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晏想起了那個黑色的圖騰。

    崖岷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您見過戈爾好幾次。

    可能給了。塞維爾說。

    裴子晏的手指敲了敲書頁，朝塞維爾發(fā)問，你應(yīng)該見過宮切，他手上有圖騰嗎？

    他常年穿長袖，我沒見過。塞維爾搖頭。

    裴子晏若有所思，終于把手上那一頁翻了過去，這一頁只寫著一段話。

    諾亞消失了。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好像做了什么，我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消失。希望他不會食言。賽托，親愛的賽托，想你，可能是最后一次想你。

    記錄到這里戛然而止，裴子晏拿過塞維爾手里的原本，發(fā)現(xiàn)前半本被撕走了，只留下這后半本記錄。

    看來還是要去溟水，不然我什么也不記得。裴子晏將金冊還給塞維爾，他手搭在沙發(fā)背上，朝崖岷揮了揮手，然后支著頭看著塞維爾。

    崖岷安靜的退出去，帶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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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交易（3）

    崖岷一走，裴子晏半臥在沙發(fā)上，看著塞維爾，現(xiàn)在，來說說你吧。

    他抬腳去輕蹭塞維爾的小蹆，你到底在我身邊放了多少人？他的聲音婉轉(zhuǎn)而動聽，但其中的質(zhì)問卻又不容忽略。

    塞維爾本來端坐著，此刻起身半跪在沙發(fā)邊，俯身在裴子晏膝蓋旁，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牽裴子晏手，裴子晏縮手拍了他一下，卻被他抓住，一根根地吻過去。

    我錯了，老師。塞維爾誠懇地認(rèn)錯，可我控制不住，你離開太久了。他將額頭貼在裴子晏的手背上，像是虔誠的信徒。

    裴子晏想了下，反手將他的臉抬起，像是扣住了塞維爾的七寸，笑得人心顫，那你就可以忍受別人時時刻刻盯著我嗎？

    塞維爾表情凝固了，似乎沒想到裴子晏會這樣說，眼神變得幽暗，我，我不會了，老師。這一次，他的語氣跟更懇切、更認(rèn)真了一點(diǎn)。

    裴子晏無奈笑起來，笑意映在眼底，像是燒著一爐火，直直燙進(jìn)塞維爾的心底。

    手給我。裴子晏又一次這樣說。

    塞維爾伸出那只剛剛受過傷的右手，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好無損，但裴子晏還是撫摸了一下傷口的位置，還疼么？

    塞維爾幾乎趴在他膝頭，仰看著他，毫不猶豫，疼。

    塞維爾的回答將他聽笑了，他的指腹反復(fù)輾過傷口的位置，好整以暇地問：塞維爾，你是不是還藏著些秘密？

    他雖然問得認(rèn)真，卻抬起趾尖，抵在塞維爾的身darr;壓了一下。

    塞維爾被壓得呼吸一滯，下意識伸手扶著那只腳踝，溫?zé)岬恼菩捻樦≯兊幕《认蛏稀?/br>
    是，他戚戚然承認(rèn)，我還有事情瞞著您。

    裴子晏笑得松散，沒有追問，彎下月要，蒙住了塞維爾那雙靘動的眼，貼在塞維爾耳邊，帶你去個地方。

    瞬息間，塞維爾聽見了海風(fēng)的聲音。

    提前讓你看看我們的目的地。裴子晏松開了蒙眼的手，拉起跪著的塞維爾。

    塞維爾怔愣地遠(yuǎn)望，海水將他的眼映照得更藍(lán)，宛如冰透的水珠，溟水星？

    是啊，我最近意識到我的精神域應(yīng)該是整個星球。裴子晏從身后環(huán)住塞維爾的月要，他身為諾亞時身量更高，能將頭放在塞維爾肩上。

    他從側(cè)面打量塞維爾，他精神域里的塞維爾似乎更年輕些，塞維爾忍不住回過頭在他的額頭輕輕貼了一下。

    好像在我的精神域里，你看著更年輕一點(diǎn)。裴子晏繞到他身前看他，看他年輕的眉眼，跟他對視。

    眼波像是海浪般晃動勾連，戀人總會在長久的對視里沉淪。

    塞維爾按捺不住地?fù)Я伺嶙雨痰脑乱囂街谒拇缴腺N近，溫度傳遞著，他有些擔(dān)心他的老師還在生氣。

    裴子晏捧著他的臉，更深地迎上去，交連間，溢出他輕婉地邀請，進(jìn)入我好不好，塞維爾，就在這里。

    這話宛如擊岸的海浪般，激起萬千的白色泡沫，頃刻間淹沒了塞維爾的理智，他抱著他的老師說不出話，心底的掙扎和痛苦里摻進(jìn)喜悅和愛，宛如洶涌的潮水起落，激得他失控。

    他發(fā)了瘋，著了魔，以為自己自己幻聽又忍不住相信，他明明做錯了事，卻偏偏被偏心的獎勵，這讓他更加難以克制地去愛得更深、更用力，他自覺貧乏災(zāi)難的一生里已經(jīng)沒有還能回應(yīng)的東西了，只有這些洶涌畸形的愛意能給予。

    他不知道該怎么更好的去愛啊，只能如此、這樣地，紅著眼，發(fā)了狠地給予。

    他的老師，總是接納他的一切。

    裴子晏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失控的塞維爾卻格外自制，他那種陰暗的占有欲像是被剝離了，伏在他身上和他做極其溫柔的愛，讓他沒有感覺被侵占、吞噬，他感覺自己被愛得很徹底、很深刻。

    從精神域出來，裴子晏微闔著眼躺在塞維爾懷里，卻沒有睡，他不敢睡，卻也睡不著。

    他恍惚又哀沉，想起那個遙遠(yuǎn)的夢，夢里他的劍穿透了一個人，他那時看不清那個人是誰，或許是記憶在保護(hù)他，沒讓他面對那么殘酷的事實(shí)，但是他已經(jīng)能從今天獲得的消息中印證這個場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