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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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車往樓遺月的府邸駛去,在私人懸浮跑道內, 忽明忽暗的光影灑在觀慈音的側臉, 襯得皮膚愈發雪白。 在光影里他有點孩子氣了, 嘴唇抿了一下,才講話。 “先生, 我為什么要嫁給他?您不怕我背叛您嗎?”觀慈音總對著樓遺月講敬語,儀態溫柔,舉止完美,連埋怨都像是細語撩撥,“先生,到那時,我會殺了他,再永遠離開您?!?/br> 不是說好懷上閻玫的孩子,殺了他,就給他自由嗎?為什么還要嫁給閻玫? 那樣就算閻玫死了,他也一輩子都只能是閻玫的遺孀,遺孀這個身份會糾纏他一輩子。 因為婚姻法里早就取消了離婚這一選項,于是就算閻玫死了,他終身也無自由可言,他要被迫為閻玫守寡并侍奉墳墓,直至自己的生命盡頭,婚姻在這個時代意味著繁衍和忠貞,也意味著絕對束縛。 失去丈夫的omega一輩子都無法擁有自由,他們的余生要為丈夫而活,如果他們不夠忠貞,便會被政府強行送入軍隊的地下所接客。 樓遺月。 你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只要懷上孩子嗎? 不是殺了他就好嗎? 觀慈音十指扣緊,骨骼纖細卻凸出了青筋,他方才揍了閻玫一圈,指腹內側還黏著血。 “為什么,要結婚?” 觀慈音唇齒相依,講出的話跟被云揉碎了一樣,“先生,您說過,要放我走的,十年了,我沒有幾個十年了?!?/br> 觀慈音沒有任何情緒地與樓遺月講話,明明方才還用哭威脅了閻玫,跟多愛樓遺月多急切要見樓遺月一樣,閻玫那才松開他,讓他上了樓遺月的車。 上了車卻又一改柔弱,與樓遺月像毫無接觸的陌生人,他們二人坐的位置留下的隔閡比月的光芒還要刻薄。 樓遺月將手中茶杯遞給屬下,溫聲道:“都下去吧?!?/br> 幾位屬下躬身后退,在抵到車門的剎那便如被黑影吞噬。 頃刻車內只剩他們二人,連駕駛系統與監控都被盡數關閉,防彈玻璃從底部攀升森*晚*整*理起冰藍細線纏繞起來,徹底阻隔信息入侵,保密性極強。 “銅鈴纏進去了,慈音,你的頭發太長了些?!睒沁z月忽而啟唇,他的指腹搭在佛珠上,無聲扣動。 他沒有回答觀慈音的問題。 “您不喜歡我長發的樣子了嗎?”觀慈音的眼珠偏過來,麻木看著樓遺月。 觀慈音沒有眨眼,像一具冰冷的玩偶,他的鬢發間還纏著銅鈴,銅鈴太適合他了,越華麗,越驚心動魄。 兩人太平靜了,針落可聞的死寂里觀慈音側回臉,只看著車外,余光能看到樓遺月朝他探來的一只手,修長,溫潤,瓷白,含了淡淡的檀香。 “我一直都愛你啊,慈音……剛見你時,你的頭發還只到后頸……連腺體都遮不住,只能拿手捂著,一邊哭,一邊發抖,讓我不要看你,瞧瞧,現在完全變了模樣,冷冰冰的,沒孩子氣了?!睒沁z月摸著觀慈音的長發,陷入回憶似的,喃喃道。 “畢竟十年了,不是么?”觀慈音回答,“先生,是個人,都會變的?!?/br> “是啊。”樓遺月悶笑一聲,他說:“慈音,時間過得太快了,我已經四十多歲了,你卻只有二十六歲,我的兒子更為年輕,才二十歲,二十歲的年紀總是不乖的,總要惹點禍來證明自己的價值,那個禍,終有一天會殃及狂歡城的未來,我身為城主,決不允許那天的到來,所以我需要你?!?/br> 他眉眼低下,長睫在鏡片下優雅抬起,月夜里一張俊美樣貌光華流轉,有種令人臣服的從容,這種上位者講起話來總很疏遠,字字斟酌過的理性讓人難以捉摸。 觀慈音聽著他講話,他年紀大了,講話也好多。 “閻玫要有一位妻子管教才可以,妻子要溫柔,要年長,要穩重,不會輕易發怒,不會輕易暴露真實情緒,才可以叫完美?!睒沁z月替觀慈音將銅鈴撥掉了。 男人的指腹凹陷處搭著那根牽著銅鈴的紅線。 “慈音,看著我?!睒沁z月扯動一下,這紅線便纏住觀慈音的脖頸如提線木偶被迫偏過了頭。 紅線纏住脖子埋入后頸長發,十年過去了,少年人成為了青年,頭發也長得可以遮住后頸腺體,還貼了最昂貴的信息素阻隔貼,跟隨樓遺月后,他才有了不被alpha覬覦危害的自保能力。 “慈音,他喜歡你,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了?!睒沁z月說。 他西裝革履,背骨清雅,雙腿殘疾坐在輪椅,觀慈音在他身邊沒有跪坐,也沒有依靠他的膝蓋,兩人此刻平起平坐,卻毫無平等可言。 “他喜歡我,和我有什么關系呢?”觀慈音蛇眼輕抬,眼尾那抹脂紅一直延長入鬢發,細細窄窄,像一條繃緊的嫻,筆筆凌厲,卻秾得發香。 他正視樓遺月。 “先生,這世上想要我的人太多了,您一直都知道。”觀慈音意有所指,字字柔軟,“他們看我的目光,就像那顆銅鈴勾進頭發里,很疼,可我為了您,一直在忍耐?!?/br> “十年了,我對您,永遠心懷感激?!?/br> 觀慈音端坐著,藍袍下的兩條大腿并在一起,倒三角的腿縫隙間勾勒出雪白的rou澤一路滑下去,細瘦的腳踝內側也貼在一起,木屐的底部是從前到后呈起伏的高,他的足裹在絲綢白襪里,像是一段冷香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