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襄宜谷的兩人聽了,連忙道:“沈姑娘放心,我們定不負所托。” 沈瑾白點了點頭,又連忙提著劍便循著聲音找了過去。走了沒多遠,她便看見了巷子里的激戰,這次對方人多,陳廣峻他們已處于下風了,王齊甚至還受了些傷。于是她連忙拔出劍來沖了出去,她顧不得什么,沖入人群之中便是一陣砍殺。 “你怎么來了!”陳廣峻一邊反擊著,一邊又忙問。 “我聽見你們打斗的聲音,不放心,便過來了。”沈瑾白說著,一回身便將一個殺手一劍封喉。 陳廣峻有些急了:“那……她……” “你放心,”沈瑾白道,“襄宜谷的人,信得過。” 沈瑾白說著,一劍刺死了陳廣峻身后的人,又跳到了陳廣峻身邊,道:“我們已經失去一個人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再失去一個人。” 陳廣峻一時動容,又發了狠,與沈瑾白合力,終于把眼前的殺手殺盡了。從前他在面臨這種場合時多半會手下留情,給對方留下一條命,如今卻顧不得了。 “這些人是纏上我們了。”沈瑾白說。 “但快到主街了,”陳廣峻說著,收了劍,對沈瑾白道,“如今百姓都在主街旁等著一睹天子圣顏,這里沒什么人,但過了這條街,人就多了。想必到那里,殺手也不敢如此猖獗。只是那里人多,你若是被人發現幫了我,只怕也會給自己招來禍事。” 沈瑾白點了點頭,道:“我明白。”又道:“我護送你到那里,然后我便不現身了,我會在暗中幫你。” 陳廣峻應了一聲,又看向了沈瑾白腰間的箭矢。他一眼便認出那箭矢從何處而來。“若我沒能回來,幫她報仇,”他說著,又把自己剛撿來的劍遞給了王齊,“面圣不便攜帶兵刃,這東西是帶不得的了,以防落人口實。” 王齊見了,便接過了那把劍。陳廣峻又看了沈瑾白一眼,認真道:“表妹,答應我,若我無路可退、必死無疑,你千萬不要管我。我們這些人里,若我死了,便只有你和朝廷沾點關系,做事方便一些。你活著,便還有希望。所以,千萬不可莽撞。” 沈瑾白沉默了一瞬,又點了點頭。 陳廣峻便又看向了那邊亮如白晝的街道,那里有一些光漏在了這偏僻的小道上。他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表妹,我去了。” 說著,他轉身便走,一步一步走得堅定。沈瑾白和王齊等人一直拿著兵刃在一旁護衛他,直到他走進了人群中,襄宜谷的人跟了進去,而沈瑾白卻沒再跟著。 她施展輕功,跳到了某處房檐之上,從高處觀察著這繁華的京城。主街上燈火爛漫,人山人海,熱鬧非凡。而在主街之外,大部分地方都黑漆漆的,寂寥無比。 蔣沅兒為了情義死在了那黑暗無人的地方,而陳廣峻則背負著使命闖入了這燈火繁華之地……而與此同時,整座城都在歡度佳節。 沈瑾白小心地行走在屋頂之上,謹慎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她看到了一些人,身著甲胄,看起來應當是特意為了皇帝巡城設下的。那些人倒是光明正大,根本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還很蠢,看似在盡守衛之責,實際上卻連左右看看都懶得動,甚至還哈欠連連。 “朝廷起用的都是這等草包嗎?”沈瑾白心想。 可還有一些人,他們身著夜行衣,緊緊地趴在屋脊后,只露出了個腦袋來盯著下面的人群,幾乎已同這黑夜融為了一體。看那作風,沈瑾白便知道,那絕對是專門豢養的殺手。 沈瑾白心中怒極,登時抬起胳膊,瞄準了其中一人。手指一動,袖箭便離弦而出,直中那人的面門。那人便悄無聲息地向后栽倒,不知墜去哪里了。 而這一異常自然引起了同伙的注意,他們連忙在這附近搜尋著這神秘來人的身影。可沈瑾白早已巧妙地藏了起來,他們根本找不到。他們處在一時慌亂之中,而沈瑾白又抓住了機會,先迅速地換了一個位置,然后又用了袖箭,射中了一個。 殺手登時亂了陣腳,一個個都警惕地盯著周圍的屋頂,找尋著放箭之人。可沈瑾白卻早已悄悄地繼續向前行了,能把這些人的注意力轉移開來,她便算成功了。如此一來,陳廣峻的路便能好走些了。 雖然她現在已完全看不到陳廣峻的身影了,但她卻看到了遠處盛大的車駕,那是天子駕輦。駕輦行得極慢,還沒到跟前,便有些百姓等不及,連忙下跪,山呼萬歲。 山呼聲震天,可沈瑾白卻覺得可笑。跪這皇帝又有什么用,這皇帝可曾把百姓放在心上?若非皇帝昏庸無能,豈會讓朝廷壞了綱紀?讓百姓的生活一敗涂地? 駕輦中的人,聽著這山呼聲,不會心虛嗎? 她正想著,便見眾多跪倒的人中立著一小堆人,那自然是陳廣峻和王齊一干人等了。王齊他們就護在陳廣峻身邊,生怕有人使陰招。沈瑾白不由得緊張起來,連忙又彎著腰施展輕功向前疾行,終于到了陳廣峻附近。 只見在皇帝駕輦越來越近之時,陳廣峻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狀紙,便要從人群中闖出來。羽林軍自然是不讓,可王齊一行人卻故意擋住了羽林軍,為陳廣峻開出了一條路,可他們自己卻被羽林軍盯上了,根本不敢輕動。于是,在羽林軍即將圍過來之際,陳廣峻一個翻身,便越過了羽林軍的重重防線,從人群中跳出來了出來,穩穩地立在了那主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