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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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驕陽已西移到了天邊,卻遲遲沒有落下。東邊的天色已昏暗了下來,淺淡的暮色正逐漸鋪滿整個天空。在這黃昏時分,宮城里卻熱鬧了起來。李沔很是寵愛李景佑,請了不少人來宮里給他過生日。皇親國戚、后宮妃子,皆要出席,可以說是給李景佑擺足了排面。 夏日的風軟綿無力,吹起了荀旖的道袍,荀旖忙裹緊了衣服,又不由得輕咳了兩聲。她這兩日又覺得身上不大舒坦,沒事時心里也跳得飛快,心慌得不行,吃飯時都沒什么氣力。即使如此,她還是要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怎樣了?”李琳瑯停下了腳步,回頭問著她。宮里人多眼雜,她只能駐足等她,然后極力做出那冷漠的模樣。即使周圍都是信得過的人,可她連退回那幾步去照顧都不敢,生怕被人瞧出端倪。畢竟這是皇宮,有心之人可太多了。 “沒事,”荀旖說著,忙趕上了那幾步,“總覺得有些喘不上來氣,但沒有大礙的,你不必擔心!”她說著,又故意岔開話題,笑道:“你父皇還真是寵景佑呢,沒見他對別的兒子這么好。” 李琳瑯只是微笑:“他覺得景佑像他。”她輕聲說著,回過頭去,接著向前走。 “像他?”荀旖不解,壓低了聲音悄悄問著:“我見過景佑的,他膽子很小,一句話都不敢多說,連和人對視都不敢的。” “是啊,”李琳瑯長嘆一聲,“但就是,像他。”她說著,笑著看了眼荀旖,道:“總之都是過去的事了,和現在也沒什么關聯。等我們回去了,我同你好好地說。” “好。”荀旖應了一聲,點了點頭,便又稍稍向后退了些。她本不該同李琳瑯并行的,如今在皇宮,她要時刻小心。 沿著長長的宮道向上走著,一行人到了分岔路口。李琳瑯要先去拜見她的父皇母后,便同荀旖分開了。荀旖則慢悠悠地走在宮道上,被人引著向那設宴的宮殿方向走去。可她走在這宮墻里,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輕松愉悅之感,她只覺得沉重。 她立在這長長的宮道上,只覺兩側的宮墻好似都向自己壓倒過來。這條路這樣長,路的盡頭已經看不到路了,只能看到那高高的朱墻。路的盡頭能容得下一人的身寬嗎?或許可以吧。 荀旖不知道,她只覺得喘不過氣來。不,她好像是真的喘不過氣了。她眼前忽然一片模糊,身側的墻忽然間倒塌,紅磚向她掉落下來。她本能地想用手去擋,可一抬手,她卻又覺得自己被人抓住了手臂。 磚沒落下。 荀旖緩了緩神,定睛一看,只見自己的面頰離地面只有幾寸距離。她還沒反應過來,便覺一股力氣拽著她的手腕,將她帶了起來。 “涵真道長,沒事吧?”是馮晚晚的聲音。 荀旖抬頭看去,只見馮晚晚一臉的焦急擔憂。她忙擠出來一個笑容:“沒什么,只是有些頭暈。多謝你啦!”她說著,腳下又有些不穩,卻被馮晚晚一手扶住。 “何必客氣?”馮晚晚微笑著說。 荀旖笑了笑,剛要再說話,卻忽然聽見一旁響起了男人清嗓子的聲音。她這才發現,周浦淵竟就在不遠處立著,他凝視著她,卻面色不善。 荀旖怕周浦淵瞎想又連累了馮晚晚,連忙后退了一步,離馮晚晚遠了些。還未開口說話,只聽周浦淵卻問道:“涵真道長,身體不適嗎?” “貧道一向體虛,無大礙的。”荀旖垂眸說著。 “涵真道長一定要好好保養身體,”周浦淵只盯著她,“這世上還有很多事,是值得一看的。本侯希望涵真道長能看到那些事,若是身體不好,便什么都看不了了。” 荀旖聽了,卻只是敷衍答道:“多謝侯爺,貧道記住了。”她說著,看了馮晚晚一眼,又忙垂下眸子,冷冷說著:“宴席就要開始了,我們還是快些走吧。”她說著,略施一禮,便忙忙地轉身就走,也不再和馮晚晚多說話了。 如今的她已不是在逃離尷尬,而是在逃離危險。她早已清楚地意識到,周浦淵比她想象中的要危險許多。 她急急走著,李琳瑯安排的侍女也攙扶著她前行,可身前引路的太監在此刻卻話多了起來。“涵真道長人緣真不錯,”太監明顯帶著些看熱鬧的語氣,“方才涵真道長要摔倒,奴才們還沒來得及伸手去扶,武進侯夫婦便趕著來了。兩個人一個比一個跑得快,習武之人就是不一樣……” “好啦,”荀旖疲憊地打斷了他,“你只管引路便是。” 周浦淵目送著荀旖急急地離開,也沒再說什么,只接著向前走去。馮晚晚卻開了口,她問著:“侯爺方才似乎話中有話?”她說著,走在了周浦淵身側,兩人看起來也僅僅是一般的和睦夫妻。 “沒什么,你多心了。”周浦淵回答道。 馮晚晚聽了,卻只是不屑地輕笑。她什么都不說,可厭惡之情早就從眼里溢了出來。 “別讓我聽到那種笑聲,”周浦淵說著,眸子越發陰沉了些,“還有,今夜,別再去找楚王。”他說著,看了馮晚晚一眼:“記住,無論如何,你都是武進侯夫人。” 馮晚晚聽見這話,頗有幾分無奈地搖了搖頭。“周浦淵啊,你還真是,死性不改。”她說。 “你最好聽我一句勸,”周浦淵說著,目光卻還追尋著荀旖的背影,“岳父大人說得對,你我兩家早已是同氣連枝、榮辱與共了。我不會害你,你也別想著害我。你我相安無事,便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