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記還在，臉也一樣，可是身上的疤痕全沒了，這不是他的身體！

    可是——

    血沙摸了摸鎖骨處的胎記，表情莫測。

    北木雪正要起身，血沙又回來，將北木雪壓制在身下。

    那表情，鎩羽都不知道還說他無所畏懼，還是膽大包天了。

    “閣下。”

    血沙大大咧咧地拍拍著北木雪的臉，還捏北木雪的下巴，拇指指腹十分輕佻地摩挲，他問道：“你的名字？”

    “北木雪。”

    “北木雪？”血沙重復(fù)道，因?yàn)槁牭阶约旱拿郑蹦狙┑难劬Σ惶黠@地閃動了一下，卻被血沙抓住了，“我……”

    “少爺！”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那聲音由遠(yuǎn)至近，最終過來，一個身材瘦弱，體形佝僂的老人踉踉蹌蹌地跑過來，嘴里不停地喊著，“少爺啊，您沒事老仆就放心了，老仆找了您一晚上，沒想到您竟然跑這里來了，老仆這把老骨頭可經(jīng)不起嚇啊少爺……”

    血沙正要說什么，老仆突然驚恐萬狀地看著他……身下躺著的北木雪，老仆慌忙將血沙拉起來，又趕緊跪在全是沙石的河灘。

    血沙力氣還沒恢復(fù)，被老仆這么一拽，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

    “王爺恕罪！少爺只是一時頑劣，王爺恕罪。”

    “你是——向大人？”

    “小人不敢，王爺喚小人向柯便好。少爺，您怎么愣著，快給王爺行禮啊。”

    “不用了，柯叔。”向柯便是當(dāng)年一直跟在周無已身邊的護(hù)衛(wèi)，據(jù)說他是當(dāng)年圣王朝靈能傳承第一人，周無已死后，這個天才從此隕落，再無音訊，沒想到這人竟然甘愿待在墨周簫雨身邊做一個無名老仆。

    北木雪順手將老人扶起來，見血沙還坐在地上，眼神毫無掩飾地直視著他。

    北木雪看著還沒起來的人，身體便先大腦一步，去把人扶起來。

    血沙順勢抱住北木雪的腰，還捏了幾把，心想身材不錯。

    北木雪差點(diǎn)跳起來，他竭力忍住身體的條件反射，一把抓住血沙的手，用力捏，冷不丁說道：“我倒是從未知曉，墨家的大少爺。還在三四月天的河水里泡著。”

    “這……這……”向柯猶豫不決，看到一旁的鎩羽在干凈利落的打理野兔，整張兔子皮毛都被剝下來，鎩羽似有所感一般，還回過頭來對向柯笑，看得向柯渾身發(fā)毛嘴角抽了抽，老實(shí)說道，“少爺自打小身子就弱，被養(yǎng)在西郊的別院，足不出戶。前些日子，老爺來看少爺后，少爺便悶悶不了，直到今早我起來喚少爺起床，便尋不著蹤跡，屋里的東西也不見了……對了！少爺，你的琴呢？！那可是爺留給你的琴啊！”向柯口中的爺，便是周無已，墨周簫雨的爹卿。那把琴，對曉通音律的靈能者來說，可是一大利器。

    北木雪聽到向柯模糊說的事，便猜到，墨周簫雨這是聽到圣皇鐵了心要賜婚了，便想連夜逃婚了吧。

    “我救你起來的時候，并未看見周邊有琴之類的物什。”

    說完話，北木雪保持沉默。

    血沙沉思不語。

    向柯語言又止。

    鎩羽繼續(xù)烤兔子，眼神憂郁，不知道隔著烤兔子在悲憫什么。

    直到鎩羽烤完兔子，一群人吃完野味，都沒人再說話。

    氣氛十分尷尬，直到準(zhǔn)備離開進(jìn)城的時候，血沙剛站起身，突然猛地一頓。北木雪一直注視著血沙，見血沙突生古怪，在血沙倒下之前便將人接在懷里。

    “怎么回事？！”北木雪看向向柯，眼神鋒利如刀，森冷可怕。

    “少爺！”向柯毫不知情，他跟著周家過來的，爺去后，他待小少爺如親生，墨周簫雨雖說身體孱弱，但只是容易染上風(fēng)寒，從未發(fā)生過這種事情，“我……我不知道啊！少爺若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爺交代啊！”

    “鎩羽，你先行一步，將圣醫(yī)叫到‘無名樓’！”

    “是！”鎩羽頓悟，立刻加快速度，北木雪帶著血沙往他所說的無名樓方向去，而那個看起形同枯槁的老仆人，緊跟其后，氣息都沒喘一下！

    第3章 交換

    【這是……什么地方……】

    血沙再次醒來，不是在他本該在的那個世界，也不是在失去意識前的那個森林，他在一片灰色的領(lǐng)域，那里什么都沒有，出了一個淡金色的半透明的人。

    想起那個老仆說的話，血沙朝那個蜷縮成一團(tuán)的人靠近。雖然顏色很奇怪，體型也相差甚遠(yuǎn)，但可以看的很清楚，他們兩個的臉長得一模一樣。

    【誰……我是誰……好可怕……可怕……】

    “怎么？怕死？”

    仿若這才感知的血沙的存在，蜷縮在角落的人影頓了頓，然后抬起頭來，在看到血沙后，愣住了。

    “你……你和我長得一樣？你是誰！”

    血沙答非所問：“我?guī)湍慊钸^來怎么樣。”

    “怎、怎么幫？”

    “這個空間……感覺是一個容納靈魂的維度。靈魂離體后，就會來到這個維度。可能是這空間發(fā)生了什么偶然事件，導(dǎo)致我們兩個產(chǎn)生了什么聯(lián)系。”

    墨周簫雨懷疑地看著血沙：“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猜？！”

    “嗯哼～”血沙聳了聳肩，“反正都死了，再差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幫我吧？”

    血沙似笑非笑地看著墨周簫雨，說道：“我們做一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