甚至有心思幫著戚游收拾了兩件衣服。 戚游坐在燈下,就見她兀自忙碌了好一陣,就是不愿意坐到自己跟前。 他張了張嘴,有很多話想說,但似乎又不需要說。 終于,他開口道:“這一次……順利的話,應當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回來了。 “戎族的事情已了,到時候,我跟皇上討個恩典,我們一家,回北安去住。 “遼州的水土不養(yǎng)人,回到北安,你們都能好好休養(yǎng)。” 曹覓垂著眸子不回應。 她把戚游這幾句話在心間反復琢磨了幾遍,終于問到:“如果……不順利呢?” 戚游的拳頭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攥起。 他道:“不會的。 “祝炎入中原才多久,他沒有時間經(jīng)營太多,根基極淺,無法敵我。” “可是他背后有皇上。”曹覓朝他看了過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戚游,我就問你……不管皇帝是真心要為難你,還是被脅迫,如果你到了京城,他們要你卸甲就縛,甚至,甚至當場就要提你的人頭去殿上,你要怎么辦?” “哪里就到了這個地步?”戚游看著曹覓,無奈地搖搖頭。 “是,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朝堂之事,說的話可能令你啼笑了。”曹覓氣極,直接將一件收拾到一半的披風丟開,怒道:“可我就問問你,歷朝歷代到了動蕩之時,發(fā)生的事情,哪一件遵循了禮儀法度?又有哪一件,不是駭人聽聞?” 戚游連忙上前,將她擁入了懷中。 他輕拍著曹覓的后背,安撫道:“我知道你心中憂慮。 “此去若是順利,一切都好說。若是不順利,我也不至于愚忠待斃。 “你放心吧,最差的結(jié)果,不過是回到遼州,據(jù)地而守。真要到這地步,我也不會心慈手軟。” 曹覓透過眼中蒙蒙的淚光,看了他許久。 半晌,她點了點頭:“嗯。” 平靜下來后,王妃往屋中一個帶鎖的盒子中,取出了一個錦囊。 戚游有些詫異:“這是什么?” 曹覓有些不好意思別開了臉。 她咳了咳,解釋道:“這錦囊里面藏著我寫下的一張字條……我想了許久,你把它帶上,如果此去真的遇到難以抉擇的生死問題,可以將它拆開察看。” 這種橋段曹覓只在古裝劇中見過,但是這個時代本就是古代,戚游這些人似乎也挺吃這一套的。 所以她這才效仿著,搞出了這么個東西。 戚游了然地點點頭,將東西接過。 當著曹覓的面,他將錦囊送入懷中,貼身藏好:“王妃放心,本王一定好生保管這東西。” 見他態(tài)度認真,曹覓便也送了一口氣。 兩日后,戚游按照計劃,領兵出發(fā)。 他們一家離開錦州已經(jīng)有好幾年,曹覓記憶中關(guān)于京城的記憶似乎也有些模糊了。 她不知道戚游這一去會面臨什么,只能在心中聊勝于無地做些祈禱。 已經(jīng)定下大名的小戚昕同她一起目送戚游離去,突然開口問道:“爹爹,回來?” 曹覓聽懂了她的意思,想了想回應道:“嗯,等到冬雪落下又融化,戚昕最愛的玉蘭花再開的時候,爹爹就回來了。” 戚昕掐著小胖手算了一陣,突然道:“好久哦!” “不久。”曹覓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模仿著她的語氣說了一句。 戚昕便嘟了嘟嘴。 她道:“不要,花,要,爹爹,好不好?” “那可不行!”曹覓佯裝為難地看著她。 見她的臉又垮了下來,曹覓便笑著道:“花花和爹爹,我們戚昕都會有的。” 小戚昕這才抬起頭來,拍了一下手道:“好嘞!” 安撫完自家小千金,曹覓望著已經(jīng)變得無比渺小的隊伍,嘆了一口氣,在婢女的服侍下帶著四個孩子走下城墻,回到了內(nèi)城。 但事實上,出乎她預料的是,她這段時間憂慮的事情,根本沒有發(fā)生! 戚游的預感其實非常準確——他沒有時間了。 他帶領的人還未到康城,就收到戚一從京中傳來的消息。 看到了戚一查出來的蛛絲馬跡之后,戚游冷笑一聲,干脆停下了急行軍。 他帶著人回到康城,便回王府住了下來,不再往南,反而著手處理起城中的各項事務,不僅將之前遺留下來的遼州內(nèi)務解決了,更是暗中控制住了李公公這個不穩(wěn)定因素。 接著,他又等了兩天,果然等來了戚一信中說的,朝廷的傳令隊伍。 領頭的人是個生面孔,但他一開口,戚游就從他的口音分辨出來——他是西南邊的人。 很顯然,這是祝炎的手下。 他對北安王居然會出現(xiàn)在康城也十足驚詫,但這倒反而方便了他辦事。 眾人按著禮制,聲勢浩大地擺出象征天子威嚴的架勢。 戚游著王服,戴冠冕,配印璽,當著所有人的面屈膝下跪。 案臺上青煙裊裊而上,四下靜默得連風都不見了蹤跡。 聲音尖細的太監(jiān)捏著嗓子宣了旨。 圣旨上字字珠璣,直指北安王勾結(jié)戎族王庭,謊報戰(zhàn)況。 證據(jù)確鑿,其罪當誅。 太監(jiān)旁邊的侍從適時端上一樽毒酒,這是圣上看在血親的面子上,給北安王最后的尊嚴。 死刑需要立即執(zhí)行,但是行刑地點卻從露天轉(zhuǎn)移到了室內(nèi)。 太監(jiān)們按照本朝賜死皇親的規(guī)矩,將北安王和鴆酒單獨留在屋中,卻帶著人將四周牢牢把守起來。 王府內(nèi)外一片靜默,管家配合著朝廷來人的安排,將王府侍衛(wèi)和下人都帶到了院外,并關(guān)上院門。 此時,朝廷來使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君王,而他們,是罪臣之仆。 屋中,戚游一動不動,沉默地看著那杯毒酒。 守在窗邊的太監(jiān)能看到他的狀態(tài),只要北安王不飲酒,他們就會每隔一段時間吟唱一曲特殊的歌謠,意在催促。 一刻鐘過來,戚游終于有了動作。 他伸手入懷中,將曹覓臨走前送他的那個錦囊取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征戰(zhàn)天下跟打戎族一樣,是不會詳寫的,后面再把一些事情交代清楚,正文就會完結(jié)了。 你們有想看的番外嗎?可以在評論說一下,我看情況寫吧。 目前我自己確定要寫的番外只有一篇——戚安的成長與戀情。 開文有三個多月了,謝謝小可愛們的支持! 第138章 打開錦囊之前,戚游停頓了一下。 說起來,現(xiàn)在這個情況于他而言,其實遠遠不到“難以抉擇的生死問題”這種程度。 賜死的命令比他想象中來得更快,更直接,但并非完全超出他的預料—— 他心中,其實早有答案。 但思索一陣,戚游還是決定按照心意,繼續(xù)解開錦囊上的系帶。 他無比肯定,在這個時候,他強烈渴望得到自家王妃的陪伴與支持。 而顯然,王妃如今身在拒戎,只能讓這個小小的錦囊,暫時替代一下了。 他忽略掉耳邊越來越急的催促歌謠,迤迤然打開了紙條。 紙條上寥寥幾語,他一眼就看完了。 呆愣了幾秒,戚游回過神來,取來屋中的火折子,將紙條點燃。 烈焰很快吻上那片白紙黑墨,以為摧毀一切能令自己永垂不朽。但當紙張燃燒殆盡,它也一同化為灰沫。 戚游沒有再猶豫,他來到桌邊,端起那杯鴆酒。 房屋外幾十雙眼睛都緊張地盯了過來,就等著他勸了最后的體面。 但北安王輕笑一聲,抬手一揚,直接將酒樽擲到了墻上。 “砰”地一聲,不僅是酒樽落地,亦是屋外祝炎下屬闖進來時發(fā)出的聲響。 “北安王,你這是什么意思?”他瞪著眼,指著灑了一地的鴆酒,“你這是想要抗旨嗎?” 但他根本沒時間等待戚游的回應,在他說完這句話的下一刻,原本等到院外的管家,已經(jīng)帶著親兵們沖了進來。 戚六當先破窗而入,不用戚游親自動手,直接以膝抵背,死死壓制住了這個膽敢冒犯自己主子的來使。 不過小半盞茶的功夫,情況已經(jīng)被控制住。 管家送來一條干凈的濕帕子:“王爺。” 戚游將帕子接過,擦了擦自己方才被鴆酒灑上的幾根手指。 他提步向外,管家亦緊隨在后,邊跟邊匯報:“朝廷來使一行五十二人,王府已經(jīng)全部緝拿。屬下會派人加緊拷問,找出污蔑……” “不用了。”戚游將帕子還回管家手中。 在管家疑惑的眼神中,他淡淡吩咐道:“直接都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