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沈瑾白看著被倒吊在樹上的陸惟,又環視一周,只冷冷地道了一句:“誰也不許放他下來。誰若是放他下來,我便把他打殘!”沈瑾白說著,便拎著劍頭也不回地大踏步進了陸府的門,直奔她和陸惟的新房。 蕭非還在院子里等著她,見她回來了,連忙迎了上來,撲到了她懷里。“你回來就好了!”她緊緊地抱著沈瑾白,生怕她出了什么事。 “我把陸惟殺了,掛在門前了,”沈瑾白十分冷靜地說著,又問,“接下來要去做什么?” 蕭非愣了一下,看向她,認真地對她道:“你殺了他,還掛在了門前……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做的了,你,沒有退路了。” “我已不需要退路了,”沈瑾白看著蕭非的眼睛,說,“這京城,我是一刻都不想再多待了。” 她說著,又問蕭非:“你在信里的計劃寫著,接下來,你要闖宮?” 蕭非點了點頭,面色凝重:“的確如此。” “很危險的,”沈瑾白說,“我陪你去……反正我如今已沒有退路了,我就同你一起瘋一回。” 蕭非聽了這話,展顏一笑:“好。我們先易容,然后便進宮。”她說著,便接過了明袖手里的箱子,道:“季公子找回來的文書,足以定罪了。剩下的文書,冷袖已經在找了,一經找到,即刻公諸于世。” “好,那我們走吧。”沈瑾白說著,拉著蕭非就要走。 蕭非卻停了腳步,回頭看向昏迷了的陽茗,道:“我不太放心陽茗師叔。”說著,又看向了明袖。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要明袖留下來保護陽茗。 明袖忙道:“主人放心,奴婢會抽調幾個人過來保護陽茗師叔。”又道:“主人,奴婢如今只想好好保護主人,這是jiejie的遺愿。” 蕭非聽了,沉默一瞬,又點了點頭。 于是,這一夜,當皇帝要安寢之時,他驚訝地發現寢宮里多了兩個女子。一個一身嫁衣,但那嫁衣看起來怎么都不合身;一個一身白衣,但白衣上則染了血色。 皇帝不知道這兩人是怎么進來的,只知道這兩人看起來便是來者不善。果不其然,那看起來尚且稚嫩的女子將一個箱子放在了他面前,問他:“你就是皇帝?”說著,她也不等回答,開門見山地道了一句:“我們有事找你談。” 寢宮里的人不知為何睡倒了一片。皇帝剛想開口叫人,卻見那白衣女子拔出了身上的劍來,那劍上有些暗紅的血跡。皇帝見了這架勢,一下子連話都不知該怎么說了。 “你別緊張,其實也不是什么難事,”年紀稍小的那個說,“不過是讓你秉公執法一回罷了。” 她說著,打開了那箱子,把文書放在了皇帝面前,又道:“你自己看看吧。” 皇帝顫抖著伸出了手,從那小箱子里取出了幾卷文書,小心翼翼地翻閱著。這一看,他也吃了一驚,卷卷都是死罪。 “看完了?”蕭非說,“到你該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皇帝聽了,卻有幾分疑惑,便壯著膽子問了一句:“你們,是受人差遣嗎?” 沈瑾白冷笑一聲:“若伸張正義還需要受人差遣,那這天下便真的毀了。”她說著,直接把劍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又威脅著:“案卷里有哪些人犯了何事,我們心中都有數。皇上,我勸你還是公正一回,若日后我們沒有聽到關于這些文書的任何消息,我們還會來找你的。” 沈瑾白說著,壓低了聲音,道:“到那時,我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皇帝有些慌:“有些事情,朕做不得主,朕也只能聽他們的……” “那便是你的問題了,”沈瑾白說,“我們只想要一個結果。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若不動手,我們便親自動手,到那時,我們會將你這個昏君,一并處理了。你今日也看到了,你這皇宮里的重重守衛根本擋不住我們。” 沈瑾白說著,微微一笑。 一個月后,朝廷忽然出了大變故。不少朝廷官員都被定罪下獄,其中有很多都是死罪,只待秋后問斬。與此同時,不少書局都在印著同一本書冊,書里的內容奇怪的很,盡是當朝官員大大小小的罪名,看起來頗像官府的案卷。 沈瑾白、蕭非、季陵立在京郊的一片墳塋前,陳廣峻則坐在輪椅上。幾人看著那些大大小小的墓碑,不禁感慨萬千。 “不曾想,拖到這幾日才將他們下葬,實在是對不起他們。”蕭非說著,盯著紫鏡的墓碑看了半晌。那日她從宮里回來,聽聞紫鏡死訊,當場懵了。她沒想到紫鏡會死,那可是她的師父,武功本領最高強的師父。誠然她曾經因為她苛待自己而怨過她,可她心里到底還是敬重她的。 “這些日子你們東躲西藏,也不怪你們。”陳廣峻說。 “表哥,陳府如何了?”沈瑾白問。 陳廣峻答道:“官差上門了好幾次,問了好幾次你的下落,我爹只說你失心瘋了,再也沒回過家。他又給那官差塞了好多銀子,才終于把事情壓了下來。”他說著,又強顏歡笑道:“還好陸家罪過滔天,如今陸家父子已死,他們的種種罪行已公諸于世,百姓都說你是為民除害,倒也沒幾個人再上門找麻煩了。” 陸遠也死了,他也死在二月初八。 那天晚上,陸府因為陸惟橫死而亂作了一團,陸遠卻不知為何,只是稱病,誰也不見。可陽茗卻命人將她推進了陸遠的房間,又讓人出去把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