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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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就大踏步往里走,躺在堂屋里休息的田旺發也察覺事情不對頭,小孩子打打鬧鬧不會亂成這樣,趿拉上棉鞋就出來了。 “咋回事?” 田愛民要攔著劉金玉保重身體,還要防止田寧砸更多東西,一個頭兩個大,聽見父母的問話仿佛看到了救星。 “爸,媽,你們快點過來!金玉,走,咱先出去——” 劉金玉滿腦子都是要沖過去扇田寧巴掌,撕爛她的嘴,讓她看看得罪嫂子的下場。 田寧也氣咻咻的往外走:“我告訴爸媽去!憑什么你偷我的書!” 劉金玉冷哼一聲:“好啊,我看爸媽會向著誰!” 田家兩邊都住著人家,這里的吵鬧鄰居都能聽見,臨近傍晚正是人們走親戚回來在家閑著的時候,有人還以為是田家婆媳鬧矛盾,本著看熱鬧加勸架的原則紛紛來到田家門外。 田寧比劉金玉走得快,走過擋在東屋門前的廂房北墻就瞟見不止李鳳英進來,還有看熱鬧的鄰居,她瞬間反應過來,悄悄放慢腳步。 田愛民是拉著劉金玉一只胳膊,但不妨礙劉金玉步伐快,她看著田寧落后,快要走到她身邊的時候伸手狠狠推了一把—— 田寧沒有防備,啊了一聲向前撲倒在地上。 “寧兒——” “姐!” 劉金玉楞了一下,田寧看著橫,身體那么虛嗎?她推一下子就倒了? 農家院子里打掃的很干凈,冬天天干,泥地凍的結實,田寧倒在地上摔的結結實實,李鳳英和鄰居看的真真切切,以及走在后面劉金玉那陰狠毒辣的表情。 田衛星巴巴的一路小跑過來扶她:“姐,沒事吧?” 田寧趴在地上沒動,直到田衛星和梁小雙一起來攙她才慢慢站起來,臉色很不好看,右手不自覺的去摸腦袋。 王菊香嚇一跳:“寧兒,沒事吧?” “二嬸,我、我就是有點暈,可能還是上回摔著腦袋了。” 她垂著眸子說完,又氣憤的看一眼劉金玉。 劉金玉哼了一聲,扶著腰嘀咕:“就是會裝樣子,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李鳳英聽見這一句,繃著的臉上又添一層霜,田寧是她生的閨女,不是跟她還會跟誰學?這劉金玉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編排她呢? “這大過年的又在鬧啥?”凈讓人看笑話! 田寧先一步說話,聲音柔弱又委屈:“媽,二嫂偷拿我的書,我跟她要,她說給她娘家弟弟了。” 劉金玉第一反應是:“我沒偷,那書你又用不著了,憑啥不能拿?媽,你管管你閨女,她到我屋里把我的嫁妝被子拉到地上,還把我鏡子砸碎了,那可是我的嫁妝,她配得起賠不起?” “啥?” 田寧一臉震驚的看向劉金玉和田愛民,不可置信的說:“二嫂,你不要血口噴人,你拿走我的書又不還給我,我去你屋里找我的書而已,你要拿杯子砸我沒砸準,砸著你自己的鏡子,你又來賴給我?” “你胡說!是你砸我的鏡子,還給我被子上弄得都是泥啊!” “我沒有,你屋里干干凈凈的,是你把杯子里的水潑出來了!” 圍觀群眾瞬間明白過來,是劉金玉拿杯子砸人,杯子里的水灑在地上臟了被子,杯子砸了鏡子,嘖,時下結婚那有面鏡子頂不錯的,新媳婦的鏡子都不讓別人碰,這劉金玉得心疼死吧? 劉金玉懵了,扭頭拽著田愛民問:“你說,是不是田寧砸我鏡子?” 田愛民在愣怔中,他沒想明白小妹的變化,可看她哭的一臉淚,手上還沾著黃泥,是剛才摔地上弄的,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兒,一時沒有回答。 “這……” 要不是劉金玉非要拿書,能鬧出來這些事不? 田寧繼續無聲的哭,咬著下唇說:“二嫂你跟二哥說什么是什么吧,你說我沒上學的命,沒福,愿意咋說就咋說吧。” 王菊香聽著不忍,她是田家童養媳,最懂已逝田老太的心思,婆婆最疼這個小孫女,她老人家肯定想不到田寧在家里會是這般境地吧?再說,愛民和劉金玉兩口子,那他肯定向著媳婦吧?現在不說,那肯定有問題。 田愛民的沉默在多數人眼里等于否認劉金玉的話。 “都是一家人,別鬧了。” 這有妯娌李鳳英當家,王菊香最多說說好話,不能越俎代庖。 李鳳英一時不知道該罵哪個才好,劉金玉說的不像是真的,田寧沒那個膽子,劉金玉這段仗著懷孕飄得很,保不齊,真是劉金玉失手打碎鏡子栽贓給田寧。 田旺發也是沉著臉,家丑不可外揚,劉金玉這兒媳婦夠不懂事的! 倆能做主的不說話,劉金玉氣的心火直往腦門涌,加上田愛民也不幫她說話,她哇的一聲開始哭,順勢坐在地上開始撒潑:“我還懷著孕,你們一家子都欺負我自個兒,媽,你咋還不來給閨女做主啊!” 田愛民臉上掛不住,要把劉金玉拉起來:“別丟人了,快站起來!” “我不起來,今天不把田寧收拾一頓我就不起來,她憑啥弄毀我的嫁妝!” 田寧只是安靜的抽泣,跟坐在地上撒潑的劉金玉比起來更顯得可憐,鄰居看的嘆氣。 別看劉金玉嫁過來的時間不長,她掐尖要強只能占便宜不能吃虧的性子左鄰右舍都見識過一二,田寧這么柔弱的小丫頭能欺負她才怪。 于大娘也從對門來勸:“金玉啊,這大過年的都是一家子,可別鬧了,鏡子碎了再讓愛民給你買個,碎碎平安嘛!” 劉金玉氣急了,話不過腦子,閉著眼睛干嚎:“憑啥,憑啥?田寧就是個賤命,我拿她的書是看得起她,不叫她滾出這個家就不錯了!” 嚯…… 圍觀的中老年婦女都是做過姑娘嫂子弟妹的,雖說都跟小姑子或多或少有點不對付,但直白的說出心思的,劉金玉可是頭一位。 梁小雙看這機會千載難逢,連忙勸:“弟妹,你說這啥話,寧兒挺懂事的,我倒是想叫寧兒多在家里留幾年呢。” 劉金玉呸了一聲,正要說什么,門外傳來一道河東獅吼—— “金玉,你咋了?!” 劉金玉猛地睜開眼,瞬間找到了主心骨,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往門外迎:“媽,你快點來給我做主啊!” 劉母名叫王黑妞,人如其名的又黑又壯,個子也比尋常女人高,她滿臉兇相的走進門,圍觀人群都不自覺的讓開。 李鳳英眉頭一抽,暗罵是誰去把這個閻王叫來的? “親家,這是咋回事?我聽人說你們一家子欺負我閨女一個?” 兩家離得近,有人給王黑妞通風報信,她來的很快,連丈夫兒子都沒帶,在這莊子里她還沒怕過誰,這也是劉金玉有恃無恐的原因,她嘴快,吧啦吧啦就把事情前因后果說了。 田旺發咳嗽一聲:“親家,就是倆小孩兒鬧著玩哪,別較真。” 王黑妞掃視一圈,惡聲惡氣的問:“金玉還懷著孕哪,你閨女就敢砸她的嫁妝,當劉家沒人了是吧?” 李鳳英也氣,當婆婆的不能被丈母娘壓下去,她直起腰桿反問:“你閨女把我家田寧的書都給偷走了,這也是你教出來的?” “偷啥書了?拿回來的都是小學初中的書,高中的都沒幾本,當是啥稀罕東西啊?金玉可是懷著你的大孫子呢!”王黑妞說著朝劉金玉使了個眼色。 劉金玉楞了一下,沒明白王黑妞的意思。 田旺發卻看懂了,皺著眉頭說:“那劉金玉一聲不吭就拿走也不對吧?甭管是啥時候的書,都是田寧的書。” 李鳳英聞言有了底氣。 王黑妞自知理虧,避而不答說起另一件事:“那田寧也不能砸金玉的嫁妝吧?” 田寧懼怕的往旁邊躲了躲,堅定地回答:“我沒砸她嫁妝,是她偷我的書,你們家不能欺負人。” “是你這死妮子瞎胡說——” 王黑妞說著就要往田寧面前來,田寧依賴性的躲在李鳳英身后,王黑妞的手碰到了李鳳英,李鳳英一愣,也怒了,這次絕對不能讓王黑妞騎到她頭上,要不然以后都沒清凈日子。 “親家,你這是干啥?” 李鳳英回推一把,王黑妞回一把,三秒之內,兩個女人撕成一團。 王菊香慌忙去拉人:“哎喲,這是干啥啊!” 田寧嚇的往墻角躲,倆人身形差距大,李鳳英應戰難免受點皮rou之苦。 “你還敢上手打我?” “賤人,啪啪啪——” 周圍人見狀都不敢繼續揣著袖子看熱鬧,急忙上前將兩人分開,饒是如此,王黑妞臉上也多了三四道抓痕,李鳳英臉上泛紅,是被王黑妞扇了兩巴掌,兩人衣領都撕爛了,頭發亂成雞窩,眼神里都是恨意。 王黑妞惡狠狠甩開勸架的人,指著田寧和李鳳英說:“你倆,賠給我閨女的鏡子還有嫁妝,這事兒就算完了,要不,給我等著的!” 田旺發滿臉怒氣:“親家,這就是你不講理了,要不是劉金玉偷拿田寧的書還找茬,也不會有現在的事,你別耍孬!我可不怕事。” “連孫子都不要了?” 王黑妞說著抓住劉金玉的手:“那就不過了,走,金玉跟我回家!離婚!” 李鳳英跟著叫狠:“離婚就離婚!” “呸!走!”我等著你上門請! 王黑妞拉著人就走。 田愛民站在原地整個就沒緩過神兒來,還是田愛華在一旁推他:“愛民,愣著干啥,還不趕緊去追!” 田愛民撓撓頭,只得紅著臉跟上去了。 看熱鬧的人見此默契的離開田家大門,剛好路邊有人燒了個樹疙瘩烤火,眾人三五成群開始小聲嘀咕。 田家很寂靜,梁小雙四處看看,拿了毛巾遞給李鳳英:“媽,先擦擦臉吧?” 李鳳英甩開她的手,扭頭看向站在墻邊的田寧,怒氣沖沖的問:“就你能鬧事是吧?都說了不叫你上學,拿走你的書能咋滴?” 田寧眼底閃過一抹嘲諷,果然如此,她沉默片刻,靜靜地問:“媽,劉金玉偷我的書,還把我推到地上,我現在腦袋嗡嗡響,劉金玉她媽都會護著她,你咋光找我的事兒?你不叫我上學我就不上學了,你叫我結婚我也沒說啥,我咋才能叫你滿意啊?” “你,你瞎咧咧個啥——” 李鳳英揚起巴掌就要打過來,王菊香和于大娘還沒走,見狀連忙拉住她。 “寧兒上回就磕到頭了,這可不能打啊!” 田寧望著她揚起的巴掌,咬著下唇嗚咽:“媽,你是我親媽不?我要去找奶奶!” 她說完轉身向外跑去,大概是拼盡了力氣,一晃眼就跑遠了,只留下隱隱的哭泣聲。 “寧兒——” 王菊香跟出來也只看到背影,催著田衛星出去追。 門外,孫家六口人面面相覷,他們是來上門道謝的,現在,有點尷尬。 賀東升擰眉,望向那道遠去的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這是肥肥的一章,明天見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