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在鳳折修的意料之中，問這個問題不過是肯定他心中的猜測，以尹唯希對夜陌白的愛自然是不會傷害他，“你真的想要這個天下？”

    “要和我合作？”尹唯攸答非所問。

    “在信中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鳳折修語氣淡漠。

    尹唯攸不置可否的笑，“看來我們注定為敵，不過，我之前就說過，折修，你輸了。”

    “鹿死誰手還未定。”鳳折修皺眉，對他如此肯定的結論感到不解。

    尹唯攸不做任何表示，“拭目以待吧！”

    兩人隔著一個廊柱背靠著背，亦看不見彼此的神情。

    鳳折修看了看漆黑夜空中的點點星辰，出來夠久了，也該回去了，卻被尹唯攸接下來的一句話止住了腳步，“我可以放棄這天下之爭。”

    “嗯？”鳳折修轉身看他。

    尹唯攸看著他說了一句驚天駭俗的話，“我們私奔吧！”

    “……”鳳折修無語的看他，實在想不到他在發什么神經？兩個男人私奔……

    “折修，我是認真的！”尹唯攸及時拉住轉身欲走的他，“機會只有一次你考慮清楚，我放棄西夏王位，你辭去國相一職，我們浪跡天涯、四海為家！”

    “尹唯攸，你忘記吃藥了吧？”鳳折修只是單純的詢問，別無他意。

    “……”尹唯攸黑線，伸出雙手按在鳳折修的肩膀上，眸中散發著無比認真的光，“夜陌白的情況我想你自己也無比清楚，你留在這里有什么意義？他不會愛你的，還不如和我走……”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鳳折修打斷他的話。

    “選擇？”尹唯攸故作迷茫，“你選擇留下來看他三宮六院、左擁右抱、兒女成雙？我還不知道折修你如此喜歡自虐呢？”

    這些話無疑是對鳳折修最大的傷害。

    “與你無關吧！西夏王！”鳳折修話語中染上森森冷意，冷漠地看向這個還沒有十九歲的少年，卻已然是西夏的王。

    “呵！我只是讓你看清現實，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吧！對你而言，可是毫無損失。”尹唯攸眸中也染上淡漠的冷光。

    鳳折修不以為意，“這如果是你的計謀，不得不承認，卻是有足夠的誘惑力。”

    “……”尹唯攸聽著他的話，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自己在他心里就是個無所不用其極、詭計多端的人？

    “或許、有一天我會離開。”鳳折修抬手拿開尹唯攸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尹唯攸自然是能聽出他話中的無奈和苦澀，為他感到心疼，眉頭微皺，“如果……”

    “什么？”鳳折修抬眸看他，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糾結，感到疑惑。

    尹唯攸抿了抿唇，終是沒有把后面的如果說出口，而是問了鳳折修另一個問題，“你真的愛夜陌白嗎？愛到何種地步？”

    “……”原諒他不想回答。

    “我想知道，也算讓我死心！”尹唯攸并沒有放棄追問。

    鳳折修一點都不覺得尹唯攸對他有感情，現在的他根本不懂愛，“愛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它是這兒最真實的寫照！”鳳折修指著自己跳動的心。

    “……”尹唯攸看他，還是不懂。

    “你以后會明白！”鳳折修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卻被尹唯攸出其不意的拉入懷中，一個轉身，他背靠著廊柱，“尹……”

    “對不起！”尹唯攸撫上他的容顏，輕輕說了這樣三個字，轉而覆上他的唇，鳳折修因說話而微張的唇，正好方便他的舌，靈巧的進入。

    一句對不起，包含了他太多的不得已。

    有些事，他只能放任、置之不理。

    鳳折修悠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在他面前放大的蒼白容顏，尹唯攸、居然在吻他？！

    “唔……”鳳折修皺眉，奮力掙扎，卻掙不脫他的懷抱，狠狠地咬傷了尹唯攸的唇，他亦毫不客氣的回咬過來。

    口腔里充滿了血腥味，已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血。

    最后，還是尹唯攸先離開他的唇，輕輕舔去自己唇上涌出的鮮血，而后，抬手曖昧的替他擦去唇上的血跡。

    鳳折修皺眉冷冷地看他，尹唯攸笑的像一個得到糖果的孩子，蒼白、虛弱的容顏也染上了絲絲生氣，心里無端的涌起心疼、酸澀，沉默轉身。

    但，轉過身的鳳折修，卻渾身一僵，一動不動地看著不遠處的人，“夜……皇上。”

    第76章 君臣

    夜陌白只是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們，在打發了寧希之后，他便發現坐下的位置空無一人，等了許久，也不見回來。

    于是，他尋了個借口出來轉轉，卻看到這樣的一幕，他無法表明那一刻的心情。

    是憤怒還是什么，他無從追究。

    鳳折修鎮定自若地看著夜陌白深邃的眸子，也不知道剛才那一幕他有沒有看到，不過，對現在的夜陌白來講也無所謂吧！

    隨意的側身擋住身后的尹唯攸，“皇上，宴會還沒結束吧？”

    “你還記得宴會？”夜陌白冷冷地反問，凌厲的目光掃過鳳折修身后之人，那紅色的披風很明顯是鳳折修之物。

    “臣自然記得。”鳳折修不卑不亢的回答，而后扭頭對尹唯攸吩咐，“你在宮門口等我。”

    “是！”尹唯攸恭敬的行禮退下，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夜陌白，露出意味深長的光，這就是你所愛的人嗎？

    夜陌白不動聲色地看著演戲的“主仆”，那個人的身形隱藏在背光的角落里看不真切，看著他離開夜陌白亦沒有什么表示。

    “皇上，該回去了。”鳳折修向前幾步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