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風兒肆意掠過大地,一陣又一陣強硬的風帶著花兒起伏,甜蜜的香氣混著夜間露水,在這片大地上不住沉浮。 天上的云朵慢慢飄開,不被遮住的月光重新灑下,透過玻璃窗,銀光墜到搖晃的大床上,照在那似波浪起伏的墨發之上。 亙古的月光之下,一只男人的大手緩緩移過來,抓住了纖細的小手,伸手,十指相扣。 至此心心相印,許下兩人不變的承諾。 “……永遠愛你。” 第101章 番外·婚后篇 明亮的日光照在臉上, 蘇喬不適地皺了下眉,剛剛一動,還未睜開眼睛, 下一刻身上一輕,幾秒后落在眼簾之上的光照不見了。 濃密纖長的眼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樣輕輕闔動,好像下一瞬間就要睜開,然而時緒認真看了一會兒,發現小姑娘的呼吸又慢慢變得平穩綿長,竟然又睡了過去。 他無聲地笑了下, 輕輕湊近, 手臂從脖頸下伸過去,一攬, 便把懷里的佳人抱了個滿懷。 他向來習慣早起晨運, 這個習慣自少年時便保持著, 除非生病,不然哪怕刮風下雨,把室外運動換成室內運動,依然會執著進行。 但是今天,天未亮時他便醒了, 貪戀懷里的溫柔,他愣是一下都不想動,就這么睜著眼睛,安安靜靜地注視著身側的女孩子,任由胸腔中一顆孤落落的心, 慢慢地充實幸福和甜蜜的味道。 昨天晚上的親密, 兩人都是新手,哪怕時緒努力按照打聽來的經驗做好準備, 實際cao作時仍然難以避免力量輕重,雖然喬喬一直在忍著,最后還是受不了地哭聲連連,最后睡過去時,眼角還沾著淚。 時緒心疼她,雖然很想繼續,但是理智占上風,他起身弄來熱毛巾為她清潔身體,被單弄臟了,怕弄醒她不敢換被單,只好從柜子里拿出干凈的被單疊成小面積,墊在臟地方之上,處理好這一切之后,他才快速洗了個澡,回來抱著她躺下。 因為長年保持運動,時緒的體質十分好,雖然一個晚上又是運動又是干活,盡管才休息了幾個鐘,到了平日該起的作息時間,他還是醒了,絲毫不見疲憊,然后便靜靜地看著他新鮮出爐的小妻子,一直到日頭初升。 昨晚落地窗前的窗簾未拉上,月光很亮,哪怕關了燈光,他依舊能看清楚女孩子臉上緋紅的嬌羞,那是他最愛的顏色。 回憶起昨夜的細節,時緒神色看似平靜,眼底卻蘊含著即將掀起大浪的暗涌,一身無法發泄的精力開始撓癢他的心,他有些想做點什么了。 他想,一個晚上過去,喬喬應該不會太疼了吧? 這么想著,他收緊手臂,低頭親在女孩子的耳闊上,隨即翻身而起。 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單開始起起伏伏,等到喬喬再一次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的時候。 蘇喬感覺渾身難受得要命,簡直堪比跑了八百米加一千五百米再加一圈青蛙跳酷刑之后的第二天,全身酸軟無力,此時她無力地趴在床上,享受著時緒的放松按摩服務時,一邊用幽怨的眼神譴責他。 可惜男人臉皮厚得很,完全沒有一絲愧疚,反而笑得像只偷吃了蜜的狐貍,“喬喬你這體質不行,以后早上跟我一起運動吧。” 她正趴在柔軟的床上哼哼唧唧著,聞言便是一皺眉。 她不太想運動,可是時緒說的話沒錯,她現在的體質是不太行了,想想以前,她一天打幾份工時,可曾睡過懶覺?可見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果然被無憂無慮的生活給打敗了。 “好。” 說出口的聲音帶著沙沙的鼻音,不復往日清脆,時緒一頓,笑得更深了,低頭在她臉上一親,“落印蓋章,說話算數。” 蘇喬抬手摸了摸臉,嘟著嘴,伸出蔥白的手指推開他的臉,嬌嬌說道:“暫時不許你親我。” 她這是在氣,早上醒來,竟然是因為身體的異樣反應……這樣的叫醒方式是不是有點太過刺激?嗯?她覺得某人應該要好好反省一下。 兩人賴在床上聊了會天,期間被時緒吃了無數她不自知的豆腐,最后因為太餓,不得不起床。 時緒先下去煮飯,蘇喬便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雖然昨晚時緒幫忙清理過了,可是早上又鬧了一出,現在身體黏糊得不行,她迫切地想要清洗一番。 浴室里有個圓形的大浴缸,時緒早放好了熱水,蘇喬拉開浴巾,走進水里,泡在溫暖的熱水之中,舒服地嘆喟一聲。 將自己搓出了一身泡泡之后,蘇喬懶洋洋地趴在浴缸邊,回顧她短短的已婚生活。 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她已經能感覺到婚姻的不容易。 她知道婚姻要靠經營,知道兩人的相處需要磨合,可她沒想到,這竟然還是個體力活! 太難了。 她掬了捧水,默默發了會兒呆,隨后把臉半沉進水里,吐出嘴里的空氣,咕嚕咕嚕的一串泡泡冒了出來。 玩得正起勁時,門口響起了‘砰砰砰’的敲門聲,“喬喬,別泡太久,出來吃飯。” 時緒比往日略沙的聲音隨之響起,蘇喬立刻驚覺自己在浴室消磨了太長時間,應聲后急急忙忙把身上的泡沫沖洗掉,走出浴缸擦干水漬。 時緒靠在門邊,雙手插在兜里,聽著浴室內傳來的些許聲響,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下。 怕時緒等太久,蘇喬只把頭發吹得半干便走出來,隨后向衣柜走去,一邊把手放在浴衣帶子上,一邊道:“你先下去,我要換衣服,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你不用等我,自己先吃飯……” 她打開了衣柜,說了一串話,才反應過來男人仍然站在臥室里一動不動,準備解開帶子上的手頓住了,向他看去,眼神疑惑,“怎么啦?” 時緒斂下情緒,慢慢走過來,在她身后站定,越過她的肩膀從衣柜里取出一件長款薄外套,搭在她肩上,說道:“起風了,小心著涼。” 蘇喬眨了眨眼睛,“三哥,我是要換衣服。” 換衣服,當然先脫浴袍,再穿里面的,最后才穿外套。 時緒隨意笑了笑,搭在她肩上的手用力一推,她便隨著他向前走,“吃完飯先,這里只有我們,穿不穿無所謂。” 穿不穿無所謂?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蘇喬掙了下,沒掙開,便也由著他,隨他走到樓下。 餐桌上準備了熱粥,還有幾樣家常小菜,這些在國內常見在這里卻難尋的食材,一看就知道他提前做了多少功夫,花了多少心思。 明明私底下用心,但是這個男人表面,永遠都是淡定,都是嘻笑無所謂的表相。 就像這次兩人注冊登記結婚,律師證婚人,所需要提交的書面材料,預約時間等等等等,這一系列的cao作全部都經不起細推,因為只要一想,就知道沒有一個環節可以臨時達成,她的三哥,為了在他生日這一天注冊,暗中不知準備了多久。 問她愿不愿意,只是最后一步。 可他永遠不會將前期困難麻煩的步驟告訴她,他讓她覺得,自己只需要無憂無慮地生活,其它所有可能會帶來困擾的、或是需要思索解決的問題,他通通擋在她身前,在她發現之前解決掉。 這就是她的三哥。 蘇喬坐在位置上,默默吃著味道不錯的食物,視線放在一直為她夾菜的時緒身上,突然道:“三哥,你果然是天蝎座。” 什么座?星座?時緒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你在夸我?” 蘇喬的眼睛隨即彎成了雙片月牙兒,露出了兩個俏皮的小虎牙,“是啊,我在夸你。” 時緒哦了一聲,臉上波瀾不驚,“夸我什么?” 蘇喬伸手戳戳他的臉,在他臉上按出個酒窩印,“悶sao。” 時緒挑了挑眉,“不準。” “怎么會不準?” 如果要評悶sao冠軍,肯定就是他,無人能及。 時緒嘖了聲,抓住在他臉上搞怪的手指,直接湊到嘴邊,響亮地親了一口,揚著眉梢說:“我表現得這么明顯,分明是明sao,哪里悶了?” “噗!” 果然比起厚臉色,沒人能比得過他,蘇喬冷不防一嗆,連連咳嗽起來。 好不容易喘緩了氣之后,她沒好氣地看著他,不再跟他說話了,快速把粥吃光,填飽了肚子再說。 已經過了午時,吃完了這一頓早餐午餐合并的餐點之后,時緒拉著她散了一會兒步,便帶著她回臥室,準備午睡。 蘇喬打了個哈欠,并沒有拒絕,她本身就有午睡的習慣,更別提昨天下了飛機之后便一直在忙碌,晚上又沒怎么休息,時差沒有好好倒,身體其實疲憊得很,如今趁著吃完午飯午睡一下,養養精神正正好。 窩在時緒臂彎里,她很快睡著了。 時緒的手放在她背后,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拍著,闔著眼皮,也在小憩。 溫柔的午后陽光穿透窗簾,給臥室帶著昏暗的光度,一室暗光浮沉,氣息柔和。 傍晚,兩人用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經過一個下午的養精蓄銳,蘇喬又恢復元氣,她興致勃勃地換了身衣服,手牽手跟時緒走出別墅,漫步在小鎮上。 小鎮地域靠近山脈,空氣清新,環境宜人,夜幕降臨之后,天上的星星爭先恐后一顆顆地冒了出來。 時緒帶著她在一處小山坡坐下,蘇喬在前,時緒在后,兩人相偎著仰望天上的星星。 “真漂亮!” “喜歡?” “當然喜歡。” 時緒便笑了,手蓋住她的眼皮讓她閉上眼睛,“那我送你一顆星星。” 她閉上眼睛,不多會兒,便感覺到胸口一涼,一件冰涼的物體輕觸肌膚,她低頭一看,頸上戴著一條漂亮的藍寶石項鏈。 藍寶石在清透的月光下閃著驚人的美麗光芒,若是一般人,早折服在寶石的美麗之下,可是蘇喬不是一般人,她在這一年里,看過太多的珠寶,早對這些東西有一定的免疫力,她如今看著它,只是在心中想,這顆藍寶石一看便知價格不菲,想到它的價格心里更是一陣rou疼,皺眉道:“別浪費錢呀。” 時緒忍不住哈哈大笑,用力地在她臉頰上親了下,“這是我們的新婚禮物,怎么叫浪費錢。” 蘇喬還是不滿意,“你可以買別的嘛,買這個又貴又不能用,你花了多少錢?” 時緒哂笑,搖了下頭,“沒多少,你知道我們電影賺了不少,別說一顆,就是買十顆都綽綽有余。” 電影?! 蘇喬眼睛瞇了起來,內心深處丟在角落許久的問題終于被主人想起,她揚高聲音道:“我想起來了,票房后來賺到的分紅你還沒給我呢。” 夜風帶起她柔軟的發絲,時緒伸手梳理著她的頭發,輕聲道:“瞧你這點出息,還惦記著那點分紅?我難道不比它值錢?你有我就夠了。” 蘇喬:“……” 她小聲嘟喃著,“你又不能當錢花。” 時緒一聽,簡直好氣又好笑,捏了捏她的臉道:“我給你的黑卡你刷過嗎?你從來沒用過,你現在是沒錢的問題嗎?你是不肯花錢,你啊,就是分得太清,以前就不說了,現在我們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盡管用,你現在可是小富婆。” 蘇喬嘿嘿地笑,心里被他哄得舒舒服服的,悠悠向他一靠,把玩著頸上的藍寶石,“你說得也有道理,嗯,那我以后可就盡情花錢了,反正是我的錢。” 喬喬可能對自己的身份沒有一個正確的認識,身為時家和喬家唯一繼承人,她身上繼承的財富數不勝數,也就是她這種迷迷糊糊的性子,對錢財不敏感不在意,才會以為自己沒錢,要換了另一個人,肯定巴不得把家里的財產掏出來往自己口袋放。 時緒沒再說話,以實際行動表達他的意愿,他低頭,親昵地輕啄她的額頭、臉頰、鼻子、嘴唇,越來越纏綿,腰身扣著自己的手越發用力,蘇喬敏銳感覺到身后男人身上的變化,立刻伸手攬著男人的脖子,岔開話題問道:“三哥,這條項鏈叫什么名字?” 她的強硬轉移話題,很是破壞氣氛,空氣一陣寂靜,時緒眼神細微一閃,隨即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么突然想問這個問題?” 蘇喬嘴里嘟喃著,“就是想知道。” “真的?” 她癟了癟嘴,看他一眼,咬了咬唇,小聲說道:“……我疼。” 時緒立刻秒懂,然而懂了之后,卻是忍俊不禁地笑起來,“你以為我要做什么?嗯?” 蘇喬臉色慢慢漲紅,“你再笑我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