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南宮不念微微一笑,以手輕扶劍鋒,叫喪鬼嚇得忘了哭,抽著冷氣道:“教主,當心劍氣啊,你可就只有一只手了。”朱焰沉著呼吸,警惕地盯著他們二人。 那柄劍身自帶光華的寶劍,劍刃閃著星星點點的寒光,鋒利至極,而功力深厚的修道者的劍,劍刃在攻擊中只居其次,真正攻擊力強的則是籠罩在劍刃外緣的一層冷峻的劍氣。 南宮不念的手就正處在這層若隱若現的劍氣之中,只要白千雪心念一動,那劍氣便會隨之而動,割掉他幾根手指不在話下。 所以連白千雪也愣住了,怒氣消退,喃喃道:“你……你這是……” 南宮不念倒不是不想要他這只手了,而是因為他對這游戲中各種武功并不甚了解,也不知道那層劍氣的殺傷力極大,再加上對于自己的武功極為自信,想要裝個13,被叫喪鬼一吼,才明白這劍氣也是凌厲至極,想要收手,又怕丟了面子,只好裝得毫不在意,用那只手將劍鋒輕輕撥到一邊,道:“現在這種場合,不適合相殺吧?” 白千雪盯著他,劍鋒一抬,緩緩收了劍,他似乎是擔心劍氣不小心傷到南宮不念的手,收劍的動作特別緩慢。入鞘之后,一言不發。 南宮不念尷尬地咳了一聲,準備轉移話題,道:“你剛剛說的很有道理,不光是笙歌樓奇怪,整個觀寶鎮都很奇怪,就算是普通店鋪到晚上早早關門,那些客棧、酒館卻是不應該。” 白千雪道:“事出反常,必有蹊蹺。只是你身處魔教,又不曾提前打探過,是如何得知觀寶鎮有異常的呢?這異常與魔教又有何關聯?” 南宮不念愣了愣,擺手道:“我不知道啊!我不是為這件事來的,我是為逛街買新衣服來的!” 白千雪冷笑一聲,滿眼蔑視,很明顯不相信他的話,也不愛搭理他。朱焰看不過去,道:“喂!你這人怎么這么沒禮數,總是‘魔教魔教’的叫我們圣教,說你好幾次了,怎么就改不了呢?!你要不愛在圣教呆著,不愿意侍奉教主就滾回摘星閣去,沒人強留你在這兒!” 白千雪微微蹙眉,眼看又要起爭執,南宮不念嘆了口氣,道:“行了!都別吵了!” 見他們都氣鼓鼓地互相瞪眼,但不再嗆聲,南宮不念邁步朝前走去,白千雪道:“你去哪里?” 南宮不念道:“當然是找找看還有沒有開張的客棧,難道你們想睡在大街上嗎?” 白千雪卻道:“這觀寶鎮如此反常,只怕不會有,倒不如……”他說著走上笙歌樓的石階,敲了幾下門,提氣問道,“有人在嗎?” 連敲了幾下,都無人應聲,朱焰道:“你敲得像個大姑娘似的,只怕有人在都聽不到!”說著便躍到門前,連發三掌,拍得那門顫顫巍巍,仿佛隨時要倒下來。 門內依然安靜,朱焰道:“叫喪鬼!過來,借你的頭用用,撞開這扇門!” 叫喪鬼驚恐后退,跑到南宮不念身后:“不借!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頭撞呢?” 朱焰道:“我哪兒能跟你比,你以前就剩一顆頭,武功都專門練在頭上,快幫忙使個鐵頭功!”邊說邊大步流星走過來,想要去抓叫喪鬼的腦袋,嚇得他左躲右閃,拽著南宮不念的衣袖不撒手。 南宮不念被他們鬧得甚是煩惱,提聲道:“都住手!想也知道這笙歌樓里是有主人和伙計在的,人家不愿開門必定是有原因的。你們這么砸門,屬于私闖民宅,是違法的知不知道?!” 要說魔教的行徑,比這更惡劣的事比比皆是,闖個民宅算什么?常規cao作罷了。朱焰停下手,十分驚奇:“教主,可是我們以前不是經常做這種事情的嗎?圍攻那些正派的時候,不光是闖山門,還要砸牌匾、搶秘籍呢!” 他說話的語氣不僅沒有愧疚,還仿佛很自豪,南宮不念頭痛:他帶領的魔教,怎么有這么多暴力分子!啥也不說了,都是老板的鍋! 南宮不念清了清嗓子:“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再者說,以前你們闖的是那些正派的門,而這些只是普通百姓,這怎么能一樣呢?” 朱焰略一思索,點點頭:“教主,你說的有道理。” 白千雪忽地冷笑一聲,走下了石階。南宮不念忽略了這兒還站著一位正派人士,他剛才說的這句話,只怕白千雪聽著必定不舒服——普通人家的門不能闖,正派的門就可以闖得天經地義了嗎? 只聽白千雪冷冷地道:“那你打算如何?” 南宮不念道:“實在找不到住處,就找個破廟破道觀之類無主的地方湊合一晚上吧,待明日向這鎮上的人打探一番,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達成一致,四人正準備啟程,驀地,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響徹天際,四周萬籟俱寂,聽來尤為凄慘,眾人沒有防備,都被驚得汗毛倒豎。 朱焰猛地推了一下叫喪鬼的腦袋,仿佛氣得恨不得將他的頭砍下來做茶壺,呵斥道:“你要死啊?!鬼號什么?!” 叫喪鬼一臉驚恐,揉著腦袋道:“你不要總找借口欺負我!這不是我的聲音!” 原本只有他幾乎時時刻刻都在鬼哭狼嚎,眾人都想當然地以為這哭聲是他發出的,此時聽他辯解,紛紛變了臉色,站在原地不敢妄動,戒備地看向四周。 只安靜了一會兒,又是猛地一聲哀嚎,拖著長長的尾音,聽聲音大小,似乎比原來離他們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