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知魚懵懵點頭：“你的反偵察意識真不錯?！钡€是有些失望的。畢竟在這里，有許多話都不能說，許多事都不能做。

    她們定了雙人座。自習(xí)室里很安靜，莊知魚一進去就把座位后面的簾子拉上，又擺好咖啡，打開電腦，拍了一張照片，發(fā)了一條十分積極向上的朋友圈。留下了學(xué)習(xí)的證據(jù)后，她扭頭看向穆玖伏，穆玖伏還在看文獻，很認真。

    她想和她說話，又不敢大聲說，只能在桌子下悄悄戳了一下她的腿。穆玖伏的腿顫了一下，可她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莊知魚的膽子更大了，她干脆摸上了她的腿，又隔著厚厚的褲子，輕輕捏了一把。

    然而穆玖伏依舊沒什么大反應(yīng)，她只是停下了翻頁的手，悄悄捏緊了桌沿。所有動作都落入了莊知魚眼中，她干脆變本加厲，手指輕輕按下，又沿著腿向上摸去，一點兒多余的聲音都沒發(fā)出來。她是很有分寸的，并沒有多做什么，前前后后不過只行進了兩厘米，又撤了回來，輕輕摩挲……這就足夠了。

    在她手下，穆玖伏的呼吸頻率明顯亂了。莊知魚很滿意這反應(yīng)，飛快地收回手，打開文檔，準備寫論文。

    可是，下一刻，穆玖伏就抓住了她的手?！霸趺床焕^續(xù)了？”她問著，握住她手的那只手輕輕向下，在她手腕上捏了捏。

    莊知魚愣了愣，又忽然反應(yīng)過來。她沒想到穆玖伏竟然設(shè)了結(jié)界——完全打擾不到別人，很有公德心。

    “繼續(xù)什么呀？”莊知魚瞬間紅了臉，“我不懂?！?/br>
    “哦，你不懂，”穆玖伏說著，將她的手按回自己腿上，“我以為你很懂?！?/br>
    莊知魚尷尬地笑了兩聲：“我要寫論文了?！?/br>
    穆玖伏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莊知魚岔開話題，她瞥了一眼穆玖伏的電腦屏幕，又問：“對了，巫山神女的事查得怎么樣了？”

    穆玖伏保持著沉默，仍然死死地按著她的手。那一刻，莊知魚腦海中閃過了許多霸總土味小說，什么“撩火不滅火”之類的。

    一時間，莊知魚完全控制不住想象力，但還好，穆玖伏不是那種人。只見穆玖伏忽然笑了，顯然是故意逗她。

    “你剛才在想什么??？”她問著，松開了她的手，眼睛只望著她。或許是莊知魚的錯覺，她只覺得此刻的穆玖伏離她很近，幾乎下一刻就要吻上她。

    “沒什么……”莊知魚無力地說著，又盯上了穆玖伏的唇。

    “沒什么是什……唔！”穆玖伏一句話還沒問完，莊知魚已在她唇上飛快地吻了一下——她先發(fā)制人了。

    “是這個，”莊知魚小聲說著，又戳了戳她的腿，提醒著，“那個巫山云……不……神女……”一時口誤，接下來的話明明很正經(jīng)，她也說不出口了。

    穆玖伏半天才回過神，她也紅著臉，應(yīng)了一聲，然后就把電腦轉(zhuǎn)了個方向，給莊知魚看?！拔艺狭诉@些可能和巫山神女有關(guān)的術(shù)法的材料，把后果和術(shù)法簡單對應(yīng)了一下，”她很快進入了狀態(tài)，認真給莊知魚講解，“迷魂術(shù)，迷惑心智?？苄g(shù)，cao控物體。這兩個都是最基本的，只是一個對人，一個對物，也不是什么機密術(shù)法。比如我家有一種迷魂術(shù)，鄰居家可能還有另一種迷魂術(shù)。這些術(shù)法，不算小眾。”

    莊知魚點頭，穆玖伏就把文檔向下拉了拉：“這些是從材料里提取出來的。有些地方相互沖突，我沒用，只整理了一致的地方。噬魂術(shù)，迷惑心智，奪取靈力。據(jù)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和尚說，被奪取靈力的瞬間，他的腦海中全是不堪入目的幻象。雖然身體沒什么特別，但精神上很快樂。也因為幻象，他腦海中根本沒有施法者的真實相貌，春夢了無痕。至于迎修術(shù)……則是身心交流，達到頂峰，增長靈力?！?/br>
    “所以，”莊知魚忍著臉紅，“只有身心都那個，才能共同進步。如果只是幻象，靈力就會被cao控幻象的人奪?。俊?/br>
    “目前來看，是這樣。但相較而言，迎修術(shù)的條件更苛刻一些，”穆玖伏說，“一定要真心享受、真心快樂、真心喜歡著對方，才能一起增長靈力。噬魂術(shù)，實施起來要輕松很多。”

    “而造幻象的基礎(chǔ)，應(yīng)該是迷魂術(shù)。如果不會迷魂術(shù)，便無法練習(xí)噬魂術(shù)，”穆玖伏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問題來了：巫山神女，憑什么長生呢？”

    莊知魚想了想，說：“古墓里的女尸，這么多年還‘壽命未絕’，就是因為她靈力深厚。術(shù)士是靈力越多，活得越久？”

    “越容易活得久，”穆玖伏選擇了更嚴謹?shù)恼f法，“靈力一多，就能輕松解決很多問題。”

    “噬魂術(shù)可以奪取靈力，如果巫山神女想，她可以隨時延長壽命？”莊知魚又問。

    “我也是這么想的?！蹦戮练f。

    莊知魚想了想：“可是，古墓里還有很多牌位……四十六個牌位？她們會死，說明她們并沒有濫用這種術(shù)法。所以，也只有‘巫山神女’的名號長生了?！?/br>
    “這種術(shù)法確實太狠了，一般人下不去手。她們沒有長生，并不意味著她們不懂如何長生?！蹦戮练f。

    莊知魚明白過來：“我們看到的那具女尸，不對，不能算是女尸……只要解開封印，她就能活?！彼f著，汗毛聳立。

    “她的確擁有了和自身年齡極為不符的修為，”穆玖伏說，“明明靈力和生機都被封印了，還能有一絲殘留的靈力可以積攢五百年。我想不到，如果沒有封印，她的靈力會有多可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