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所以你就自作主張,誆沈姑娘為襄宜谷破陣?難道我襄宜谷沒人了不成,還要讓這么個外人來幫扶?谷主,你先前同我們說的時候,我們只當你會讓自己的侍女前去破陣。誰能想到,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跟我們商量,就交給了一個外人!”紫玉未等蕭非說完,便不滿地道了一句。 “天地良心,”蕭非睜大了眼睛,“她現在可不是外人。她不僅會襄宜谷的心法,還幫襄宜谷解了圍,這難道還是外人嗎?” 紫玉冷笑一聲:“谷主,她究竟為什么學會了襄宜谷的心法,又為什么為襄宜谷解了圍,你心里清楚。” “可你也不能否認,她現在和襄宜谷有著無法割舍的聯系,只要她行走江湖,被人認出來了,別人便會當她是襄宜谷的人……她也就是我襄宜谷的人!”蕭非重復強調著。 說著,蕭非卻又嘆了口氣:“師父們,我還想著,你們這次來,說不定會有更重要的事情來問我呢。沒想到,你們竟然就揪著我話里的細枝末節不放,反而把重要的事忘了,真是讓我寒心。” 紫玉愣了一下,卻聽一直沉默的紫屏先開了口,道了一句:“我們聽明袖說了,是陸惟把我們眼線藏身之處和聯絡方式透露給北斗莊的,也是陸惟誘使北斗莊前來攻打襄宜谷的。” “的確,”蕭非說,“那么,我那混賬哥哥又是從何知曉的呢?他又為何死盯著襄宜谷不放呢?為何我們那么多人在京城監視著他、卻還是讓他做出這樣的事來了呢?” 蕭非說著,閉了眼睛:“三位師父,這才是我們如今要解決的問題,不要只盯著沈姑娘一個人看了。沈姑娘不是什么威脅,陸惟才是。” 正說著話,便見冷袖捧著一碗湯藥進來了。蕭非見了,忙道:“幾位師父,陸惟的事就交給你們處理了,在慶功宴之前必須給我拿出一個對策來,還有重新安排眼線的事……這些可再耽誤不得了。”又道:“那就先請幾位師父去商討一下吧,我先喝藥了。” 三個師父聽出了她這話里趕人的意思,也不好久留,便一同出去了。冷袖端著藥碗走到了蕭非面前,但蕭非卻看都不看冷袖,只是連忙對著明袖招手,喚道:“快點,趁著這里沒有師父,我有話要問你。” 在時間緊迫的時候,她也顧不上使小性子了,她一眼便認出了成日給沈瑾白送飯的是明袖。明袖見了,連忙到了她榻前,問:“谷主有何事要問?” 蕭非道:“你今日給她送飯了嗎?她情況如何?傷可好了?有沒有問起我?有沒有什么反常之舉?有沒有什么話對我說?” 面對著這樣一連串的問題,明袖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方才開口答道:“沈姑娘一切如常,還主動問起了谷主的情況,她還有話要對谷主說。” “哦?什么話?”蕭非忙不顧疼痛撐起了半個身子,問。 明袖答道:“她說她不走,讓谷主好好安心養傷,不要胡思亂想,等著慶功宴的時候再見。” 明袖說罷,便偷偷觀察著蕭非的神情。她本以為蕭非會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卻不想蕭非聽了只是一怔,然后又有些失落地躺在了床上。 “完了。”她說。 沈瑾白夜里從大牢回來后,給自己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后洗漱一番便休息了。再睜開眼時,正是正午。明袖又掐著時間來給她送飯,沈瑾白接過食盒,便如往常一般坐在桌前吃了起來。只是這一次,她很明顯地能感覺到,明袖一直在觀察著她。 “昨日沒觀察出來什么,今日便接著觀察么?”沈瑾白心想著,迅速地吃完了飯,就要打發明袖離開。 可明袖接過了食盒,卻只是瞧著她,欲言又止。沈瑾白看了明袖一眼,便說了一句:“你想問什么,直說便可。” “沒什么。”明袖忙道,提起飯盒忙忙地便要走。 “等一等,”沈瑾白卻叫住了明袖,“我有話問你。” 明袖便站住了腳步,回頭看著沈瑾白。沈瑾白走到她面前,問:“她如何了?” 明袖嘆了口氣,答道:“她太累了,我出來的時候,她還睡著呢。” “她的傷怎么樣了?大概什么時候能好?”沈瑾白又問。 “這可說不準,”明袖道,“平日里我們用金創藥,兩三天就好得差不多了,可谷主不同。一來是她傷得不輕,雖然華鷹只打了兩鞭子,但她的傷口還是很嚇人的;二來是因為她百毒不侵,不僅防了毒藥,連這些良藥用在她身上,都比常人起效慢一些。” “慶功宴時,她能好嗎?”沈瑾白又問。 明袖有些猶疑:“這……雖然我說不準,但應該能好吧?不然,紫玉師父也不會定下慶功宴的日子了。” “好,”沈瑾白說,“你回去之后,她若醒了,你便告訴她,我沒走,讓她好好養傷,不要胡思亂想。我們慶功宴再見。” 說罷,沈瑾白便頭也不回地進了自己的屋子。明袖看著沈瑾白如此行為,心中疑惑:“真是奇怪,她何時這么主動地問主人的情況?” 她想著,當然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得拎著食盒,走了。 一下午無事,沈瑾白只是坐在窗前,望著外邊天上的云。冬日的襄宜谷常常處在一片灰暗之中,陽光實在是稀罕物,弄得天上的云都隱隱約約、辨不清個形狀。還沒怎么看,一陣風吹過,便把方才的云又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