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你別裝傻,你明明分得清她們三個,”紫鏡說,“跟著你出來的那個穿紅衣的是宮袖,谷里的兩個是明袖和冷袖。” 穿紅衣的宮袖在馬車外邊聽見了這話。她騎在馬上,不由得低下了頭去,露出一絲苦澀的笑。 “我分不清,她們又不是不會換衣服穿,”蕭非一臉的不在意,口中執拗地說道,“統稱袖袖。” “你對她們未免太刻薄了,”紫鏡用說教的語氣對蕭非說,“日后,等我們死了,她們便是你的左膀右臂。你不會武功,只能靠她們保護。你離不開她們,所以一定要善待她們,不然吃虧的只會是你。” “嗯。”蕭非十分敷衍地應了一聲。她靠在車壁上,心里失落極了:自由玩樂的游戲到此結束,她又得回谷里種花了。 紫鏡見蕭非沒有興致聽她說教,便道:“等回了谷里,我再同你一一細說吧。北斗莊下戰書一事不可小覷,我們襄宜谷定要小心應對。若是應對不好,便是多面受敵,你那在京城的哥哥也不是什么好打發的,只怕難的還在后面呢。我知你喜歡玩樂,只怕早已受不了谷里的規矩,但只要你還是谷主,你便要擔負起這些重擔。” 聽到紫鏡提起這些事,蕭非不由得又是一陣心煩意亂。正煩躁時,她卻又想起了韶云派的事,便扭頭問道:“大師父,你可曾聽說過韶云派的嚴明?或者是孟嚴明這個名字?” 紫鏡神色如常,想都不想便立馬答道:“沒聽過。”又問:“怎么了?” 蕭非只覺得奇怪,百思不得其解:“他有如夢令,卻又會我們襄宜谷的內功,只是我從來沒有聽過他的名字。谷里的秘笈不能外傳,他卻掌握了這么多,這么多年卻還沒被我們發現,實在是匪夷所思。” “是得細查,”紫鏡說,“但如今之計,以北斗莊一事為重,這些事情可以先放一放。等我們回谷,得先商討出一個對策來,再做定奪。” “一群糟老頭子而已,怕什么?”蕭非還是滿不在乎。 “糟老頭子?”紫鏡語氣更加嚴肅了些,“糟老頭子可以一呼而天下應,小谷主,你能嗎?” 蕭非聽見這個問題便閉了嘴,再也不作聲。她現在十分想念和沈瑾白一行人在一起的日子,雖然每天要裝出那一副單純良善的模樣是累了些,但還算自在愜意,更何況還有沈瑾白那樣特別的美人作陪。如今,她卻只能cao心這些事情,直面現實,被迫聽著這些說教。 “沈姑娘,你可一定要快點來谷里找我,”蕭非心想,“不然我會悶死的。” 想著,蕭非卻又掀開簾子,對外邊的宮袖招了招手,道:“宮袖,你過來。” 宮袖聽了,連忙騎馬靠近,只聽蕭非接著道:“那件事,你還得接著替我去辦,就是引人上鉤的那件事,你知道的。” 宮袖聽見,順從地點了點頭,應了一句:“是。” 紫鏡聽見蕭非說這些話,很明顯是在瞞著她什么,但也沒有多問,只是問了一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知道。”蕭非回答著,放下了簾子,又倚著車壁慵懶地靠著。 “知道便好,”紫鏡的語氣又嚴肅起來,“你那些玩樂的事,我也不想多管,你娘這個年紀的時候比你還能鬧騰,都是這么過來的。但你要記住,你絕對不能違了谷內規矩,情之一字害人不淺,你可不要把自己害了。” “哎呀,大師父,”蕭非聽見這話,立馬又滾到紫鏡懷里撒嬌,“我心里有數呢,你也不用時時提醒我。外邊那些凡夫俗子豈能入了我的眼?我還沒那么傻,把自己搭進去。” “自以為聰明更要不得。”紫鏡見蕭非在她懷里撒嬌,卻也沒有心軟,口中依舊說著那些說教的言語。 蕭非覺得沒意思,便立馬斂了笑容,又爬了起來,只是低著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頭。“沈姑娘,你快來給我解悶兒啊,”蕭非心想,“這才片刻,我就受不了了。” 沈瑾白和蔣沅兒還在去蜀地的路上,陳廣峻和季陵也追了上來。幾人沿著沿途客棧一路問下去,總算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確實有一家客棧的老板說幾日前有兩個姑娘住進了這家客棧,其中一個看起來病入膏肓。 這一切都和之前那個肥頭大耳的商人所說的話相吻合了,沈瑾白的心又是一沉。陳廣峻見她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便勸道:“表妹,你也不必太過憂心,最起碼我們可以確定她們的確走的是官道。既是官道,這一路上便肯定還有人見過她們,我們總能找到的。” “就怕她們進了襄宜谷,”季陵說,“沒人知道襄宜谷在何處,世上都是只聞其名,卻不知其所在。若她們真的回了襄宜谷,我們又該從何找起?等進了蜀地,我們就不能只沿著官道去尋了,便更加難找了。” 季陵所說卻也是沈瑾白所擔心的,一日找不到蕭非,希望便更渺茫一分。襄宜谷神秘莫測又手眼通天,離襄宜谷越近,找到的希望反而越不大了。 “哪怕是掀了襄宜谷,我也要把她找出來!”沈瑾白如此說著,但她自己心里都不是那樣的有底氣,說出來或許只是安慰一下自己。 那個小丫頭完全擾亂了她的心。 “我們繼續趕路吧,”蔣沅兒見所有人都心情低迷,便連忙道了一句,“我們今日說不定就能進蜀地,說不定能趕在進蜀地前找到蕭非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