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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如此的年輕、健康而美麗,本來應該擁有完整的人生才對。哪怕她只是個NPC, 哪怕自己剛剛差點被她搞死,在對著這顆人頭的時候,他也不由陷入了沉默。 肖鋒鏑同樣暫時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才動手略微檢查了一下。 “這顆頭應該是被利器砍下來的,”說話的時候,他看了看擱在門口的消防斧,“用的可能就是那把斧頭, 或者類似的東西。另外,在頭被砍下來的時候, 她應該已經(jīng)死了。” “……嗯。” 方時清盡量把自己從悲憫的情緒里拔出來, 集中到對副本的思考上。 這顆頭顱的出現(xiàn), 從側(cè)面印證了他之前的想法。二十多年前這名少女失蹤的那天一定發(fā)生了什么特殊的事, 而那件事可能就是破解副本的關鍵。 她是怎么死的?一個人是不可能將自己的腦袋砍下的,所以絕不是自殺。 方時清立刻聯(lián)想到,在這名少女失蹤的那一天,據(jù)說是前去與“男友”見面了——這么說來,會是那個“前男友”殺了她嗎? “但是,這顆頭看上去也太新了,”肖鋒鏑仔細看著頭顱的斷口,皺眉道,“就像剛砍下來幾個小時的一樣。” 這倒是不奇怪,方時清早就發(fā)現(xiàn),目前的整座廠房都比他們最初調(diào)查的時候要新很多。 “我覺得,副本里的這座玩具廠并不在實際的時間線上,而是停留在了二十多年前她失蹤的那個晚上,也可以理解為,咱們現(xiàn)在所在的是二十多年前的這座廠子里。” 肖鋒鏑思索了片刻說道:“在這個時間點,這個女人剛剛被殺死不久,附近肯定還留有兇手的線索,我們及時去調(diào)查的話很可能能夠找到——是這樣吧。” “……嗯。” 他說得沒錯。 按照解謎游戲的套路,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關鍵人物的尸體(的一部分),那么接下來要做的,當然就是查探死因和尋找兇手了。 肖鋒鏑把頭顱重新收了起來,放回原位,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心情都很沉重。 “這個房間……應該沒什么別的東西了,我們?nèi)e的地方繼續(xù)找線索吧。” “好。” 肖鋒鏑把桌上那張照片遞給方時清,自己則是重新拎起了那把消防斧。 肖鋒鏑打開房門,邁步出去,方時清剛打算跟上,卻見他一下子退了回來,還立刻把門又關得嚴嚴實實的。 “怎么——”方時清剛一開口,只聽門口嗵的幾聲巨響,門板都被震得抖了幾抖,像是有什么重物撞在上面一般。 “……”肖鋒鏑說,“外面的人偶非但沒有變少,反而變多了。而且,它們的行動速度變快了很多。” 在他踏出門外的那一刻,遠遠近近數(shù)不清的人偶立刻同時抬起了頭,無數(shù)雙毫無高光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這邊。隨即它們就像出膛的炮彈一樣瘋狂地蜂擁而上,剛剛門口的巨響,多半就是人偶撲在門上的聲音。 那種速度、那種數(shù)量的怪物軍團,就連肖鋒鏑都不愿意去面對。 “呃,那咱們豈不是被困在這里了?” 這個房間只有一道門,沒有其他出口。 “那倒未必,”肖鋒鏑說著走向房間另一側(cè)。 在老板椅的后面有道工藝掛簾,掛簾后面被木板嚴嚴實實地封著,他把簾子扯掉:“這里不是還有一扇窗戶嗎。” “可是這邊不能通過啊?” 之前搜索房間的時候,方時清就發(fā)現(xiàn)了這扇被封死的窗戶。當時他試著推了推,立刻收到了熟悉的系統(tǒng)提示:“封窗的木板像是和空間固定在了一起,紋絲不動”,只好放棄了。 “不能通過?為什么?”肖鋒鏑微微皺眉。 “因為——” 方時清剛打算解釋,只見對方干脆利落地抄起消防斧,幾下就劈爛了封窗的木板。 消防斧本來就是被設計出來在火場切斷木料、破開門窗的工具,用來破這種木板簡直得心應手。 “有什么問題嗎?”肖鋒鏑回頭道。 “……”方時清無言以對,“沒有。” 外面正對著的是廠房的后院。方時清往外看了一眼,大概知道為什么這扇窗會被封住了:后院應該是沒人打理,四處雜草叢生,還有一個很大的垃圾堆,這幅景象看著就令人煩躁,平時想必味道也不會太好。 方時清的手電掉在了廠房里,肖鋒鏑將自己的手電筒取出來打開,彎身掛在他腰側(cè)。 “我先出去,你幫我照著點。” 方時清點點頭。就在對方直起身來的那一刻,他余光忽然看見窗外有什么東西一閃:“小心!” 一具人偶的軀體,從窗洞上面倒垂了下來。 這只人偶的完成度比廠房里徘徊的那些要高出許多,起碼已經(jīng)正確地涂上了顏色,也有加上了頭發(fā)和衣服。 它倒掛在窗外,一頭黑色的長發(fā)筆直地垂落,單手僵直地向前伸出,手心里握著—— 沒等方時清看清楚,肖鋒鏑一揮手,直接把它的上半身砍飛了。 方時清愣了愣,連忙撲到窗口,用手電向外照去。人偶的上半身落在數(shù)米之外,它的手里握著的是一個純黑色的金屬物體——一把樣式古舊的手.槍。 幾秒鐘后,人偶的雙腿也啪嗒一聲跌了下來。眼看著它的兩截身體各自蠕動著,似乎就要再度拼在一起的樣子,肖鋒鏑干脆燃起一張符咒,淡藍色的火焰很快便將之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