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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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照常工作吃飯, 晚上她戴上耳機,繼續(xù)收聽放在溫教授家里的竊聽器內(nèi)容。試圖找尋蛛絲馬跡。 這是個初夏的夜晚, 窗外開始下蒙蒙細雨, 滴答滴答打在窗戶上,雨勢不大, 但卻一直下個不聽。 幾個小時過去了,她仍舊沒有收聽到任何有效內(nèi)容。 這幾天, 溫教授的家里幾乎沒有任何聲音, 只偶爾傳來幾聲狗吠。連女主人都鮮少出聲,被關在廁所里的溫甜恬更是安靜得出奇。她聽得昏昏欲睡。 唐蜜趴在桌子上看窗外的雨把樹枝壓彎了,偶爾撥弄芭比娃娃的大眼睛。芭比的眼睛明亮有神,實在不應該把它遮住。她值得看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包括轉(zhuǎn)角的陰暗。 就在這時, 耳機里突然傳來了男人女人爭吵的聲音,唐蜜剛才打了一下瞌睡, 竟不知道溫教授已經(jīng)回來。 耳機里, 只聽到溫教授在與白艷爭吵: “我早叫你不要整日把她關在廁所里, 出了事情還不是要負責, 生病了還不是更麻煩?她現(xiàn)在高燒39度, 再不送她去醫(yī)院出了事我要你負全責!”這是溫教授的聲音。 白艷緊接著反駁:“你要我負全責?你才是孩子的監(jiān)護人!她高燒了你自己不送她去醫(yī)院,要我送她去醫(yī)院?” “我說了今晚有事非出去一趟不可,你有完沒完?” 接下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兩人仿佛走進了房間里繼續(xù)理論。 再傳來清晰的聲音是白艷大聲質(zhì)問溫教授:“你要去哪里?去見哪個狐貍精?我告訴你, 你今晚敢走出去,我就把你女兒丟出去喂狗!” 溫教授并不理會白艷的威脅,冷笑一聲,給了四個字:“無理取鬧!” 緊接著是大門開啟又大力闔上的聲音。 看來,溫教授最后還是沒有留下,把高燒的溫甜恬丟給了白艷。 唐蜜聽得心驚rou跳,難怪這兩天一直沒有聽到溫甜恬的聲音。前兩天還偶爾能聽到一兩句微弱的聲音。原來竟是發(fā)了高燒,這個時間發(fā)高燒可不是鬧著玩的,關鍵是她還被關在濕漉漉的洗手間里。 唐蜜有些擔憂,繼續(xù)收聽錄音內(nèi)容。 只聽到耳機里傳來白艷絕望的痛哭聲,又過了一會,她大聲發(fā)脾氣:“小賤貨,你爸都走了,你還來這里惡心我!” 過一會,唐蜜終于在耳機里聽到溫甜恬的聲音,她微弱的哭泣聲從耳機那頭傳來,伴隨噼噼啪啪的響聲,估計是正在被白艷毆打。 唐蜜摘掉耳機,穿好了鞋子,猶豫著是不是應該現(xiàn)在就沖進溫教授宿舍,把溫甜恬給救出來。可萬一救不出來呢? 耳機里很快又傳來了開門關門的聲音,以及小車輪滾動的聲音。而溫甜恬的聲音到此時也全部消失了,再也收聽不到。 白艷看樣子是要出門。 唐蜜走到窗戶口往下一望,見到白艷穿著一身運動黑衣,臉上帶著口罩,一手撐著長傘,一手拉著一個類似購物車的小拉車,拉車里頭裝著一個黑色的袋子。里頭裝著什么就不得而知。 唐蜜覺得疑惑,白艷大半夜拉著這個小拉車去哪里?探出頭看她離開的方向,迅速的下樓,偷偷跟在她身后。 唐蜜走路輕巧,與她保持一段距離,白艷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跟在身后。 很快,唐蜜發(fā)現(xiàn)白艷正朝著校園的南方而去,那處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專門提供給教師安置需要長久停放的私家車。她記得自己曾經(jīng)有一次還在那里見過溫甜恬。 可現(xiàn)在大半夜,天又下著小雨,白艷為什么拉著個車子朝這邊走?溫甜恬高燒39度,難道她不應該現(xiàn)在帶她去醫(yī)院么?真是太奇怪了。 唐蜜藏在一輛私家車后面偷偷看她想干什么。 只見白艷把拉車拖到南邊的垃圾回收處,迅速把小車子放在垃圾桶旁邊,左右觀望一圈,確定周圍沒有任何人之后,她撇下小車子,迅速的離開。 唐蜜看著她逃離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卻看到那個裝著黑袋子的小車子仿佛在夜色之下動了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眼花,但這畫面的確詭異,她走上前去觀察那個小四輪購物車,發(fā)現(xiàn)里頭用黑色袋子裝著一個會動的物體。 天啊。她嚇得一跳,往后退。 月色之下她發(fā)現(xiàn)那個物件真的還在繼續(xù)動,一絲不好的預感滑過心頭,她伸手打開了那個裝在購物車籃里的黑色袋子。里頭探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 第二天,唐蜜正常回到學校里上課。這是她最后一節(jié)課。 她以前最怕的是“最后”這一個詞,最后,預示著沒有希望,沒有結(jié)果,也許只剩下絕望。 沒想到今天卻要面對“最后一節(jié)課”。她想,雖然有些絕望,但至少也該好好的與同學們說再見。 同學們沒有察覺到唐老師今天的神色變化,甚至覺得她比之前更美麗動人了,因為她抹了淡淡的很適合她氣色的口紅。 最后這一節(jié)課,除了探討一下虐童社會現(xiàn)象的解決方案,也談一下更深層的人性疑問: “你們說,人到底有沒有靈魂呢?” “老師,我沒有死過,我也不知道啊。”同學們說。 方加成說,“也許哪天我死了我就知道人到底有沒有靈魂了,可是就算我知道了,我也沒有機會告訴你啊!因為我先屎鳥。” 唐蜜低下頭笑笑,她知道同學們都理解錯她的意思了,她想問的其實不是人死后有沒有靈魂,她此時想知道的是,人活著的時候有沒有靈魂,就算我們每一個人每一天做著相同的差不多的事情,但是我們的靈魂卻是可以完全不一樣的。有些人的靈魂善良有趣,有些人的靈魂卻丑惡齷齪。 “我記得第一天上課就有人曾經(jīng)問我,什么是社會學,我之前給過你們一個答案,后來我想,其實我給的答案都全是錯誤的,沒有靈魂的。” 同學們側(cè)著腦袋洗耳恭聽,總覺得今天的唐老師變得很不一樣,比如她開始回顧過去,甚至開始談起高深莫測的“靈魂”問題。 “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可以自私,可以做錯事,甚至做不犯法不觸及道德范圍的壞事。但是我們長大了,成人了,就要學會去承擔自己的責任,包括社會責任。這無關勇氣,正義,只是我們每一個人都需要去承擔的責任。” “承擔社會責任,就是我現(xiàn)在想要告訴你們的社會學的意義。”唐蜜說。 “上一次我們討論針對越來越多的虐童現(xiàn)象該如何提出有效解決方案。綜合所有同學們的解決方案,我想,要拯救這些孩子,不能只靠官方部門,更需要我們普通的人民群眾的聯(lián)合,國家的組成是人民,每個人民承擔一點社會責任,多建立救援機構組織,多做些承擔責任的事情,才是事情的解決辦法。” 這也是對社會虐童現(xiàn)象這個問題的答卷。 方加成說:“老師,您說的是對的。但實現(xiàn)起來總是困難。”又說:“但我承認你說的我們要勇敢的承擔社會責任。我要收回上次我說的那一句‘沒有法律義務規(guī)定我們要去幫助被虐兒童’,其實那是錯誤的,人生在世就應該承擔責任,包括社會責任。” 同學們陷入了沉思。 快下課了,唐蜜低頭忍不住紅了眼眶,但還算可以控制得住:“我非常熱愛這份工作,也許等到我老了,我還會想起你們。” 同學們覺得,今天的唐老師真是太奇怪了,要知道她從來不說煽情的話。 既然老師都說了,方加成也煽情一把:“老師,你也是我們最喜歡的老師!” 南婷補上一句:“老師,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老師!” 白少寧說:“老師,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老師!” 鄭溪兒:“老師,你是我見過的最有魅力的老師!” …… 唐蜜說:“往后你們會遇到很多很多的老師,每一個老師都非常非常優(yōu)秀。比我優(yōu)秀。” 鄭溪兒說:“老師,就算他們都比你優(yōu)秀,但是他們都沒你好看!” 全班大笑,連唐蜜也不由地被帶動。 那時候的他們并不知道這是唐蜜為他們上的最后一節(jié)課。 但是白少寧看到她紅了的眼眶,卻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課時,白少寧追上來問她:“唐老師,你怎么哭了?” “胡說,我沒有。” “我看見了,你騙不了我。”白少寧神色緊張,“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難?請告訴我。” “沒有。” 唐蜜想,自己的確是遇到了困難,但是比從前更加清醒自己在干什么。 從此以后,她不能只是相信法律,不能相信官方部門會從天而降,她已經(jīng)嘗試過,但是不成功,那么她只能嘗試用自己的辦法合法解決這些難題。 “老師,我愿意幫助你。”白少寧遞給她一瓶飲料。 “謝謝。”這一次她接過他遞來的檸檬汁。也許是最后一次。 她站在飯?zhí)瞄T口與他分開,揮揮手說:“再見,少寧。” 白少寧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深深嘆氣,他知道事情絕不這么簡單。 可惜他什么都做不了。 第60章 203 唐蜜已經(jīng)開始搬動宿舍的行李。其實她的東西不多, 只有幾件衣服幾冊書本, 搬一兩次就全部干凈。 她收拾了一些用不著的物件,拿到樓下的垃圾桶丟棄。 沒想到竟會看到白艷和收拾垃圾的學校清潔工站在那里。 她提高了警惕, 提著垃圾袋走到白艷身旁, 耳邊聽到清潔工阿姨在和白艷說話:“這邊的垃圾每天下午五點就有工人來收拾,南邊的垃圾桶每天早上七點就被收走了!” 白艷眉目一動說:“早上七點就被收走了?”緊張的追問, “那是收到哪里去了?” “垃圾場啊!”清潔工阿姨挺不耐煩的,才不管她是德高望重的溫教授太太。“誒, 你問這么多干什么?” 白艷喃喃的道:“沒什么。”一轉(zhuǎn)頭, 迎面對上了唐蜜探究的目光,“你,你干嘛偷聽我說話?” 唐蜜伸長了手,在她眼前將垃圾袋往桶里一丟, 笑著看她, “我沒有偷聽你講話。只是倒個垃圾而已。” 雖然唐蜜這么說,可是白艷卻不由地心虛, 她總覺得唐蜜看她的眼光很是不對勁, 白艷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問她:“聽說, 你要暫時離開這個學校了?” “你怎么知道?” “整棟樓都知道了。” 唐蜜笑笑, 心想,果然是壞事傳千里。 她干脆大方承認,“是啊,我被校方辭退了, 因為抑郁癥,本來還想和你和溫教授好好告別的。” 白艷有些幸災樂禍的看她一眼,笑著說:“不必了。回去好好養(yǎng)病吧。” 唐蜜故意問她:“甜恬呢?最近怎么都沒有見到她?” 提起溫甜恬,白艷似乎有些緊張,慌張的說:“她,她回鄉(xiāng)下了。” “是嗎?”唐蜜故意朝她笑,“怎么又回鄉(xiāng)下?我剛才好像還見到她。” 白艷一怔,瞠目問她:“你見過她?你在哪里見過她?” 唐蜜指著一輛開過去的垃圾車,“我看到她好像追著垃圾車跑。” “不可能!”白艷斬釘截鐵,“不可能!” 當然是不可能,溫甜恬現(xiàn)在正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里睡覺養(yǎng)病,當然不可能追著垃圾車跑。 唐蜜純粹是想嚇唬嚇唬白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