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折修聽了他的話沒有什么表示。

    十三四的少年……

    “折修，你的性情為什么變了這么多？如果不是熟悉的音容相貌，我肯定不會相信這是一個人！”夜默塵問出心里的困惑，抬手撫上他的容顏，腕上的鎖鏈嘩嘩作響。

    臉頰傳來他指尖的冰涼，武功盡廢的他在這天寒地凍、空曠冷清的屋中一定很冷，害得自己都不禁打了個冷顫，退后一步，躲開他的觸碰。

    “你恨我嗎？”夜默塵沒有等到他的回答，看著停在空中的手又問。

    鳳折修看著他的眼睛，“曾幾何時，我的人生只是恨你，為了讓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而活，直到你為我擋劍，看著你涌出來的鮮血，我才發現，原來一直所謂的恨，不過是因為不甘心，還對你存在有感情。”

    “折修、”夜默塵聽著他的話，眸子中燃起希望的焰火，“我們……”

    “不過，我做到了對你無愛無恨，可你卻又讓我再次恨上了你，那一刻，將你碎尸萬段也難解我心頭之恨！然而這樣正中你的下懷。”鳳折修打斷他的話，“所以，我囚禁你，并不殺你，在這一方之地中孤獨的度過余生。”

    所有的仇恨，在對上夜陌白的事情后都變得無足輕重了，心再也容不下多余的感情，現在看著囚禁于此的夜默塵他甚至覺得可憐。

    “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夜默塵看著他眸中釋然的淡漠，呵！自己如今連讓他恨的資本都沒有了。

    鳳折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離開，血紅的衣裳在茫茫雪暮中分外的刺眼，就像烙印在心口的朱砂，難以磨滅。

    “哈哈哈哈……”身后的屋中傳來刻意加重的恣意狂笑，他們走到今天這一步，還談何回去？

    或許，這是他們此生最后一次相見。

    第73章 決定

    恍然發現，原來離國的冬天是這么得冷，冷得我只想蜷縮在你溫暖的懷抱，貪戀著你的溫度。

    鳳折修看著爐中跳躍的火焰，卻感受不到絲毫溫度，這炙熱的火光仿佛也被這深夜冷卻，外面的雪還在無聲地飄落。

    已經不記得是第幾個失眠的夜晚了。

    準確的說，自鳳家出事后，他都從未真正意義上好好休息過。

    迷茫、無助、無奈縈繞在他空洞的心上，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在這看不到未來的日子里，他找不到救贖和解脫。

    “我已做到你所說的要求，而你是不是也該選擇離開了呢！”尹唯希不容置疑的話，清晰的回蕩在他的耳邊。

    是啊！他也該離開了。爐中的火光照著他的容顏明明滅滅，看不真切。

    夜陌白……

    我想過我們的種種結果，千百結局，卻沒有一種比現在更無能為力，愛而不得。

    該怎么辦？

    …………

    ……

    …

    離皇終是沒能挺過這個冬天，在這一年的最后一天悄然離世，家家戶戶哀悼、縞素，而新皇夜陌白將于景運五十二年二月初二登基。

    作為離國丞相的鳳折修也忙碌了起來，登基時的各種事宜，無論大小，事無巨細他都一一過目、親為。

    是的，他失信了，并沒有按照尹唯希所說的離開。

    “鳳折修，我真是看錯你了！呵！你也是真夠卑鄙的！就算你留下來也不會改變什么！”尹唯希因憤怒而變得尖銳的聲音分外刺耳。

    鳳折修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無視她的憤怒，“既然不會改變什么，那我留下和離開亦沒有什么區別。”話語中帶著玩味的輕挑。

    “你！”尹唯希氣結。

    “這里有我的權利地位，所以我選擇留下。”鳳折修繼續他的話。

    尹唯希冷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此話送你。”鳳折修原封不動的還她，“你何必如此在意我的存在？明明如此肯定他不會愛我，那你還在擔心什么？”

    “……”

    “因為他同樣不會愛你對吧！”鳳折修唇角微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就算他不愛我，也不可能愛上你，尹唯希，這就是你想要的？”

    尹唯希不動聲色地看他，“收起你那副自以為是的聰明，你應該明白，現在、以后將陪在夜陌白身邊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