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真不留?” “哥哥再見。” “真狠心。”徐鋒無奈的說,“外面都下雨了,你就忍心我出去淋雨?” 唐蜜真走到窗口去看,再三確認:“沒有雨!” 徐鋒只好收拾自己走人了。 他走到樓下往樓上看,他看到她站在窗口看著他,還朝她招招手,仿佛她也很舍不得他。他低下頭心滿意足的笑了。 徐鋒的車子停在前面的一段路,走過去,需要幾分鐘路程。 夜晚的校園光線透著股詭異,還有一兩只野貓跑來竄去的,好在情侶也不少,增添了不少人氣。 他打開車門的時候,聽到草叢處傳來窸窣響,順著聲線望去,見到一坨人影在那處,一雙亮亮的眼睛在暗處發光。 他倒吸一口涼氣,心想假如是唐蜜在這里的話,她會被這小人影嚇個半死,所以這是他不允許她晚上開車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覺得那個身影熟悉,但是他并不是閑得沒事去尋根問底的人,他上了車,車子開了出去。 只是不知為什么,他今晚開車也有些心不在焉的,他一直記起那雙黑暗中會發光的眼睛。 他想,他可能知道那雙眼睛屬于誰。 她為什么夜里蹲在那里? 他想過要掉頭去看她,但是他沒有這樣做。 上次唐蜜已經為她受傷了。他不想再與這個女孩有任何瓜葛。 他只是開始有些不明白,為什么這個世界上會有人想虐待小孩子這種生物呢? 徐鋒回家,上網尋了個唐蜜所在大學的保衛處電話,打了個電話過去,說自己在某某花圃遇見了個受傷走不動的小女孩,請去救援。 那邊的保安處一直質疑,他解釋了幾句后就掛了電話。 徐玉恒站在門口看著他打這通電話,不解的問他:“哥哥,你和誰打電話?” “你不認識的。” 徐玉恒哦了一聲,顛顛的走進了房間,他小小的手摁在哥哥大大的肩膀上,老氣橫秋的問:“哥哥,唐蜜對你好點了嗎?” “好個屁。” “哥哥,我叫唐蜜對你好一點了。她答應我會喜歡你的。” “呵,你和她說什么啊?” “我和他說你好可憐,失去她你會死的。” 徐鋒很無語的看著自己的弟弟,“誰叫你和她說這些?” “我說錯了嗎?” “你當然錯,你錯得離譜。”徐鋒把弟弟趕出去,“以后你少管我和她的事情!滾出去。” 徐玉恒被罵了,很是懊惱。帶著飛飛灰溜溜的滾了。他一邊滾一邊喃喃自語:“我才沒有做錯呢…”只有飛飛微弱的發出一聲“嗚呼”來回應他。 徐鋒晚上睡覺時,想起徐玉恒的鬧劇,忍不住扶著額頭。 他沒有唐蜜會死嗎? 死是不可能死的,這一輩子都不會為她去死的。 可是夢里他想起她的手貼在心口的感覺。 那么溫暖,他忍不住在夢里笑了。她真是個小怪物,又像是他花園里的小仙子,她那么瘦,卻能輕易拿把花鏟把他的心給挖走了。 挖完了她還要把他從花園里趕出來。 想到這里他在夢里都不平衡。 醒來就更想她了。 只是一早傳來一個壞消息。 爺爺坐在他床前看他。 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一幕。 徐鋒被爺爺嚇個不行。 “我去。”他脫口而出。 “我要去一趟美國。”爺爺的眼底透出股從未有過的疲倦,“你爸爸出車禍了。在重癥室。” “死了嗎?”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爺爺不悅瞪他一眼,“當然還沒死。” “還沒死別擔心。”徐鋒心情不是完全沒有起伏的,他聽到自己長吁了一口氣,“他命硬著呢,一時半會死不了。”又冷淡的問:“需要我過去嗎?” “你留下來照顧你弟弟。”爺爺嘆氣說,“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國內。”像是在交代后事,他事無巨細,“你弟弟最近在長身體,你得按時為他做飯。他不吃肥豬rou,但是每餐都要有魚有rou,羊rou牛rou雞rou輪著煮給他吃,冰箱里的食物夠你們吃一個月了。我如果處理得順利,一個星期后就回來。” “好。”徐鋒套上了襯衫,沉沉應了一聲。 第46章 161 五一假期前的最后一節課, 愛好布置作業的唐老師打算給同學們留下作業。 唐蜜問:“還記得上學期有人問我社會學的意義是什么嗎?” 同學們:“不!記!得!” 唐蜜撇撇嘴, “好吧,既然你們不記得, 我只好布置3000字的作業。” 作業之下必有勇夫, 方加成不負眾望站起來回答:“……通過系統的學習社會學知識,了解我們所處于的社會真實。針對目前社會所存在的問題, 揭露反映,找出最優的解決方法或是提出建議。” 唐蜜滿意的點點頭, “背誦得不錯。” 方加成皺眉, “我是理解后記住的。”又問:“老師,回答問題可以加平時分嗎?” 唐蜜說可以,認真的記下了他的名字。方同學滿意的坐下了。 鄭溪兒問:“是不是就沒有作業了?我假期很忙的。” “忙得不能思考問題?”唐蜜網開一面的說:“就不寫3000字的作業,但是要你們思考出一個解決方案。針對社會虐童案件越來越多的前提, 如何走在時代的前列, 尋找這個現象的真正解決辦法或是提出建議。” 方加成舉手:“老師這個太難了,專業人士都沒有想到, 我們做學生的怎么可能想到?” “所以請你再背誦一次社會學的意義?”唐蜜說。 方加成恍然醒悟, 社會學的最終意義其實是要走到時代前列, 為“難題”尋找解決辦法。 “……可是這仍然是太難了。” 同學們發出了慘叫:“我們只看到了老師喜歡布置作業的意義。” 唐蜜只能笑著鼓勵他們:“雖說我們都不是專業人士, 但是既然研究了這個問題, 就不能花拳繡腿的介紹案例,要透過現象看本質找方法,也許你們提出的解決辦法在幾十年后看來未必是最正確的,但是也未嘗不是一個當下的解決辦法, 甚至有可能是值得專業從業人員去思考的。” “社會案件那么多,每天都在發生,性侵,未成年暴力,婦女兒童拐賣,有時我想,我們知道了那么多殘酷的社會現象,卻始終只停留在“知道”的層面。難道社會案例的唯一存在意義就是賺取我們的同情嗎?不是的,其實它存在的意義是要一群有志之士去找尋解決辦法,避免類似事件的再度發生。” 同學們在她的動員之下答應可以嘗試去思考。“可是會被人笑的。”有人低語。 “那也好過你不思考不交作業。呵呵。”唐蜜說。 她最近心情一天好過一天,徐鋒功不可沒。 她也知道好多人在背后議論她,還能說什么呢?不過就是抑郁癥拐騙小孩之類,她早就習慣了議論。 但她沒想到校方教職員工竟然會因此找她去談話。 他們想知道她的病史。 唐蜜冷靜交代,并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恢復了。 當他們要求她交出病歷證明時,唐蜜很鎮定的拒絕了,他們沒有權利要求她這么做,除非有證據證明她的行為有失妥當。 唐蜜見那教職員工左右搖擺,一副苦惱的模樣,便問: “別人在謠傳,你就信了嗎?是誰呢?你不妨說說對方姓名。我好為你分析一二。實話告訴你,這學校里競爭激烈,也不是沒有眼紅者的。你身處這個體系自然該明白,有些人會為了升職盡做些損人利己的事。” 那教職人員看出唐蜜不是容易對付的人,交談之中他也并沒有發現唐蜜有任何抑郁或焦慮的癥狀,對于一個高校的老師而言,你對她任何的猜測都必須有真憑實據。 他只好誠實的道:“最近校方的信箱里有人匿名舉報你患病抑郁多年,行為反常,兼有拐帶同棟宿舍樓七歲小孩的事情。” “對方有真憑實據嗎?” “沒有,只是在信里列舉事實,且說得信誓旦旦。” “既然沒有事實又哪里來的信誓旦旦?”唐蜜冷笑,“分明是有人嫌我阻礙了他的青云大道要把我踢走。” 那個教職人員默默的垂下眼睛。 “你完全不經調查就把我叫過來一通懷疑?” “不是的,唐老師,正是因為毫無證據可取,我才特意叫您過來問清楚。” “那么,你希望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樣的答案呢?你要我怎么說才能滿意的讓我走?”唐蜜鎮定的看了一眼手機時間。 “唐老師,您隨時可以離開。”教職人員說,“但是我們按照程序,可能還會繼續調查。如有冒犯,請多多見諒。” “隨你的便。”唐蜜站起身看著他說,“我只是覺得,拿著學校與政.府的錢,你最好該做點有利于社會的事情。我們學校的教師樓夜里時常有孩子被虐打的慘叫聲,你何不去調查這件事?” 那教職人員臉色一黯說:“那是學校保安部門的事情。” 唐蜜嘲諷的一笑,走了。 她一走,有其他同事湊過來打聽。 “看起來真是囂張。” “正因為這樣,我才不相信她有抑郁癥。”教職人員說:“一般的抑郁癥患者被一嚇都不知道緊張成什么樣子了。從反映上來看,我認為她沒有說謊,她是康復的。” “可是別人說她拐騙小孩是怎么回事啊?” “誰知道啊,聽說是溫教授的孩子,可是找到溫教授,溫教授又說沒發生這件事。” “沒發生別人怎么會說?” “所以我才覺得頭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