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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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游點了點頭。 他沉思了一會,喊來房中所有的人,吩咐道:“戚三他們已經(jīng)在城中為我們筑下了能安穩(wěn)落腳的地盤,我們將以此為據(jù)點,在這里停留半個月。 “在這半個月內(nèi),第一,搞清楚此處的兵力布防具體情況,以及他們同上層聯(lián)系的方式。 “第二……從城中那些沒有淪為奴隸的那盛朝人下手,試探一下他們的態(tài)度。” 眾人壓低了聲音,齊聲答了一句:“是。” —— 與此同時,康城郊外。 一隊施工隊伍來到了平吉村附近,開始平整路面。 很快,有路過的村民好奇地看著他們。 過了一陣,終于有幾個膽子大的結(jié)伴一起,上前逮著一個施工匠詢問道:“小哥,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這條道路是康城郊外的公共道路,沿途兩旁有不少村莊。 施工匠誠實回答道:“我們在平整路面,正準備修路呢。” “修路?”平吉村的村民們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互相看了看,又問道:“這……是誰讓你們來修路的啊?” 施工匠又答:“我們主家是康城北安王府。” “王府?”他這話一出,幾個村民都愣住了。 按常理來說,修路這種事一般是地方父母官的活計,他們原以為要聽到的是縣令或者附近一些善人的名號,沒想到施工匠開口,竟是把北安王府這么一尊大佛搬了出來。 不過很快,便有人恍然道:“我記得,再往西邊就是王爺?shù)姆獾貙Π桑?/br> “那個很有名的什么山莊,不也在那邊嗎?” 眾人紛紛點頭。 施工匠于是笑了笑,又道:“幾位大哥猜得都不錯,這條路暫時只會從康城那邊修往容廣山莊。近期會在平吉村附近動工,如有打擾,還請多多包涵。” “這有什么打擾的?”聽他這么說,倒是這些平吉村村民不好意思了。 其中一個領頭紅著臉回道:“修路可是一件大事,雖說是王府自己修建,但畢竟……這條路修完之后,這附近的村落,要進城也方便許多,我們愁的是不知道如何幫忙一起出點力,哪里會被打擾?” 施工匠笑了笑:“如此便好。” 幾個村民打聽完消息,便退到了一邊說話,不敢再耽誤施工匠干活。 很快,他們商議出一個結(jié)果,有兩個人離開隊伍,飛奔回村中。 不一會兒,兩人帶回了另外一群村民。 這些村民有的手上拿著各類工具,有的則提著水桶。 這番動靜很快驚動了施工隊的領頭,一個黑皮膚的漢子從施工隊中走了出來,有些詫異地看著這些村民。 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站在村民們最前頭。 不等黑皮膚漢子發(fā)話,老者就先施了一禮,主動解答道:“這位壯士,老叟是平吉村的村長。你們此番要修路的事情,村中幾個年輕人方才已經(jīng)回去同我說了。” 他人老,說了幾句就停下來喘一喘:“我們也沒什么能耐,但如今村中還有幾個閑人,還請壯士讓他們留下幫點小忙。 “另外,平吉村還愿奉上一些清水供你們解渴,希望壯士們不要嫌棄。” 黑皮膚聞言,大方地擺了擺手:“老人家不必如此。我們雖然是修路,但也是拿著工錢在干活,不必勞煩各位了。” 老者堅持道:“左右我們也是受惠的人,如果不幫幫忙,心里頭哪里能過得去?” 見他說得真誠,黑皮膚也不要再反駁什么。 他想了想,點點頭道:“好吧,如今修路工程才剛開始,也就是些平整路面,清除頑石的活計,不需要什么手藝。如果你們愿意幫忙,當真是再好不過。” 兩方相視一笑,很快,老者身后的漢子們都分散開,加入那些正在工作的施工隊員中。 臨走之前,老者拉住黑皮膚漢子,詢問道:“我聽他們說,此次修路是北安王府出資?可是那位天上仙人一般的北安王妃?” 黑皮膚有些詫異:“老人家知道王妃?” 老者咧著嘴點點頭:“前些日子,我們村進城的隊伍一個不慎,陷入了道路上一個大坑中,正發(fā)愁時,正是王妃的隊伍路過,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他邊說,邊陷入那段回憶中:“當時我以為王妃只是順路路過,幫了我們一個小忙,哪里知道……哪里知道……” 說到這里,老者竟是差點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王妃竟然將我們記在了心中……準備修葺這一段道路。” 黑皮膚漢子附和著笑了笑。 他也不知道王妃是不是為了這件事準備修路,但左右修路的事情是真實存在的。 于是他只能勸慰道:“王妃善舉數(shù)不勝數(shù),老人家不必過于激動,保重身子才是啊。” “嗯嗯,老叟知道。”老者點了點頭,慢慢平復下來。 盛朝明宏十七年秋,盛朝第一條水泥道路就在這樣一個晴朗的日子里,開啟了修建的步伐。 而在不遠處的康城,另一個“第一”也正在進行著。 彭壺被小二請上五樓時,發(fā)現(xiàn)樓上已經(jīng)聚集著不少熟面孔。 金貴等人本依著欄桿在說話,見他上來,抬手招呼道:“彭老弟,這邊!” 彭壺謝過小二,只身朝那邊走去。 今日,豐登樓原本一向緊閉的第五層向外人敞開了它的真面目,蓋因一場“拍賣會”正準備于此處舉行。 拍賣會還沒開始,金貴等人都聚集到五樓的回廊邊上,享受著從康城最高樓俯瞰眾生的快感。 彭壺來到眾人身邊,抬手一揖:“眾位老哥,小弟來晚了。” “不算晚,不算晚,是我們太心急了,來得太早。”金貴連忙把他扶了起來。 眾人微微移動,給他讓出一個位置。金貴便將他攬到自己身邊:“來來來,還沒有在這么高的位置上看過康城吧?嘿,你看西邊那個,是不是就是那觀星樓?” 觀星樓是豐登樓建起來之前,康城中最高的建筑,足有三層高。 但是豐登樓完工之后,它便不夠看了。 五層樓擺在現(xiàn)代或許不算什么,但在如今,確實是實打?qū)嵉母邩恰?/br> 康城中沒有其他更高的建筑,站在豐登樓五樓往下一望,可以輕松將整個康城收入眼底。 高空的風一吹,彭壺整個人只覺無比舒暢。 他點點頭,道:“是啊……之前我還登過觀星樓呢,如今在豐登樓一看,只覺這觀星樓……哈哈,著實差點意思!” 眾人聞言,“哈哈”笑開,對他此番言論十分贊同。 閑聊完,話題不可避免地轉(zhuǎn)到正事上。 “彭老弟,知道你消息靈通,怎么樣,此次這個什么什么‘拍賣會’,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啊?”金貴靠近他,低聲地詢問道。 彭壺看了他一眼,搖搖頭無奈道:“金老哥,我得到的消息也同你們一樣,就說‘拍賣會’是競價買賣的交易會。要拍賣的大部分東西,是豐登樓一二樓的商鋪租賃合同,其他的……再多的我也不了解了。” 金貴遞給他一個“你別瞞著老哥們”的眼神,又逼問道:“你能不知道?之前大家都不看好豐登樓的時候,不是你小子一個人不聲不響地就搞了個大的。” 說起這件事,金貴還有些窘迫,畢竟豐登樓開業(yè)第一天,他還領頭嘲笑過彭壺租下店鋪這個舉動。 彭壺嘆了口氣:“您還不知道?小弟當時就是想著湊個熱鬧,誰知道……誰知道啊,嘿嘿!” 如今,豐登樓一二層的商鋪在這些生意人眼中,已經(jīng)成為了不折不扣的“聚寶盆”。 原本彭壺等人認為,豐登樓就是鼓吹一個“康城最高樓”的噱頭,熱度很快就會過去。 哪里知道豐登樓當真不凡,其獨一無二的菜式吸引了大批客人絡繹前來,預定的位置都排到三個月以后去了。 而且,這種吸引力并不只是針對當?shù)厝耍S許多多并非康城本地的人,也不遠千里,慕名而來。 要知道,能在豐登樓消費的,那都是有錢的主。大家開開心心地吃完飯,臨走前吧還覺得有點舍不得。 舍不得那怎么辦呢?又不能把酒樓的菜帶走! 于是大部分人,就把目光放到了一二樓的商鋪中。 就跟要留個什么念想一般,大部分人為了存些“到豐登樓一游”的證據(jù),都會順手在樓下的商鋪買些東西帶回去。如今一二樓的商鋪不多,僅有的幾間簡直差點被他們搬空。 那一天中午,彭壺還在家中等著開膳,就聽到豐登樓玉石鋪掌柜求見的消息。 他原本以為是豐登樓這家店出了什么簍子,一聽才知道是店鋪里的東西快賣完了,掌柜等不到月末結(jié)算,緊急過來朝他要求調(diào)貨。 初始,彭壺也不敢相信這種事情是真的! 他這幾天夜里偶爾還為著豐登樓的租金發(fā)愁,懷疑自己真是看走眼了。哪里想到幾天過去,事情來了這樣一個大轉(zhuǎn)變! 如今,豐登樓的這一家彭記玉石鋪,已經(jīng)成了他名下最賺錢的鋪子,即使扣除了店租人工等等成本,每日里的進賬依舊令人吃驚。 金貴有些不高興地看了他一眼:“嘁!不說就不說吧,我們都懂。” 他嘟著嘴,只最后問了一句:“你就跟老哥透個底,這店鋪,該不該租?” 彭壺矜持地點了點頭:“金老哥,我這么與你說吧。這豐登樓背后的老板不是什么普通人,他的生意眼光比我們高明不知多少。 “此次公開競價,商鋪的租金必定會比一開始略有上漲,但店鋪的租金即使翻個三番……依舊有爭搶的價值。” 金貴驚訝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三倍?你這話當真?” 彭壺嚴肅地點了點頭。 金貴咬著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這關(guān)頭,有人提醒道:“時辰差不多了,拍賣會要開始了,我們先進去吧。”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點點頭朝樓內(nèi)走去。 行到半路,他們突然被幾個小二攔下。 小二不好意思地朝彭壺等人解釋道:“客官請稍待,前面的路暫時不能通行。” 彭壺和金貴等人面面相覷。 金貴皺著眉:“這是什么道理?你們酒樓開門營業(yè),怎么還不讓走了?” 小二連連道歉,但提及原因時,卻是完全不肯開口了。 彭壺拉住金貴,示意他往前看。 對面那個路口,同樣有人被小二們攔住了,那些人與他們不一樣,是康城有名的幾個世家子弟。 這些世家不光是有錢這么簡單,他們還有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