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衛]風起西荒_分節閱讀_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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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無話可說。 兩個人還站在廊下,弘瀚抄著兩只手道:“趕緊進去,外頭不冷么?不要仗著你們武功好不怕冷。” 允跟著弘瀚進屋,阿錦一路扯著他的袖子撒嬌。“師父,我想死你了!”她穿的單薄,靴子上都是雪泥,小臉凍得紅撲撲的,顯然一路過來吃了不少苦。 允想到如今大雪封山的時節,阿錦一個小姑娘穿過紫函關,走過昆嶺的漫漫山路前來尋找自己,心下也就軟了。“你怎么不在山上。” 阿錦跟著他在火盆邊尋了個暖和地,撒嬌道:“因為我想你了嘛!” 弘瀚看她那樣,哈哈大笑,殿內的幾個值崗侍衛也都笑了。他們是認識阿錦的,不少侍衛還因為烤rou的事跟她打過架,吵過架,這一見面,不由分外親切。 同眾熟人見過一番,允生怕她嘰嘰喳喳的打擾到弘瀚辦公,便帶著阿錦自去吃東西。 廚房的管事一見是祝卿大人,十分殷勤的準備了一大桌各種面食,什么蓋澆面、擔擔面,莜麥面,寬面窄面貓耳朵……阿錦就像個八百年沒吃過飯的窮孩子,腦袋都要扎到大碗里了。吃完了,忽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抹抹嘴巴,看著她師父樂。 允便道:“好了,飯也吃了,人也見了,你可以回去了。” 阿錦先是瞪大眼睛,隨后不可置信,進而現出十分委屈的樣子。“師父,我剛來你就要我走?”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阿錦撅嘴道:“我之所以跑出來,是因為白回來過一趟圻山嘛。” 秋狩之后,白離開西炎回天都去,途徑圻山回去看看,這并不奇怪。 阿錦又道:“說是太子要讓我去天都呢。白看了看,結果說我練功太慢,必須抓緊,到了第九層,就立刻去。” 允點點頭,這是他意料之內的事。 阿錦嘴巴撅得可以掛油瓶了。“我才不想去啊,所以……我就收拾包袱來投奔師父了!” 允張了張口,想要責備阿錦,卻突然不知道從何說起。從小到大,他都沒辦法嚴厲的責備任何人。練功快慢尚且不論,以阿錦的性子,按部就班的聽從召喚去天都做影衛,似乎確實難以想象。而且,自己開了一個很壞的頭,跟著弘瀚走了,把規矩給壞了。 最后只好說:“離開了寒泉,你練功怎么辦?”熾焰到了高層,必須依賴寒泉才能練功,因是十分炙熱霸道的武功,必須有至寒之物才能壓制。而功力越高,發作起來越離不開寒泉,除非通過火契到達第十層,否則很難離開圻山。 阿錦早都料到會被這么問,立刻笑嘻嘻的拎起自己的小包袱拍了拍:“放心吧師父,我把山上的冰息丸都帶來了,好大一包呢!” 允想起離山前自己叮囑的那一堆事,留下的那一堆冰息丸,再看看小姑娘又興奮又充滿希翼的眼神,無奈的扶額。自己的教導果然很失敗。 這時候弘瀚處理完事情,也來到了膳堂,十分好爽的插口道:“怕什么,既來之則安之,我這里多養一個人還是可以的!還少你一口飯嗎!” 阿錦立刻喜上眉梢,站起身對弘瀚躬身喊:“師公好!” 這是什么鬼稱呼,弘瀚一臉愕然:“什么?” 阿錦皺眉:“難道要喊師娘?” 允一頭黑線,覺得自己的教育失敗徹底了,小姑娘才出山沒幾天,就跟人學歪了。只能趕緊給她碗里添rou。 就這樣,阿錦被安排住在了祝卿所在的祈臺,被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師父不住在這里,而是和西炎伯一起住在候伯府。阿錦覺得理當如此。師父不能夠陪她出門游玩,而是弘瀚派侍衛帶她四處游玩,阿錦也覺得理當如此。這丫頭天生心大,一副樂天不知愁的樣子,整日嘻嘻哈哈,過的很是痛快。 侍衛之中,被派來帶她游玩的是籍坎。眾人都對這個任務表示了眼紅,他們私下進行了一番征選。籍坎因為年齡合適、家中無妻、沒有訂娃娃親、中原話說的標準、為人幽默、知道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等諸多優勢脫穎而出,被分到了這個光榮的任務。 幾天之內,籍坎帶她去吃了廟會小吃看了古戰場遺址去了西山看某貴妃曾經泡過的溫泉。任務很輕松,籍坎卻覺得自己悲催的要死。他堂堂一個侍衛,被安排來干這種陪小姑娘逛街的活兒,算怎么回事?他這個對西炎一點都不了熟悉的北方人來當向導,隊長十三叔是想讓他也趁機游玩呢?還是趁機游玩呢? 總之,帶著老人家一廂情愿的好意,籍坎不得不每天帶著阿錦出去逛,還要帶回來吃晚飯。天可憐見的,隊里的兄弟們還會圍著他問東問西,時不時給點小玩意讓他送給阿錦姑娘!老實說,小姑娘雖然算是個高手,卻沒有一點架子,誰見了都喜歡。可他們要是有心,可以自己去送東西啊,老是讓自己轉送算什么事!他們是不是男人啊! 阿錦卻過的很開心! 她這輩子沒有過的這么輕松過開心過,下山投奔師父真是太對了! 每天晚飯的時候,她都能看到師父,總是和西炎伯在一起。允會過來問問她今天去了什么地方,有沒有闖禍。西炎伯就有趣的多了,會告訴她更多好玩的地方,更有趣的玩法,更好吃的東西,總之一定不能錯過。 看到一旁籍坎無奈的表情,弘瀚哈哈大笑。“不是號稱從來不會迷路嗎?你現在應該把炎城附近都搞清楚了吧! ” 籍坎只好長長的嘆氣。 離開圻山的第十五天,阿錦在睡覺之前感覺到了內息的躁動——無論怎樣運功她都無法平復下那些造反的火焰了。于是她拉出包袱,取出一顆冰息丸。 在圻山古墓中,她曾經找到過記錄,說是以寒泉水輔以藥物制成的冰息丸,可以替代寒泉的功效。無論是練功還是火契,都可以用它替代。這是天都東遷之后,為了解決圻山遙遠的問題而發明的替代之物。 她剛要吃下那顆冰息丸,就聽到允的聲音:“不可以。” 這時候夜已經很深,允是獨自來的。 “師父!”就像以前她練功的時候一樣,無論什么時候,師父總是在她恰好需要幫助的時刻出現,握住她的手腕替她平復躁動的內息,或是驅趕寒泉的冷意。 允說道:“不是這樣用的。”他探了一下阿錦的腕脈,便確知了她內息的狀況。他將冰息丸切下一小片,用一杯水化開,遞給了阿錦。 那杯水融了冰息丸之后,變成了乳白色,表面蘊起淡淡的薄霧,就像是寒泉水一般冰冷。 阿錦接過來,毫不遲疑的就喝了。一股帶著寒意的清涼立時平息了熾焰的躁動,使之回歸平和狀態,恰好合適,不多也不少。 允將剩下的大半顆顆藥丸收回包裹中,囑咐道:“還是不可以貪功冒進,熾焰總是要一點一點練才好。” 阿錦哼哼唧唧道:“可是師父練得時候并不是這樣嘛。” 當年她是眼見著少年的允如何泡在寒泉中,一邊凍得嘴唇青紫,一邊卻又頭頂熱氣蒸騰。所以他才能那么快就突破了九層。她實際上只比允小三歲,當年自御城的奴隸市場給買來,便被他一路拉著手長大,既是師兄也是師父,親眼目睹了他是如何練功的。 允正打算耐心解釋一番,阿錦便搶先說道:“師父我知道!你當初是服了整顆的冰息丸,寒毒發作,不得不盡快練功才能保得性命。可是,也正因如此,才能早早熾焰功成,才能火契出山啊?苦是苦了些,可是我不怕!” 阿錦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有一種不經世事的天真和熱切。“我讀過一些上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不求做什么人上人,只求能早日到達第九層,就能找一個喜歡的人,完成火契,一輩子跟在他在一起啦!” 允驚呆了,他萬萬沒想到徒弟是這樣以為的。“你以為火契是什么?” 阿錦跳起來,習慣性的扯著允的袖子搖擺:“師父你別害羞嘛!誰都看得出來你喜歡西炎伯啊!西炎伯也很喜歡你啊!你們相親相愛,這樣很好啊!” 允忽然嚴厲起來,按住她道:“阿錦!” 突然的嚴厲讓阿錦覺得不太妙,只見允一字一句的說:“你下圻山,來西荒,這些都沒關系,我都不在意。但你心里一定要清楚自己是誰。你遲早會成為太子的影,也只能成為太子的影!” 阿錦瞪著允,對方也直視她,一點兒也不讓步。她鼻子一酸,低下頭。她看到允握著自己的手,師父手背上的火鳥印記年隔日久仍是很清晰。她的委屈終于爆發,忍著眼淚,掙脫允,大聲道:“師父你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