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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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明白我的意思。”李琳瑯說著,又開始急急地寫下一封。 素霜見李琳瑯這病急亂投醫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又上前一步,說道:“殿下,沒用的,他們不會幫忙的。事情發生這么久了,也有些膽子大的拐彎抹角求過情,可皇帝并沒有理會,這些人也沒有出手。他們不會冒險的。” “總要一試。”李琳瑯卻十分執拗,執筆在紙上寫個不停。 “殿下,”素霜的語氣更嚴肅了幾分,“你我都明白,若要保住楚王的性命,需得從皇帝那里下手。若陛下不愿放他,便只有劫獄一條路。朝中大臣,指望不上的。他們越是求情,皇帝便越是疑慮,就如同幾年前那樣,牽連的人越來越多。殿下,難道你忘記了姜皇后嗎?她究竟是為何絕望自盡,不就是因為看透了此事上的無能為力嗎?” 李琳瑯聽她提起姜皇后,手中的筆一頓,渾身的力也xiele。她無力地松開了筆,那筆便“啪”的一聲掉在了宣紙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墨跡。“是啊,”李琳瑯苦笑,“姜皇后都沒有辦法,她那樣堅強,卻也被此事折磨得心灰意冷……” “殿下,恕我直言,”素霜十分冷靜地說著,“皇帝直言楚王謀逆,便是沒想讓他活著。當下,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李琳瑯重復著,又搖了搖頭,“難道一點生機都沒有了嗎?” 素霜想了想,難得地開始安慰人。“但殿下也不必太過憂心,楚王畢竟是皇帝如今唯一的嫡子,朝野上下有不少人都對他寄予厚望……”可素霜說到此處,卻也說不下去了。這聽起來,只是更像另一個要處死李景修的理由。 “可是我不明白,”荀旖開了口,疑惑地問著,“楚王喜歡和文士往來,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怎么偏偏忽然就將和他往來密切的文士給查了?皇帝早就因曾經的事對楚王心生厭惡,又痛恨他的直言不諱,忌憚他在朝中的聲名,可從前皇帝也只是不停地給楚王安排吃力不討好的活來折騰他,至多杖刑再禁足,怎么這次,竟要痛下殺手,一點轉寰的余地都不給他留?” 荀旖說著,疑惑地看著兩人。李琳瑯忙問素霜:“近日來宮里可有什么可疑之處嗎?還有朝中大臣,他們可有形跡可疑的嗎?” 素霜想了想,搖了搖頭:“這倒不曾。這些年雖未再大興文字獄,可宮里對這些文字上的事還是很警惕,常常去查那些文人雅士的作品。如今的文人雅士為了避禍,在詩作中也少有直抒胸臆的,多是吟詠書齋生活,說些風花雪月之事。那些淮南文士,早就不知被查了多少遍了,不知為何,這次卻查出了不對來。朝中大臣的往來,似也沒什么可疑。”素霜說著,頓了頓,又道:“但不一定。” “為何?”李琳瑯連忙問著。 素霜道:“自香丘死士被寧成伯發現后,香丘行動都更謹慎了些,在跟蹤監視時,不再像從前那般跟得那樣近了。有時,我們只知哪幾家有往來,卻不知其密議之事。” 李琳瑯聽了,眉頭緊鎖。只聽素霜繼續說道:“目前安排在各府中的細作也不多,且時日尚短,他們暫時也打聽不到有用的消息。”素霜說著,嘆了口氣。 “難道、難道……”李琳瑯說著,聲音止不住地發顫,“難道真是因為,如今,乃是元崇三年嗎?” “琳瑯……”荀旖心疼地喚了一聲。 “元崇三年,可有什么講究嗎?”素霜不解。 李琳瑯沒有回答,荀旖也只是沉默。她們都知道,元崇三年本就是李景修原本的死期,可誰都不愿提起了。 素霜見二人沒有回答,便也沒再多問,只是沉默著肅立一旁。這書房一時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所有人都在思考對策,卻無計可施。 不知過了多久,李琳瑯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著抬頭看向窗外天色。她在這里蹉跎了一下午,如今日已西斜,可她仍是束手無策。荀旖見李琳瑯眼里盡是絕望,也顧不得素霜就在一旁,終于忍不住,上前輕輕擁住了她。 “琳瑯……”她喚了一聲。 “荀旖,”李琳瑯望著窗外,眼里噙著淚水,卻擠出了一個笑容來,“他是我的家人啊……”她說著,頓了一頓,卻忽然站起,抬腳便要走。 “琳瑯,去哪?”荀旖忙在她身后問著。 “更衣,”李琳瑯說,“進宮。”她的語氣很是堅定,毋庸置疑。可荀旖看著她在夕陽下的的背影,卻莫名品出了一絲悲壯的意味來。明知不能求情,卻還是要求情;明知求情無用,卻還是要一試……這不是因為蠢笨,只是因她重情,且她實在無計可施了。 “琳瑯,”荀旖叫住了她,卻也有些哽咽了,“我等你回來。”她不打算攔她,她知道,那是她心中所愿。李景修是她在這個世界的親人,是她這一生中少有的給了她溫暖的人,她怎么能攔著她去救呢? 李琳瑯聞言,微微側過頭來,擠出來一絲笑容。“放心,”李琳瑯說著,又看向素霜,“素霜jiejie,還請你規劃一下劫獄的事。若我求情不成,便,只有這一條路了。”她說著,便又看向了門外,迎著夕陽,大步向前,頭也不回地走了。 “萬物皆會為情感沖動,而在深思熟慮后依舊選擇沖動的,唯有人……也不知,這是幸事,還是不幸。”素霜看著李琳瑯的背影,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