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白千雪道:“弟子是覺得南宮不念尚未贖罪懺悔,也未講出醉雪刀的下落,就這樣殺了他,對他而言太過輕松了。” 封含清頓了頓,又惦記起醉雪刀來,道:“千雪,依你之意該如何?” 白千雪淡淡道:“師尊忘了星羅針了嗎?” 封含清恍然,苦量禪師問道:“白少俠,此乃何物?” 白千雪道:“禪師,星羅針乃本門暗器,共有七枚,比尋常暗器纖巧許多,可刺入人身關鍵xue位處,置于體內,那人便會持續受到鉆心之痛。” 苦量禪師神色微滯,道:“阿彌陀佛,此法頗為殘忍,有違天道。封閣主,三思啊。” 封含清道:“禪師心腸慈悲,但醉雪刀如今下落不明,魔教的血溶渡者也未被擒獲,若不盡快解決此事,等到魔教卷土重來,天下蒼生何辜?” 眾多正道弟子均隨聲附和,苦量禪師捻著佛珠,雖覺不忍,卻難敵眾意。封含清本欲當眾施刑,但恐苦量禪師阻止,便道:“來人,先將南宮不念押下去。” 便有數名弟子用刀劍押著南宮不念向前走,經過白千雪身邊時,南宮不念怔然地向他看去。邱寒注意到他的目光,擔心他做出什么傷人的舉動,道:“看什么看?!快將他押走!” 白千雪卻轉過身,推開邱寒的攙扶,走到南宮不念面前,平靜地與他對視半晌,問他:“看夠了嗎?” 那雙眼眸里再沒有半分溫存,陌生到讓他駭然,南宮不念移開視線,不禁輕聲自嘲地笑了笑。這笑聲卻讓白千雪眸光微顫,盯著他道:“好笑嗎?” 南宮不念抬眸看向他,白千雪道:“我和你,走到今日這一步,好笑嗎?” 聽到這句話,南宮不念黯然神傷,笑意凝滯在唇角,心口痛楚倏然加劇,鮮血從他口中涌出,濺得白千雪的衣衫上盡是星星點點的血跡。 南宮不念倒了下去,在他閉上眼睛前,隱約看到白千雪朝他伸出手,但那雙手停在半空,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接住他,只這一剎那的猶疑,他便孤零零地摔在了地上。 第145章 哭給誰看? 疼、好疼…… 神志不清的時候,那痛苦便延續了很久,但痛的程度根本無法與此刻相比。南宮不念很想將自己打暈,暈倒了就不會這么疼了。可他沒有一絲力氣,不要說抬掌擊暈自己,就連移動身軀去撞墻都做不到。 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后,他身體內未被封住的脈絡間,真氣又開始悄悄恢復,照舊起伏不定,鈍痛異常。而他心口則是另一種痛感,猶如針刺,卻比針刺疼上千百倍,好似有數不清的針接連不斷地扎向他的心臟,要將他的心搗成爛泥。 黑暗中無一點光,也無任何聲響,他沒有可以轉移注意力的方式,瞪著眼睛感受著疼痛,時間的流逝是那般緩慢。 他思緒飄乎地想道,在他昏迷的時候,星羅針大概是已被刺進體內了,因而心口才會這般疼。然后他被關在了這個地方,這是哪里呢?他是仍然在魔教,還是被關進了某個正派的地牢里? 周圍的溫度極低,他的額頭卻因疼痛泛起了一層冷汗。他很想抱住手腳,將自己縮成一團來取暖,使出好大力氣,只將手移動了幾寸。隨著他動作,寂靜被打破,一陣鐵鏈拖拽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鐵鏈……原來手腳都被鐵鏈鎖住了。倒是不意外,即使他落魄成這般茍延殘喘的模樣,面對昔日的魔教教主,正道中人怎會不慎重? 但那鐵鏈似乎很長,可以讓他在這監牢內小范圍移動,他便又繼續嘗試,在身體相對沒那么疼的時候,一點點地移動著手腳,側著身卷成了一團,感覺這樣似乎暖和了些許。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劃過一道光線,還有一陣輕緩飄然的步音。那光源帶了些暖意,南宮不念緩緩睜開眼,渴求地看著黑暗中那點燭火。 他幾乎忽略了那手執燭火的人,等那人蹲在他身前時,他才看清來人的面容,愕然地睜大了眼睛。他唇角微動著,聲音嘶啞而微弱:“小白……” 白千雪將那盞燈燭放在一旁:“換個稱呼吧,南宮不念。” 南宮不念看著他,只感喉頭酸澀,說不出話來,便將視線轉向一旁。燈火照亮四周,他一瞬便認了出來,此處正是絕命崖底楚臨所居的洞xue,不遠處就是那張石桌,而他的手腳均被鐵鏈鎖住,鐵鏈的另一側連在洞xue巖壁上。他不禁暗自好笑,封含清對他竟然防備到了這般地步,都將他關在瘴氣彌漫的絕命崖了,還要用鐵鏈鎖住他。 手腕上忽然傳來一陣暖意,南宮不念看去,只見白千雪正握著他的手腕查看脈息,片刻后便松開了他的手。南宮不念微感失落,希望能被他多握上一會兒,緩解些寒意。 白千雪道:“星羅針在你體內已三日了,師尊讓我來問你,醉雪刀在哪兒。” 南宮不念沉默不語,白千雪抬起衣袖,從中取出一卷布帛:“這針不能在體內留太久,超過三日,你就會死。既然你不肯說,那就讓我為你取出,再換上新的吧。” 他展開布帛,里面是七枚寒光凜凜的銀針,十分精致纖巧。南宮不念掃了一眼,頓覺遍體生寒,掙動著身體,想向后退去,無奈使不出力氣,讓他看起來只是在顫抖。 白千雪伸出雙手,探向他腰間,便去解他的衣帶。南宮不念霎時一驚,慌張道:“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