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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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粒粒、一截截地收斂,一直到頸椎,直到他看見了椎體平滑的斷面,終于忍不住失聲痛哭。 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他愛人被梟首,父后也斷命于此。他們掙扎喊叫的時候,他不曾聽見,他們血流滿地的時候,他也不曾看見,他一日日走在這王庭的光輝里,他愛的人卻迷失在王庭地底陰暗的角落。 他生在這個畸形的家庭,仿佛生來就有原罪,他在花園的小徑遇見那個omega的時候哪里會猜到那是他的血親,但好在他的父親此刻死在這里,尸體像惡心的蠕蟲,他的復仇完成了。 他回到寢殿的時候,雨還在下。元易時拿著一份文件來找他,是關于塞維爾的。 他展開資料夾,看著那些內容,蒼白的臉笑得有些猙獰,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爭吵,許久之后,雷電褪去,他的表情也慢慢歸于平和。 調查清楚塞維爾和他身邊的人。宮戾笑著說,特別是那個omega。 臺階之下的元易時抬頭看了他一眼,溫順領命。 那天的雨下了很久,就像今天一樣。 那一天,他殺了被他折磨許久的宮羿,他以為一切都結束了,他會在詛咒中瘋癲的死去,承接家族中瘋癲的傳說,但是他此刻明白了,這個詛咒不是那么的簡單。 此刻雨小了點,宮戾能清楚看見被雷電劈得碎裂的石雕,要將那些石雕搬走嗎?他自言自語。 全都搬走。他說。 只把碎的那個搬走換新,剩下的留下。他說。 他反復重復這兩句話,一直到雨變得更大。 地耀星的雨又淅淅瀝瀝落了一點,裴子晏一行人已經回到了前廳,前廳沒有窗戶,只能聽見雨落在穹頂的悶響,這反倒讓雨下得更加的引人注目。 裴子晏停在了剛剛那副壁畫前,他似乎從一系列的經歷中恍然回神,我有了一個猜想,他看向司焰,關于你為什么會被傳送到這個神殿。 忽然被點名,司焰有些意外,什么猜想? 裴子晏說:戈爾向擁有生命圖騰的神祈求,想要拯救賽托,但壁畫里的祭壇上卻空無一物,他應該把什么東西當做貢品獻給了對方,祈求才會成立,可能跟他獻上的東西有關,導致他的神器會指向生命的神殿。 司焰聞言眉宇間的困頓舒展開,但又很快皺眉,可是賽托還是死了,他甚至沒有活到宮切踏入王庭那一天。 可能被什么人阻礙了。裴子晏低聲說著,目光看向塞維爾,塞維爾此刻正站在光照不到的黑暗中,安靜看著他,似乎有些不安。 這附近還有什么地方嗎?裴子晏繼續問。 可能因為之前的猜測點醒了司焰,司焰此刻對裴子晏更加信任,他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附近有一個村落,我在那里呆了兩天,但那里的人不會說帝國通用語,只有一個祭司會。 去看看,你帶路。裴子晏說著,同時朝塞維爾勾了勾手,塞維爾沒有猶豫地走到裴子晏身邊,裴子晏自然地伸出手牽住了他。 塞維爾似有些怔然,但反應很快,立刻將裴子晏的手握得更緊,十指緊扣,像是害怕他離開。 司焰在領路,裴子晏和塞維爾遠遠跟在后面。 你怎么了?裴子晏側身貼著塞維爾,低聲探究,他察覺塞維爾有些不對勁,所以想去觸碰他內心深處的不安和秘密。 塞維爾低頭對上他的目光,聲音很輕,您想起什么了? 裴子晏瞇起眼,應該是那天你偷吻我之后的事。 裴子晏能感受到塞維爾的手僵硬了一下,隨后塞維爾問:去王庭之前嗎?他的聲音里有一絲顫抖。 裴子晏不明白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反應,忍不住問:那之后發生了什么? 塞維爾移開了目光,看向前方的密林,你會想起來的。 又是那種逃避的姿態。 裴子晏沒戳穿他的逃避,抬起手在塞維爾面前晃了晃,我總覺得我的戒指跟戈爾的不太一樣,這上面的黑色花紋不見了,你有頭緒嗎? 塞維爾沉默了一會兒,有些猶豫,可能是因為你使用了這枚戒指。 裴子晏捕捉到了那一瞬間的猶豫,他細細揣摩,摩挲著自己食指末端的那一枚指環,剛才的回憶里,他手上的指環依然有花紋,那看來我在王庭使用了這枚戒指。 他繼續笑著說:你很抵觸這個話題,每次提到你都好像很恐懼。 腦海里冒出恐懼這個詞的時候,裴子晏自己都感覺有些奇怪,好像塞維爾不應該恐懼,但每次話題向他的死亡靠近時,這種恐懼就變得如影隨形。 我只是,塞維爾握緊他的手,緩緩吸了一口氣,那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又太快太突然,我很痛苦,我不知道該怎么回憶。 你會想起來的。 你會想起來的,老師。他喃喃自語,堅信又恐懼,忐忑又惶恐。 裴子晏專注看著他,心里像是被細針扎過。