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他的腳步登時一頓,回頭一看,果然,是韶云派的一個小師弟。“還真是躲不過。”季陵心想。 “季師兄!果然是季師兄!”那小師弟見了季陵,高興地喊叫起來,對著外邊招呼道,“掌門師兄,你快過來看,是季師兄啊!” 話音落下,孟子鐘便從門外趕了進來。一見季陵,他激動不已,連忙奔上樓梯,道:“季師兄,你安然無恙,便好了!” 季陵連忙后退一步,拉開了和孟子鐘的距離。他把孟子鐘打量了一番,又問:“你怎么回事?怎么如今江湖上都在罵你?” 季陵所言不假。因韶云派在那一戰中最早逃走,如今,孟子鐘為江湖上已成為千夫所指的所在了。 孟子鐘的熱情被他這一句話澆滅不少。他嘆了口氣,道:“說來話長……季師兄,我們坐下說吧。” 季陵見了,便同孟子鐘一齊入了座。孟子鐘給季陵斟了茶,道:“師兄有所不知,韶云派本就不愿來插手這一戰,是我家里人,一定要韶云派來,我不得已只好帶著韶云派響應了北斗莊。可師兄你也知道,韶云派的弟子中并沒有如你一般的人物,我只得小心保全自身,不讓韶云派有太多損傷。” “所以你見形勢不對便逃了?”季陵問。 孟子鐘忙道:“師兄誤會了!”又道:“實在是因為那日,我認出來破陣之人是沈姑娘,擔心惹禍上身、解釋不清,又擔憂師兄的安危,只好先走一步。我本打算暗中查探清楚,既能保全韶云派,又能給江湖眾人一個交代!” 孟子鐘說著,嘆了口氣:“卻沒想到,我們剛走,這邊就亂了。我本以為雙方還能再僵持些時候,卻沒想到北斗莊敗得這么快,如此一來,我們竟成了逃跑的了。我們本想潛伏在那林子里,抓幾個從襄宜谷出來的落單的人問個清楚,卻沒想到那林子猶如迷宮一般,又大,路又難尋,一進去我們便暈頭轉向。莫說抓人了,能找條路出來已是難得。出來之后,我們便聽說了那些罵名……唉,這次,真的解釋不清了。” 季陵聽他如此說,便信了他的話。只聽孟子鐘又道:“師兄,我們出來沒多久,便聽說了你們的消息。你們都安全了就好……那沈姑娘和蕭姑娘又是怎么回事?我至今都沒弄個明白。” 季陵聽他這么問,不知該怎么回答,只得糊弄了一句:“她們沒什么。” 孟子鐘見季陵如此,知他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便又換了話題,問:“那師兄,你們這是要去何處?” 季陵聽了,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又如實回答道:“回韶云派。”他說著,頓了一下,幾乎是咬著牙說道:“回去,殺石從風!” 孟子鐘卻愣了一下。季陵見他神情,便知有事發生了,忙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孟子鐘的臉色很難看。他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來,遞給季陵:“昨日才收到的。傳信的弟子一路從韶云派走官道來了蜀地,在路上碰見了我們,我們才知道的這事……已經過去有七八天了。” 季陵聽他這話,便知大事不好,連忙把信拆開看了。這一看,他不由得一驚:“石從風逃了?” 話音剛落,二樓的紫鏡拉開門便沖了出來。“你們說什么!”紫鏡站在欄桿邊怒氣沖沖地問著。原來,她聽見韶云派的人來尋季陵,便特意在門前仔細聽著。大堂人不多,比較安靜,紫鏡又內力深厚,她很輕易地就聽到兩人的談話了。 “這位前輩是?”孟子鐘連忙起身問著。 紫鏡沒有回答他,只是又急急地問著:“你們方才說什么?石從風逃了?” 一時間,客棧里的氣氛尷尬極了。季陵清了清嗓子,剛要說話,卻見陳廣峻又皺著眉頭從外邊走了進來。 陳廣峻沒注意到背對著他的孟子鐘,只是向季陵走過去,嘆道:“當真奇怪!我已許久沒和六扇門聯系過了,六扇門竟知道我在這里,又給了我任務……誒,孟公子,你也在這里?” 房間里,本來閉目養神的沈瑾白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向了一旁的蔣沅兒。“外邊好吵,他們在說什么?”沈瑾白有氣無力地問著。 蔣沅兒見沈瑾白終于開口說話,不由得有幾分驚喜。她連忙道:“沈姑娘,你終于肯說話了!”又道:“我也沒聽清他們在說什么,太遠了。” “我好像聽見表哥說,六扇門又給他任務了,”沈瑾白說著,便強撐著要坐起來,“我要幫忙。” 蔣沅兒連忙扶住她,擔憂地問:“沈姑娘,你如今重傷未愈,還是好生休息為好。” “無妨,”沈瑾白擺了擺手,“我、我需要一些事情讓我忙起來……讓我,不再想她、忘了她。” 蕭非再醒來時,已不知過去多少日子了,雪已經停了。這些天,她一直昏睡著,三個袖袖和三個師父日夜輪換著看守照料,不知給她灌下了多少湯藥,才終于保下了她這條命。 可她一睜眼,問的卻還是沈瑾白的消息:“她怎么樣了……” “她怎么樣了?谷主,你不如先問問自己怎么樣了?”紫玉的聲音自一旁傳來。蕭非看過去,只見紫玉面容憔悴,一看便是這幾日勞心勞力、未曾好好休息。 “那……我怎么樣了?”蕭非問。 紫玉只是板著一張臉:“你差點就去見你娘了!” 蕭非聽了這話,竟然輕輕笑了。她有氣無力地說:“那也不錯,我娘從前并不怎么理我,若我死了還能多換些母女相聚的日子,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