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空洞地看著天花板，昨晚的一夜只是在他們之間徒增尷尬罷了，走到這一步，為什么還是舍不得放手？

    鳳折修回到鳳府時已近午時，一路上聽到的傳言，讓他到現在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聽說，昨晚西夏獻了一位美女，深得皇上的喜愛，今天已經被封為妃了，這可是皇上的第一位妃子啊！”

    “可不是嘛，還以為皇上喜歡男人呢！”

    “噓！你不想活了！”

    “……我說的是實話……”

    “有些事我們聽聽就好，是真是假誰知道呢，再過不久，應該就要進行選妃了！”

    “嗯，京城又該熱鬧一段時間了，就不知道哪家的千金小姐能當上皇后，嘖嘖！”

    ……

    他的生活已經步入正軌，而自己還停留在原地，抬頭看了一眼陰沉的天空，看樣子，會有一場不小的雨雪。

    “回來了？”清泠隨意地問候。

    鳳折修微皺眉，審視地看著客廳內儼然一副主人形態自居的尹唯攸，點頭示意守在門口的流光退下，“有事？”

    “看看你狼狽的模樣啊！”尹唯攸毫不留情地看著他說，“聽著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恩愛、云雨感受如何？如果，我沒猜錯，與夜陌白共度良宵的那個‘女人’應該是你吧！”

    鳳折修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不動聲色的聽他說。

    “不覺得很諷刺、很好笑嗎？”尹唯攸蒼白的容顏上帶了點點笑意，“還是說，你已經無所謂了？”

    “這些都和你無關吧。”鳳折修輕挑眉毛，說得十分的漫不經心。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尹唯攸這些話無疑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尹唯攸不以為意的點點頭，“是無關！”

    “……”他這樣一說，反而害得鳳折修語塞了。

    “但看你如此執迷不悟、身陷囹吾，我還是不忍心看你如此挫敗！”尹唯攸繼續自己的話，他考慮了一個晚上……

    鳳折修皺眉看他，“你要幫我？”

    “呵！”尹唯攸輕笑，果真是一眼就能看透他的心思，“嗯，幫你，夜陌白所中的噬情蠱我有辦法解除。”

    “為什么？對你的好處？”鳳折修神情自若地問，內心卻激動不已。

    “你猜？”尹唯攸單手撐著下巴看他。

    鳳折修看著他自始自終都揚著的一抹淺笑和眸中那隱藏的一抹精光，“噬情蠱一旦解了，皇位對夜陌白就毫無意義。”

    “說的不錯！”尹唯攸向他投向贊許的目光。

    鳳折修直接無視他的目光，總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的簡單，果然，不出他所料。

    “但是呢！解除蠱毒后，他會徹底忘記你們之間的一切，只記得離國有一丞相叫鳳折修。”尹唯攸帶了絲小無奈，噬情蠱的副作用非常大，有的情況下可能會記憶錯亂，甚至可能變成白癡。

    “只有這些？”鳳折修問。

    尹唯攸眸光閃了閃，“嗯，接下來的事情就靠你了，我相信你，一定會讓他再次愛上你的，但我不確定，這天下與你，他會選擇哪個？”

    鳳折修的身子僵了一下，現在的他又何嘗不擔心呢？權利和愛情？他根本不知道夜陌白會如何選擇？

    “我期待著你們最終的結果。”尹唯攸衷心地說。

    不知為何，鳳折修總有種尹唯攸在看好戲的感覺，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這期間，我會韜光養晦等著你的消息，如果夜陌白最終放棄這天下，那我便不需一兵一卒而得到想要的一切，如果，他沒有選擇你，那只好兵戎相見咯！”尹唯攸毫不避諱說得分外輕松。“希望到時，你可以站對位置！”

    鳳折修看著杯中的水，他該如何選擇？

    尹唯攸靜靜看著他的容顏，他知道鳳折修在想什么，而他也只能無能為力地看著。

    也許，在夜陌白還沒有登上皇位之前，鳳折修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做決定，為他解毒，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在怕，怕夜陌白不會再愛他。

    怕、他們之間的愛，敵不過權利的誘惑。

    一切都還有太多的未知。

    他不敢輕易的做決定，那樣也許會滿盤皆輸。

    也許，現在是最好的，但他又放不下。

    “我認識的鳳折修可不是這樣的，瞻前顧后、躊躇不前。”尹唯攸看著他開口提議，“要不，就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尹唯攸，謝謝你。”鳳折修輕輕抬起眸子，站起身，“讓我考慮一下吧。”離開。

    尹唯攸目光復雜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這聲謝謝，他還真的擔不起，現在的他根本無法想象鳳折修知道……

    天空飄起了零零星星的雪花，鳳折修伸手接下一片，看著它在掌心瞬間化為一滴水。

    “少爺，我們離開這里和小少爺他們重新開始生活不好嗎？”流光不懂，看著他落寞的身影，只覺得鼻子酸酸的。

    鳳折修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離開，怎么可能是說得那么簡單。

    “流光看得出少爺過得不開心，那又何必在繼續折磨自己？”流光不解地問。

    流光是他屬下中最小的一位，現在才十五，不理解也很正常，鳳折修轉身摸摸他的頭，“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

    “我不是小孩子！”流光不滿的嘟嘴呢喃，總是被當成小孩子看待，沒有一個人記得，他已經開始做任務了，殺起人來也是毫不手軟的好咩！

    鳳折修淺淺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