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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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也跟著嘆了一口氣:“好在王爺回來時,應該看不到它了。沒有當面感受到這匹寶駒的不凡,想來也不會太過遺憾。” 兩人言談間,曹覓知道了事情真相。 她不可思議地上前,嘗試著摸了摸汗血寶馬的脖子。 她能感受到掌下的溫熱和細微的顫動,煥發出蓬勃的生命力,這讓她甚至無法立刻相信戚六和管家的話。 她自己在現代是獸醫專業,因為個人興趣,對于馬匹的治療也輔修過一點。此時,她很想進入馬廄中,細細地為這只大馬檢查。但礙于管家和戚六在場,她不敢做出這么奇怪的舉動。 于是,她只能借著撫摸的動作,小心地觀察著。 這樣的觀察收效甚微,她只隱隱約約在馬兒的腹下和后腿發現了一些陰影。 曹覓有心想做點什么,便找了個借口道:“既如此,不若我將它帶走吧。之前收留的流民中似乎有一個獸醫,我可以把它送到容廣山莊,請他看看。” 管家似乎覺得她的話有些好笑,但還是耐心解釋道:“王妃不知,民間的獸醫多是治些牛豬之類的家畜,府中專治馬的獸醫剛才第一時間過來看過了,說是回天乏術。老奴知道王妃心中可惜,但也無需為那戎商的jian計費神。” 曹覓并不理會他的話,只道:“反正王爺也趕不回來見它了,這馬現在就交由我處置吧。死馬當作活馬醫,反正最壞也是這樣了。” 戚游不在,如今這府中就是她最大,她是可以“肆意妄為”的。 果然,管家和戚六不再說話,只點頭稱是。 于是,曹覓離開自己院落不到兩個時辰,回去時,牽回了一匹有價無市的汗血寶馬。 因為她的堅持,寶馬要直接養在她院子里。下人們很快忙活起來,準備用最快的速度在院中打造一個臨時馬廄。 趁著眾人都在忙活,曹覓快速為汗血馬檢查了一下。 果然,在它的后腿中間,胯下的位置,曹覓發現了一道傷口。 那傷口不大,但明顯沒有經過處理,外部有些血rou已經出現了腐爛的痕跡。 這大概也是這馬兒明明看著神勇,但方才卻連掙開小廝的力氣都沒有的原因。 曹覓一邊確認了傷口的情況,一邊在心中琢磨道:“嗯……也不是不能治……” 她默默地回憶著空間中有沒有什么可以使用的藥物。 曹覓是在畢業后查出絕癥的,那之前,大四整整一年,她都在學校和家中來回奔波,籌備著自己的農畜場。 后來,她因為自知時日不多,旅游一趟回來之后,本想把東西分給一直幫自己打點的鄰居和雇工,可沒等送出去,自己就提前穿越了。 所以隨身空間的家中,備有許多種子,以及一些家養獸類、禽類的常用藥。 但馬畢竟不是常見家畜。 曹覓趁著沒人發現,取了旁邊一些草料,實則暗暗從空間中偷渡出來一根胡蘿卜,裹在其中喂給了這匹受過虐待的汗血寶駒。 她打算晚上回空間之后,翻翻自己的書庫或者那個永遠有56%電量的ipad,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關于馬的治療知識。 另一邊,汗血馬麻木地咀嚼著牧草,突然嘗到一點不一樣的口味。它眼睛一亮,開始不住地蹭著曹覓繼續討要。 曹覓怕它把自己的手指當胡蘿卜啃了,連忙抽回手,然后嘗試性地,將手從它并不敏感的脖子移開,一點點往上,碰了碰它的耳朵。 耳朵和眉心是馬兒比較敏感的部位,一般如果不熟,不可以輕易嘗試觸碰。 那汗血寶駒果然不適應地動了動耳朵,偏開了頭。 不過見它沒有攻擊的意向,曹覓已然心滿意足。 一個晚上很快過去。 關于汗血寶馬的治療,曹覓稍微找到了點眉目。體表外傷加體內可能存在的感染讓事情變得有些棘手。 清晨,曹覓過去看望它的時候,趁著沒人注意,將自己昨晚在空間中配好的一點獸用抗生素和愈合藥劑投入了食欄。 但有這些顯然還不夠,畢竟她儲存的獸用藥都是些普通的品種。想要治愈這匹汗血馬,曹覓得嘗試著在這個世界中,尋找課本中提到的某些藥物的替代品。 將這件事記在心里,曹覓摸了摸汗血馬的脖子,返回了屋中。 吃過早膳后,東籬過來向她稟告另一件事情的進度——昨天那些女子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此次,各個世家送來的女子共計一十八名,其中,整整有十四人愿意到莊園去成為女夫子。 這個比例,比曹覓預估的要高出不少。她驚喜之余也有些詫異:“這么多?” 她這一句原本只是感慨,沒想到東籬居然給出了理由。 “王妃還記得昨日那個身著白衣的女子嗎?”東籬提醒。 曹覓對那個第一個發言的女子還有些印象,聞言說道:“嗯。她怎么了?” “她名叫周雪,原本是城中風月樓的一名清妓,琴棋雙絕。”簡單介紹了一下周雪的身份,東籬又道:“我聽她們院中的婢女說,那些女子昨日回去之后,很是爭論了一番。大多數人眼饞三年后的自由身,卻因為不知道去到山莊會遭遇些什么,所以一直踟躕不定。” 曹覓點點頭。 她倒是理解這些女子的想法。人對未知的恐懼,有時候是難以戰勝的。而留在府中做個奴婢,是她們原本的歸宿,是她們能預見到的未來。 東籬又說:“那時候,就是這個周雪站了出來,極力游說其他人選擇第二條路。她甚至承諾,到了山莊,如果真出現什么意外,她愿意為眾人頂在前面。” 曹覓有些敬佩地點點頭:“周雪是吧?我記下了。” 頓了頓,她又道:“這樣,留在府中的幾人,你讓她們搬到下人那邊,隨便給她們安排一些輕省的活計。 “至于愿意到山莊去的,還讓她們住在那個院落。你待會將我房中那個木盒子拿過去,將其中的書頁分予她們,叫她們輪著抄寫,每個人都得把紙上的內容認真抄上三遍。” 東籬點點頭:“是。” “另外……”曹覓又想起什么,吩咐道:“你幫我去匠人們那里問問,看看有沒有對墨水與刻印有研究的,讓他午膳后找個時間過來見我。實在沒有的話……就找個比較清閑的過來。” 按照往常,曹覓肯定是會直接點名讓劉格過來的。 但是劉格之前從容廣山莊回來之后,立刻被她抓了壯丁,送到石灰礦那邊去幫她研究水泥了。 反正配方曹覓給了,連大概的配比也說了,剩下的就是研究一下該怎么燒制。 水泥的項目是她寄予厚望的“來錢”事業,在劉格幫她弄出來之前,她不會再輕易打擾這位得力干將。 所以,午膳之后,曹覓見到的是這批匠人中,少有的一個年輕人。 那年輕人還未蓄須,自稱叫張卯,精通木刻,平日里工坊需要點什么木制小零件,或者刻個印章,都會安排他去辦。而如今劉格正在跟礦石粘土打交道,所以就沒把他帶上。 曹覓也不是那種看年紀來評判人的主子,她與張卯交談過幾句,了解過他的經歷,便開始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你說,有沒有可能做出一種類似印泥的墨汁?”曹覓嘗試用張卯能理解的話來表述:“它能夠像印泥一樣,有著極強的附著力和著色性,同時又保留墨汁的特點。” 張卯有些暈。 他第一次被主人家傳喚,正是想好好表現的時候,哪想到曹覓一開口說的話就讓他找不著頭腦,是以他一時有些著急。 “呃……呃……墨汁怎么可能跟印泥一樣呢?”張卯有些結巴地詢問。 “對,普通的水溶墨汁當然不行。”曹覓安撫地朝他一笑,示意他不用緊張,“我在一本墨家典籍上看過,如果將溶解墨粉的溶劑……呃,我是說溶解墨粉的水,換成油,或許有奇效。” “油?”張卯有些詫異地重復。 曹覓點點頭:“對,最關鍵的,就是油。” 在中國古代,印刷術是直到唐朝時才被發明出來的。但這并不代表著,在唐朝之前,沒有人想到過這種方法,畢竟在更早之前,與印刷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印章之法,已經在士人階層普及開了。 制約著印刷術出現的,其實是——油墨。 文人們書寫所用的都是水墨,它們根本沒辦法附著到刻板上,印刷也就無從談起。 只有制作出粘度更大的油墨,才能滿足印刷的條件。 “那本書是我小時候看的,十分破舊,關鍵的地方已經被撕毀了,我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油。”曹覓接著解釋:“反正你近來也無事,我希望你能嘗試著調配處一種可以用來印刷的油墨。” 為了解釋印刷,曹覓又讓東籬拿出了之前她專門讓人刻好的印章。 “說起來,這枚印章還是你刻的吧?”曹覓展示了一下印章,詢問道。 張卯看到自己的作品,心下稍安,點了點頭。 曹覓便笑道:“你看,你調配出來的墨水,沾上這印章后,必須能夠印出清晰的文字,這便算成了。” 張卯終于理解了曹覓的意思,點了點頭。 但很快,他又小心地提出了另一個問題:“王妃,恕小人直言,你想要印……印刷,直接用印泥便是了,何必一定要弄出那什么油墨呢?” 曹覓看著他,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刻印之法只用于印章,還是太可惜了。” “可惜?”張卯一個土生土長的現代人,根本跟不上她的思路。 “對啊,太可惜了。”曹覓幽幽嘆了一聲,“如今,文人想要看書,就得找人借到書籍,花個兩三日的功夫,將書抄下。 “倘若有一天,這印刷之法能成,我們便可以為四書五經,甚至天下書籍都雕刻出專門的印板,油墨一刷,一息的功夫,能印出三頁來!這樣,難道不比抄書快上百千倍? “你別小看這印刷術,真能做成,絕對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事!” 她這么一說,張卯就懂了! 他微張著嘴,消化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行禮道:“小人愚鈍,多謝王妃點撥!” “嗯。”曹覓見他醒悟,也十分滿意。 想了想,又提醒道:“另外,雕刻的東西也不局限于木頭,你可以找找工坊中其他人,用膠泥,粘土,甚至銅鐵作為材料,都試上一試,也許能發現其他的轉機。” 張卯點點頭,“小人謹記在心。” 將事情交代完,曹覓將張卯打發走。 她休息了一會,又瞎想道:“其實印刷術出來了,紙是不是也該弄一弄,現在紙也好貴啊……哎,停停停,現在事情太多了,等劉格那邊水泥弄好了,再考慮這些吧!” 想到這里,她果斷打斷了自己的思路。 好不容易獲得了一點休息時間,曹覓決定去陪陪多日不見的幾個孩子。 到了遼州后,她變得忙碌了許多,除了每日雷打不動堅持陪孩子們用晚膳之外,大部分時間,她都在忙著府里或者山莊的事。 到了戚瑞的院子,她發現三個孩子居然沒在院中玩耍,而是一起湊在榻上埋頭看著一本書。 曹覓萬分驚奇地走過去,從背后打算嚇一嚇他們。 結果,她拙劣的表演只換來老三捧場地一咋呼,剩下兩個小鬼頭就差給她翻個白眼了。 笑過后,曹覓在三人旁邊坐下,“在做什么?今日居然沒有出門,我的小公子們果然是越來越好學了,真好!” 她深知夸贊對孩子們的重要性,所以從來不吝嗇表揚,讓幾人知道好學、助人等等品質的重要性。 戚瑞將手中的書遞給曹覓,曹覓接過一看,發現是這個朝代的一本經史。 曹覓微蹙著眉:“這……這本書哪來的?” 戚瑞解釋道:“爹爹為我請的夫子要過來了,聽說夫子最擅長治經,我便讓院中的婢子幫我找了一本來,正在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