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書迷正在閱讀:原來你不是真的快樂、亂臣俯首、浮生若夢涅槃歸來、2068末世路 完結(jié)+番外、穿成萬人迷師尊的炮灰徒弟、穿回古代搞物流[種田]、我以可愛稱霸世界[快穿]、相府美人、暗衛(wèi)一撩,將軍只想狠狠寵、溫暖印記
“嗯。”李沔隨意地應(yīng)了一聲,口中卻還在哼著歡快的曲子。太監(jiān)見了,便要上前侍奉茶水。李沔卻擺了擺手,道:“你們都下去吧。朕看見你們就煩。” 宸安殿里的內(nèi)侍聽了這話,忙都退下了。一時間,這偌大的宸安殿里只剩了李沔一人。他依舊是哼著曲子,坐在桌前,隨意地翻了翻那些奏折,便又丟開了。 可他哼著哼著,口中曲調(diào)卻戛然而止。他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抱著牙牙學(xué)語的李景修,哼著那些歌謠。他是他的第一個嫡子,他當(dāng)時看著那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歡……可那孩子,最后怎么長成了那般惹人生厭的模樣? 想到此處,李沔不由得嘆了口氣,可這也僅僅是片刻。片刻之后,他又向后一靠,安逸地坐在這把龍椅上,重新哼起了歌謠。可這一次,他隨口哼出的曲調(diào)只能回蕩在這空曠的大殿中,再無人聽了。 虞安公主府,在床榻上病怏怏的荀旖終于強(qiáng)撐著等到了李琳瑯回來。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她也知道自己該休息,可她不能幫李琳瑯,她只能等她回來。她怎么能連等她這件小事都做不好呢? “琳瑯……”荀旖強(qiáng)撐著從床上坐起來,就要起身去迎接。 李琳瑯進(jìn)了門,渾身濕漉漉的,濕發(fā)帶著水流黏在她面頰上。她眼眶通紅,望著荀旖,忽然雙腿一軟,狠狠跌在了地上。 “荀旖,”她帶著哭腔,“我沒用。” 荀旖見了,怔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后,她也不顧自己病體,忙站起身來踉蹌上前,一把將濕漉漉的李琳瑯攬進(jìn)了自己懷中。“不怪你,”她緊緊抱著她,“不是因?yàn)槟恪?/br> 李琳瑯倚在荀旖懷里,終于放聲大哭,她哭得哽咽難言、抽噎難忍。而荀旖只能抱著她,一遍遍無力地重復(fù)著:“不是因?yàn)槟惆 ?/br> 聽說,李景修在了旨意后,毫無懼色。他仰天長笑,嘆道:“不愧是他啊。”他說著,又拿起了賜死的匕首,在墻壁上用力刻寫著。 獄卒一看,只見上面寫道:“旻天疾威,弗慮弗圖。死得其所,死又何懼?” 據(jù)說,李景修刻寫之后,又是一陣大笑,笑得天牢的獄卒心中發(fā)慌。在這笑聲之中,李景修選擇了最慘烈的死法——一把匕首,抹了脖子。 血濺在他留下的絕筆之上,頗為駭人。天牢的獄卒皆背過身去,不忍再看。 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在長安城中下了一天一夜。人人都說,這是“天傷楚王之死,不忍而落淚”。李景修在死前留下的最后十六個字,也在長安城中悄悄流傳開來。 …… “天子暴戾,虞安狂縱。”虞安公主府的練武場里,李琳瑯念著這句話,又射出了一支箭,卻立馬又搭上了另一支。 “天子暴戾,虞安狂縱……”這一支箭也又快又狠地直中靶心。 荀旖裹緊了自己的披風(fēng),立在一旁,沒忍住輕咳了兩聲。可李琳瑯卻好似全然沒聽到一般,只是發(fā)狂了一般地射著箭。荀旖在這立了有一會兒了,就這一會兒,她便見她射出了有百來支箭。而李琳瑯已經(jīng)在這射了一天的箭了,不知射了幾千支出去。 李景修已被賜死兩天了。從宮里回來后,李琳瑯幾乎昏睡了一天一夜,再醒來時,她便呆呆木木,又來了這練武場,發(fā)了瘋一般地射箭。 荀旖見她如此,滿眼心疼,卻一句話都沒說。直到李琳瑯的弓弦突然崩斷,她這才xiele渾身的力氣,呆呆向后退了兩步,也就是在這時,她才看到了一邊的荀旖。 “你來啦?”李琳瑯擠出一個勉強(qiáng)的笑容來,“我都沒發(fā)現(xiàn)。”她說著,將手里的弓箭扔到地上,又疲憊地向荀旖走來,口中說道:“你的病還沒好,還虛弱著呢。” “琳瑯……”荀旖喚了一聲,向她伸出了手去。李琳瑯忙趕了幾步,牽住了她的手。 “我沒事的,”荀旖還沒開口,但李琳瑯知道她想說什么,她強(qiáng)笑著說,“我沒事。”她說著,又上前了一步,輕輕抱住了荀旖。 “我只是想發(fā)泄一下……”李琳瑯的嗓子還有些沙啞。 “我知道,”荀旖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輕拍著她的背,“我都知道。” 李琳瑯又有些哽咽了,可她卻強(qiáng)忍著沒哭出來。“荀旖,我要去查明真相,”她說,“景修哥哥是被人陷害的。皇帝是兇手,那個陷害他的人也是兇手。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好。”荀旖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聲。 李琳瑯依舊緊緊抱著她,又吸了吸鼻子。她想不明白,為何她極力避免,可這一切還是發(fā)生了。她一直提防著楊鯉兒,可如今的楊鯉兒和李景修毫無交集,他為什么還是會在元崇三年死于非命?莫非、莫非…… 李琳瑯忽然反應(yīng)過來,忙松開了荀旖。“是杜銘……”李琳瑯說,“是杜銘!一定還和他有關(guān)!” 素霜的動作很快,在李琳瑯發(fā)令的當(dāng)天晚上,她便命人整理好了杜銘這三個月來見過的人的名冊,送到了李琳瑯的手中。李琳瑯明明已是疲憊至極,卻還是坐在燈下,翻開了那名冊。 荀旖見她因?yàn)樯淞颂嘀Ъ稚隙寄コ隽搜荩直垡蔡Р黄饋砹耍阒鲃右髱退睢\黛侥盍丝煲粋€時辰,終于念完了這名冊。李琳瑯聽了,不由得搖頭:“全是當(dāng)朝顯貴、從軍之人。” “那他若真的還是挑撥了,只能從軍隊(duì)將領(lǐng)這邊下手了?”荀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