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高興。”穆女士說，雖然莊知魚看不出她是不是真的高興。但看穆玖伏的反應(yīng)，顯然她并沒有這事看得那么可怕……也是，生而為拉拉和穆玖伏做的其他事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那好了先不說了，我一會兒把這些東西拿上去給你拍照看看。”穆女士那邊還在碎碎念，莊知魚斗膽抬眼看了看，只見屏幕黑漆漆的，顯然沒什么光源。

    “你太爺爺真摳啊，我和你爸結(jié)婚的時候，他說沒錢置辦彩禮。可你看他這棺材里，嘖嘖嘖，老頭子留了一塊純金的表，一直悄悄摸摸地不讓人知道，死了才敢戴在手上。你爸他們也是一脈相承地?fù)福疾刂⒉m著，把我們當(dāng)外人一樣防著。”穆女士還在發(fā)牢sao。

    “好了媽，”穆玖伏勸著，“你先上去吧，下面不安全。”

    “沒事，”穆女士說，“你媽的回春術(shù)比你好太多了，根本不怕。倒是你，你要注意安全，別逞能！”

    莊知魚默默地聽著這一切，終于知道穆玖伏身上的那一點(diǎn)膽大妄為是從何而來的了。和穆女士相比，穆玖伏真是謹(jǐn)小慎微。

    電話掛斷，莊知魚長舒了一口氣。“阿姨挺有干勁兒。”她說。

    穆玖伏笑了笑：“她膽子很大。”

    莊知魚點(diǎn)頭：“看出來了。”

    “我在我媽這里沒有秘密，”穆玖伏說，“以前，我每天都在說謊，只有在我媽這里，我可以什么都說。”

    莊知魚垂眸：“真好。”

    “起來吃飯吧。”穆玖伏說著，就又去廚房忙了。

    莊知魚坐在床上，呆呆地想了想，又拿起了手機(jī)。點(diǎn)開微信，被屏蔽的俞慧給她發(fā)了很多條消息。一開始是問她在做什么，后來又問她怎么不回消息，最后她已不再執(zhí)著于莊知魚的回答，只是自顧自地說起了自己的生活，像是把聊天界面當(dāng)成了日記本……莊知魚看著，一陣鼻酸，可她心里清楚，mama只是暫時舍不得她，mama并沒有接受真實(shí)的她。

    但莊知魚還是有些不忍心的。于是，她挑了mama發(fā)來的一盤餃子，問：“什么餡的？”

    俞慧秒回：“白菜豬rou。”

    “好，吃吧。”莊知魚說。

    “給你留了些。”俞慧說。

    “不用了，”莊知魚說，“不回去過年了。”這一次，她不必再胡謅什么借口。然后，她把手機(jī)丟在床上，出門了。

    簡單填了下肚子，莊知魚就打開了電腦，頗有些廢寢忘食的架勢。她一定要把群里討論的內(nèi)容全部搞懂，不然她就落后了。

    “你說，小沈奪取的靈力，有沒有上限？”莊知魚問。

    “不清楚，”穆玖伏回答，“但下限一定是使用噬魂術(shù)所需的最少靈力。如果她真的得了虧疴，只要我們能把她的靈力消耗到標(biāo)準(zhǔn)線以下，她就再也沒辦法用噬魂術(shù)了。如果不能用噬魂術(shù)，她就只是個凡人。”

    “聽起來還挺容易的，”莊知魚說，“怪不得她需要人質(zhì)。唉，也不知道術(shù)管局什么時候能找到清兒。”

    穆玖伏剛要回答，目光卻不自覺地上移：“與其等待術(shù)管局，不如直接問無愿吧。”

    莊知魚一抬頭，只見那銀色的水門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她剛激動地輕呼一聲，黃無愿卻從門里跌出，奄奄一息。

    “師姐！”莊知魚一驚連忙奔了過去，把她扶起來，靠在自己懷里。“發(fā)生什么事了，”莊知魚急急問著，“不是十分鐘就能回來嗎？你怎么去了這么久？怎么把自己弄成這樣？”

    “早回來了，”黃無愿有氣無力地說著，“在我的空間暈了會兒，才醒。”

    “我給你治傷。”穆玖伏說。

    “玖伏學(xué)姐，”黃無愿咳了兩聲，艱難地說著話，“我回去把報(bào)紙交給你們了。”她又摸出手機(jī)，打開地圖，標(biāo)記了一處位置：“這是沈佩元的一個據(jù)點(diǎn)。她武功不好，耐力差，但會很多花里胡哨的術(shù)法，攻擊性很強(qiáng)。最重要的是，一定不要聽她的聲音。如果被她cao控，就全完了。”

    話剛說完，黃無愿吐了好幾口血，頭一偏，便昏了過去。“師姐？”莊知魚連叫了兩聲，可黃無愿竟然一點(diǎn)兒反應(yīng)都沒有。她身前濕漉漉的，像是剛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她、她……”莊知魚結(jié)巴起來。

    穆玖伏給黃無愿把了脈，又低頭看了看她身前，果然有一個明顯的鞋印。“傷得太重了，她的肋骨被自己踹斷了，”穆玖伏說，“臟腑還在出血，外傷更是不計(jì)其數(shù)。”

    穆玖伏把手機(jī)遞給莊知魚：“我們要聯(lián)系丁韻，把位置給他們，清兒的傷也很重，先去救人。”

    說話間，莊知魚只覺得四周一陣靈力涌動。她知道，那是回春術(shù)。可她顧不上多問，只能趕緊在通訊錄里找到丁韻，將黃無愿的話盡數(shù)轉(zhuǎn)述給她。丁韻追問著黃無愿這幾天的去向，可莊知魚實(shí)在不知該如何回復(fù)，只能把手機(jī)丟開，又緊張地陪在穆玖伏身邊，等著黃無愿蘇醒。

    可黃無愿沒有蘇醒。不僅黃無愿沒有蘇醒，片刻之后，穆玖伏也瞬間臉色慘白，忽然脫力。

    “怎么了！”莊知魚連忙問著。

    穆玖伏擺了擺手，好容易才穩(wěn)住氣息：“她比我想的傷得更重，我的靈力還沒有深厚到可以救她的地步。僅僅是嘗試一下，就差點(diǎn)把我自己搭上。她的傷太多，得盡快把她送去校醫(y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